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临近,气氛是越来越紧张了,埋伏在平阳府北门之外的黑旗军将士们均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北面的这道城门。
“张志超,水路都探明没有?”赵忠信呼出一口长气轻声问道。
“统制大人,末将都已探明。”张志超闻言低声答道。
要偷进城门必须走水路,也就是要游过护城河,因为吊桥是放不下来的,就算能放下了,动静必会很大,必会惊动金军。
护城河水下必是遍布暗桩,用于阻挡敌方过河,因而赵忠信先令人除掉了些暗桩,以便黑旗军渡河。
“现在甚么时辰了?”赵忠信接着问道。
“赵统制,现已过了子时了。”
怎么还没动静啊?这他妈的不会又上当了罢?此次再上当,这一切就结束了,赵忠信满头大汗的想着。
正在赵忠信等人等着焦头烂额、满头大汗之时,忽然平阳府北门城楼之上有人朝护城河丢下了一只火把。
“嗤”燃烧的火把掉进护城河后直接熄灭了。
这是约定的信号,为防止金军警觉,火把不能一直燃烧,因此火把被丢进了护城河中。
“得手了。”赵忠信大喜过望,从地上蹦起来后,挥手下达了进军的将令。
“得手了。”刘开山跳起来搂着高虎啃了一口就率部跳进了护城河。
“这个夯货。”高虎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挥了挥手也率部跟随着刘开山所部慢慢的潜入了护城河。
赵忠信边游边低声下令道:“进城之后,张翎带人清理金军暗哨,高中瑞带人清理街上的闲散之人,不必留下活口。”
“末将遵令。”
张翎等人低声接令道。
战争是残酷的,不能有一丝仁慈之心,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
“防御使大人,约定时辰已经到了。”韩童泰向蒲骨里禀报道。
蒲骨里点点头说道:“开始罢。”
“速速将那黑厮押上来。”
不一会工夫,大憨就被两名虎背熊腰的金军健卒押了上来。
大憨上身赤裸,浑身都是伤痕,大腿伤口之上绑着条破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头脖处架着两炳明晃晃的大砍刀。
大憨拼命挣扎,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
“给他松绑,将口中的布取下。”蒲骨里吩咐道。
大憨被松绑后,边活动筋骨边冷冷的看着蒲骨里。
蒲骨里呵呵笑道:“这位好汉,吾敬你是条汉子,就留你一条性命罢,只要你好好配合,不但留你性命,并且本官保你日后加官晋爵,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如何?”
大憨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小的听从大人安排就是。”
“好,果然上道,来人,举火为号。”蒲骨里下令道。
蒲骨里在考虑是否事后将大憨斩首了,此人看似是一个莽汉,可现在看来,还是挺懂事的,并且此人如此武勇,将其收在自己麾下做一名护卫,也不失是件好事。
“嗤”一支火把丢进护城河后熄灭后发出一声轻响。
站在城墙之上的大憨抬眼望去,只见夜色中朦朦胧胧出现了一支马队,正向城门快速移动过来。
大憨突然猛的挣脱两边的金军刀斧手,高声呼喊道:“大郎,有埋伏,快走,快走啊。”
夜色沉沉之中,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蒲骨里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道:“斩了,开城门,追杀出去,别让他们跑了。”
大憨两侧刀斧手闻言,高举大砍刀,就向大憨头脖处砍去。。。
“嗤,嗤。”
正在此时,城墙内,夜色中忽然飞出两箭,一左一右如闪电般直奔两名金军刀斧手而去。
“啊”随着两声惨叫,两名金军刀斧手背心中箭,直接栽下了城墙,摔成了两滩肉泥。
这是赵忠信的箭,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有赵忠信才有此神箭!
“杀,杀,杀。”
随着两名金军刀斧手被射下城墙,金军背后,城墙之内响起了黑旗军将士的喊杀之声,黑旗军士气如虹,喊声如雷,声震云霄。
“神机营,放箭,放箭,射死这帮狗日的。”
“霆击营上前,雷霆一击!”
随着藏虎、李钟刑两位将领一声令下,各种箭矢如蝗虫般的向金军人群飞去,黑压压的一百多颗雷珠也从天而降,飞进了金军人群。
“轰,轰,轰。”雷珠在金军人群中相继炸响,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金军人站的太密集了,因而造成的杀伤力也非常巨大,只片刻间,金军就被炸的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其实雷珠杀人的数量并不比弓弩多,可雷珠的效果实在太吓人了,红光闪现,把人炸的血肉模糊的。
“啊,啊,啊”
“快跑啊,啊,救命啊!”
“俺滴娘啊,这甚么东西啊?救命啊!”
刹那间,金军被黑旗军杀的血流成河,顷刻间就被放倒了数百人,一些未死之人抱着残缺不全的躯体滚在地上惨叫,一些金军完全被吓傻了,直楞楞的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
“陷阵营,立盾,举刀,上前一步,杀!”
高虎站在数百名黑旗军陷阵营正中间,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冷冷的下令道。胡天水站住高虎的左边,护着其左翼。
一排排黑压压的陷阵营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金军慢慢压了过去。
“噗,噗,噗。”
钢刀入肉之声不断响起,陷阵营将士们大刀交替落下,砍翻了一个又一个金军士卒,陷阵营过后满地的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李钟刑,李钟刑,给老子往翁城里扔。”赵忠信声嘶力竭的喊道。
妈的,老子不过了,胜败在此一举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并且埋伏在翁城之中的金军不断向外面涌,只是因为措不及防,仍有许多金军被堵在翁城中出不来。
“霆击营,雷霆再击。”李钟刑下令道。
随即一百多颗雷珠被霆击营灌进了翁城。
“嘣嘣嘣。”
“啊,啊,啊。”
只片刻间,翁城之内响起了一阵阵的闷响,中间还夹杂着金军的惨叫之声。
封闭环境之中,雷珠杀伤力更为巨大,赵忠信估计里面剩不了几个人了。
“刘开山,率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赵忠信向正在金军人群中杀的兴高采烈的刘开山喊道。
“大郎,你瞧好罢。”刘开山闻言将拦在前面的一名金军一斧头砍成两段后喊道:“长枪营,给老子上。”
“三彪,竖旗!”
随着赵忠信一声令下,一面绣着滴血狼头的黑色大旗竖了起来,狼旗在火光之中显得特别恐怖、嗜血。
“黑旗军!”
“万胜!万胜!万胜!”
“黑旗军!”
“必胜!必胜!必胜!”
“黑旗军!”
“忽而,忽而,忽而!”
黑旗军将士士气是越来越高,个个奋勇争先,将金军杀的鬼哭狼号,溃不成军,血流成河。
。。。。。
张敌万的骑兵马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开山率长枪营冲到南城门之下,如切菜砍瓜般的将堆积在大门口的金军驱散,砍断门锁、放下吊桥后,张敌万、蒲明兵就率领早就等着不耐烦的黑旗军马队如旋风般的冲进城中,又如虎入羊群一样,追着金军大砍大杀。
金军也再也抵挡不住了,纷纷逃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最后只剩下百来个金军本族兵在蒲古里率领之下做最后的抵抗,其他州郡兵、民夫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没影了,金军大势已去,无力回天,蒲古里身边的金军越来越少,抵抗的也越来越弱了。
韩童泰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噗”赵忠信一枪蒲古里身边一名卫士钉在了城墙之上。
阎三彪紧随赵忠信之后,猛地一刀剁在了蒲古里的脸上,将脸砍的跟烂西瓜一样。
蒲古里吐了口长气,半倚在城墙上气绝而亡,鲜血染红了苍白的须发。
赵忠信瞪了三彪一眼道:“你他娘的真是阎王啊,不会留个活口啊?”
“主公,这老杀才刚才射杀了我的一个弟兄。。。”三彪挠挠头道。
三彪一直跟别人不一样,称呼赵忠信为主公,赵忠信屡次纠正都不改,于是赵忠信就顺其自然了,不过“主公”的称呼也蛮好听的。
赵忠信一把推开三彪,懒得搭理他了,大声传令道:“高中瑞留下清理战场,刘开山率部占领府仓,臧虎、王永昌率部把住四门,只许进不许出,高虎、李钟刑你二人率本部兵马继续清剿城内金军残余,三彪、张翎你们两个带人随我去府尹衙门。”
“末将遵令。”众将一齐大声接令道。
“木泊、许见秀你们两个给老子做些好吃好喝的,也犒劳下弟兄们,老子要摆个庆功大宴。”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赵忠信随后扶着大憨问道:“大憨,还能走动吗?”
大憨被救下后,随后也加入了黑旗军砍杀金军,只不过手脚不太灵便了。
“大郎,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甚么。”大憨看着赵忠信憨笑道。
“嗯,没事就好,没事你带几个人去将韩童泰一家人给老子抓来。”
“末将遵令。”大憨接令道。
“三彪,我们走。。。。”赵忠信话音未落,忽然眼睛一黑,手中火龙枪脱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大郎。。。”
“官人。。。”
“统制。。。”
“主公。。。”
周围众将吓得魂飞魄散,边喊边向赵忠信扑了过来,张翎更是吓得小脸煞白,连忙伏在地上检查赵忠信身上,看看少了甚么零件没有。
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加上巨大的压力,赵忠信一直在苦苦硬撑的,这一放松下来后,人就昏厥过去了。
后据史书记载:后秦赵忠信若干年后建立的汉政权被史学家称为后秦开国高祖皇帝赵忠信率二千余嗜血之黑旗军,攻破金军严密防护的平阳府,此战过后,黑狼旗所过之处无不闻风丧胆,黑旗军以所向披靡之势,狂飙突进,并以铁血战兵之名走上了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