从暗道回了五楼,无双被打发了出去,只留沈曦晗萧景墨在屋里。
萧景墨敏锐的发现,沈曦晗的心绪好像从去到三楼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嗅到了一丝,她身上传来的伤感气息。
“小东西,你怎么啦?”
沈曦晗没有说话,取了一盏酒,猛然灌下,走到窗边,向外推开了窗,探出半个身子去,在这里视线极佳,将大半个长安竟揽眼下,这条闹市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但这热闹反而让沈曦晗的心里泛起一丝孤寂。
声音中带了一丝落寞:“白修冥,你说,这世间男子是不是都薄情寡性?”
萧景墨被她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也不全是如此!”
沈曦晗声音戚戚,又咽下一杯酒,问他:“是嘛?”
萧景墨一时摸不清她这是怎么了,就没有接话。
沈曦晗自顾说了起来:“刚才,我看见我父亲了,今日回家,个个只道他是有公务,谁曾想,是在这千金阁中,怕是知道了,都会伤心吧。”
想起刚才屋里那个躺胸露怀,对人呼来喝去,满脸红光的人,沈曦晗不愿相信,这是自己饱读诗书,一朝登榜的父亲。
记得以前在宴上常见,那时的父亲文质彬彬,待人接物很是有礼,对自己的眼神也透出慈爱。
萧景墨知道她说的是丞相沈清,不过,自己从小没感受过父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有些手足无措。
“他若真有事,不在家等我,也属正常,可他是为了出来寻欢作乐,难道在他心里,我这个女儿还比不过那群歌舞伎嘛?”
“他府里姬妾那么多,也不忘出来寻欢,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母亲?”沈曦晗想起那个如花似玉的人,那么年轻就离世,活着的人没有多少还记得她,想来她要是泉下有知,也会后悔自己当年的痴心。
看着沈曦晗落寞的背影,萧景墨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抓的他生疼,身体不受控制,轻轻走近,把沈曦晗揽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沈曦晗有些醉了,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推开他,由他抱在怀里,这冰冷的夜,虚伪的亲人,也就萧景墨还能给她一丝温暖。
“不行,他如此薄情薄幸,我得替阿娘给他个教训。”
萧景墨听着这小东西声音闷闷的,自然顺着她的意:“丫头想怎么做?”
“他不是爱流连烟花之地嘛,你偏要让他以后有心无力,也算他对阿娘的一些愧疚!”
想到以后沈清怕是不行了,萧景墨背后泛起一股凉意,这若是以后自己惹了这小东西不高兴,那且不是得断子绝孙了!
不过,能让沈曦晗高兴,萧景墨自然是顺着她:“都依你。”
“让人给他的酒水里加些好东西,以后越来越虚弱。”
“好,我让无双去做,你不必操心。”
“白修冥,多谢你!”
萧景墨食指压住了沈曦晗的樱唇:“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外面响起打更的声音,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沈曦晗轻轻推了萧景墨:“我们该回去了。”
萧景墨感叹时间过得太快,都来不及和沈曦晗多相处一会,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给沈曦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戴上帷帽,把她送回去沈府,本来想守着她睡一下,只是被她再三劝阻,不得不离开。
萧景墨走后,沈曦晗没有一点睡意,心中盘旋着刚才看见的一切,那个英明的父亲,也变成了登徒子一般,左拥右抱,跟酒肉朋友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夜无眠,沈曦晗精神不太好,但还是被芙蓉合欢伺候着,早早的就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还直夸她有孝心,让她不必日日过来请安。
沈曦晗强撑着精神跟老太太说了一会儿的话,应付完老太太,本想早些回去安置,又被沈曦菱纠缠着,说要同她回去玩耍,本想三言两语把她打发掉,可她好像粘人的狗皮膏药,让沈曦晗一时三刻不得脱身。
最后,还是锦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说有事,请沈曦菱快些回去,沈曦晗才摆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