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样一来,忠信他不是危险了啊?”韩六听韩世忠说朝廷已不再招抚义军一事后,大吃一惊后说道。
“啪。”韩世忠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说道:“出尔反尔,日后将何以取信天下人?我倒想看看他们如何收场?君昏臣佞,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老爷,不如派人速速给忠信去封信,招他回来罢了。”韩六接着说道。
“来不及了,据我猜测苗清所部或已南下了,忠信这孩子必在军中,此时派人传信先不说找不找得到人,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忠信此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绝不会弃苗清、弃义军而逃,若他真这样,他就不是我的门下。”
韩世忠沉吟道。
“老爷,如此一来可如何是好啊?”韩六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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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官人。。。官人他还没有消息吗?”张倩向李清照问道。
李清微微摇头道:“没有,这孩子到了兴元府为何不使人送封信回来,不过信儿去兴元府的日子也不是很久,是不是没来得及?倩儿,你先别急,应该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赵忠信离开临安都快三个月了,李清照等人始终未受到赵忠信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出甚么事了。
李清照现已搬到图兴会的地盘上居住,与林二娘安排李清照居住在距自己的住处比较近的地方,便于照顾李清照。
图兴会目前发展的也比较顺利,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多,赵忠信临走前交代要宁缺毋滥,不要收些杂七杂八的,一定要收些老实可靠的人,于是林二娘等人就抬高了门槛,收人标准一再提高,即便这样,仍有许多人愿加入图兴会。
在赵忠信临走前的交代下,图兴会目前还是以水路生意为主,大力发展水上贸易,并且建立了自己的护卫船队,以保证水路的畅通。
张倩天天往李清照这里跑,这一来是为了照顾李清照,而来就是天天打听赵忠信的消息,可就是没有消息,张倩是越来越急了。
哼,等找到这家伙,一定好好问问,为何这么长时间不给自己消息,张倩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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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过些日子就要回大理,想家了罢?”颜明高笑呵呵的对施小雪说道。
繁琐而复杂的出使南宋之事终于接近尾声了,颜明高等人不日也将返回大理国复命了。这次出使南宋扩展了不少新的贸易,为大理国也增加了不少国库收入,颜明高自觉不辱使命,可以开心的回大理国了,只是皇上交代的一件事还未完成,这也算是此次出使南宋的一些瑕疵罢。
“真的啊?阿根,我早就想我阿爸阿妈了,真的快回去了吗?还有多久?”施小雪欣喜的问道。
“真的,忙完这一阵就回去了,大概还有两三个月罢。”颜明高答道。
“啊?这么久,这么早你说甚么啊?”施小雪郁闷的说道。
颜明高谈了口气,这南宋甚么都好,就是办事太拖拉,官衙设置也太复杂,官员也多,本来一件事就需一道手续就可完成,在南宋需要跑四五个衙门,还要请四五个官员签押才行,这么一来在南宋耽搁的时间就久了。
施小雪接着说道:“阿根,我求你一件事啊?”
“甚么事?”颜明高问道。
“就是。。。就是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去趟兴元府,从那里再回家。”施小雪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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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一天到晚的瞎跑甚么?姐姐都要嫁人了,你都不多陪陪姐姐。”怜梦对怜蕾说道。
“姐姐,你嫁人就嫁人嘛,干嘛要人家陪嘛,我没跑哪里去啊。”怜梦说道。
怜梦与万子青的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怜梦也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于可以嫁给自己的意中人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日总是有些心绪不宁,总是没有感到特别欢喜,难道达成了心愿之后,反倒还放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怜梦暗想道。
“姐姐,你在发甚么楞啊?”怜蕾奇怪的看着怜梦说道。
怜梦惊醒过来说道:“少来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去打听谁消息去了?”
怜蕾红着脸忸怩的道:“姐姐。。。”
“你打听到了吗?他。。。你的武状元的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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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军令已下,相比你们都知道了罢?你们怕吗?”
赵忠信所部营地之中,黑色狼旗迎风招展,赵忠信骑在雪龙驹上,身穿黑色铠甲,头戴黑色铁质兜鍪,兜鍪之后一个斗大的一颗红樱,腰系一条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
赵忠信手按腰刀骑马立在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一面大的黑旗下面,望着站的整整齐齐、精神抖擞的一列列兵卒问道,将士们所着衣甲均是黑色的,右臂之上缠绕着一个绣着一匹张牙舞爪黑狼的白色袖标,因为可能要夜战,因此裹上白色袖臂容易区分敌我,免得误伤。
诸营将领与诸营将士都望着赵忠信没有说话。
赵忠信双脚轻磕马腹,催马在将士们的整齐队列前走过,望着一张张表情肃穆,显得有些紧张的面孔又问道:“将士们,你们怕吗?”
众人还是没有说话。
赵忠信随后用马鞭指着车大山说道:“你,出列。”
车大山闻言挺了挺胸膛紧握着手中弓箭,大步走出了队列,高声唱道:“神机营步弓手车大山参加统制大人。”
经过这段时间训练,再加上天天有饱饭吃,车大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壮实了,开弓射箭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神机营步弓手车大山,你来说,怕不怕?”赵忠信大声道。
“统制大人,俺不怕,俺就是有些紧张,有些兴奋。”车大山紧绷着一张有些高原红的脸说道。
赵忠信接着问道:“你紧张甚么?”
“我。。。”车大山楞了片刻后大声说道:“统制大人,俺这是头次上阵杀敌,就是有些紧张。”
“那就是怕咯?”
“统制大人,俺真不怕,俺要救俺爹俺娘,连金狗都不敢杀,拿甚么救俺爹娘?”车大山急道。
赵忠信笑着挥鞭虚挥了一鞭道:“滚回去罢。”
车大山闻言施礼后回到了队列。
赵忠信随后骑在马上大声说道“将士们,说不怕那是他奶奶的假话、空话,此次我黑旗军将孤军深入至金国腹地,且没有任何支援,没有任何援军,前途不可预料,我军所处境地将是万分危险,其实我也怕,甚至比你们更怕,我不怕死,人死鸟朝天,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我怕将我的弟兄们带入绝路,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我怕辜负苗大帅对我等的厚望。
但是怕有用吗?怕就能违抗军令吗?怕金狗就会刀下留情吗?怕就会不死吗?
将士们,怕是没用的,怕起不了任何作用。
长久以来,金人将我等视为猪当作狗,甚至在他们眼中,我等连猪狗都不如,我等在他们眼中就跟待宰的羔羊一般,狗日的欺凌我等久矣。”
赵忠信忽然提高声音问道:“将士们,你们咽的下这口气吗?”
“咽不下。”
“他妈的,跟他们拼了。”
“老子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有甚么了不起的。”
“统制,您就说怎么干罢,俺这条命交给你了。”
众将士纷纷举刀狂呼。
赵忠信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都说金人悍勇,说我等十个汉人打不过他们一个,我他奶奶的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就是要与之较量较量,看他妈的谁是猪狗,谁是怂包软蛋。”
赵忠信猛的拔出腰刀,斜指天空,大声喝道:“将士们,跨上你们的战马,举起你们的利刃,与那金狗决一死战,不死不休,将士们,让金人在我等铁蹄下颤抖罢,让他们的女人在你们胯下哭泣罢,让他们的财富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罢,将士们,没玩过女真女人罢?这次就让俺们玩个够。”
“哈哈哈哈。”
“统制说的对,我要玩两个。。。不,有多少玩多少。”
众将士一起狂笑,眼神中均是露出了狂野的神色。
赵忠信接着吼道:“此战是我黑旗军自创立以来第一战,此战。。。”
“必胜!必胜!必胜!”
众将士热血澎湃,一起举刀狂呼。
“黑旗军。”
“万胜!万胜!万胜!”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北虏兮,觅个封侯。
威武雄壮的歌声回荡在赵忠信的营地,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