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运用关键在于一个活字,尔等万不可死记硬背,要活学活用,不可拘泥于固定模式,就拿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来说,在特定的时候我偏要实则实之,虚则虚之,反其道而行之,也许能收到奇效,总之,兵法的运用要根据战场之上不同的情况,要根据地形、双方兵力对比,甚至气候变化等等,而采取不同的策略,采取不同的战法,怎么有利怎么打,万不可如战国赵括一般,死记硬背,忠书,你听明白领吗?”
赵忠信站在屋中台前说道。
屋子里坐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均是原破虏军烈士遗孤,赵忠书也在其中。
这些孩子都在在赵忠信的安排下前来听赵忠信讲武。
黑旗军需要人才,需要将才,光是靠外面招募或者仅凭目前的人是远远不够的,自己也应该培养一些,因而黑旗军后备将才的培养必须着手进行了。
这些十一二岁左右半大孩子基本都是战死的原黑旗军将士遗孤,他们从小在义军中长大,耳濡目染都是与金军作战的一些事情,对金军有着刻骨的仇恨,现在赵忠信收留他们,并准备好好培养他们,作为将来黑旗军的后备将才。
因而黑旗军建军以来第一届“讲武堂”在赵忠信的安排之下就成立了,赵忠信也因而担任了第一届“讲武堂”的祭酒,当仁不让给这“讲武堂”第一届生员讲解兵法大义,并由申世袭等人讲施政要领,由沈冲、沈明父子讲解一些特殊的知识。
赵忠信等人也因此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来给这些烈士遗孤讲解以上的各种知识。
除此之外,依申世袭的想法就是这些孩子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因而必须给这些人灌输一些忠于黑旗军,忠于赵忠信的思想。
赵忠信想想也对,培养这些人的前提就是忠,忠于黑旗军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因而赵忠信并未反对申世袭给这些孩子灌输一些死忠的观念。
因而在若干年后,这些第一届“讲武堂”的成员成了黑旗军,成了赵忠信的骨干力量后,一直对赵忠信忠心耿耿的,将赵忠信的话奉为圣旨,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现在这个第一届“讲武堂”还很简陋,很多东西都是东拼西凑的,但赵忠信坚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建立一个正式的学堂,建立一个大型的“讲武堂”。
“哥。。。主公,忠书还是有些疑问,请主公讲解。”赵忠书闻言说道。
有疑问就好,有疑问就表示认真学了。没有疑问才是奇怪。
于是赵忠信微笑着看着赵忠书说道:“有何疑问你说罢。”
“主公,双方兵力对比、地形地势影响作战效果,可这天气也会影响吗?不同的气候能左右战局?作为将者,怎样在不同的气候之下做出自己的选择?”赵忠书站起身来问道。
“你先坐下。”赵忠信笑道:“天气当然能够左右战局,夫名将者,必晓天文、识地理,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最典型的战例就是魏蜀吴的赤壁之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不是诸葛孔明借来的,也不是他能招来的,这些都是后世之人以讹传讹,是神话了诸葛孔明,赤壁之地,双方军阵之前将起东风这是诸葛孔明与那周瑜预先知道的,也就是说他们提前知道了这个天文现象,并极大的利用了这个天气,而曹操曹孟德在占据极大对优势的情况下,忽略了天气的影响,忽略了这个战场决胜之关键,因而功败垂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然曹孟德的失败还有其他很多原因,这里我就不一一表述了。”
“忠书明白了。”赵忠书说道。
正在此时,赵忠信见台下坐着的黎血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赵忠信问道:“血仇,你有何话说?”
黎血仇就是破虏军南下突围之时,阵亡的黎择军之子,今年十六岁,身材异常高大,十六岁的年龄身材几乎与一名成年壮汉相似。
黎择军率部北上之时,黎血仇随其母带着其幼妹随申世袭南下,值得庆幸的是黎择军战死之后,黎血仇一家人跟着申世袭顺利的来到了大理国,找到了赵忠信,一家人并未失散。
黎血仇得知其父死于金人之手后就改名叫黎血仇,就是与金人有血海深仇的意思,黎血仇到了黑旗军后,一再要求加入黑旗军替父报仇,赵忠信怜其父忠勇,又与黎择均乃是故交,因为就收留了黎血仇母子,并妥善安排了他们,这期“讲武堂”也是在赵忠信的授意之下,安排黎血仇学习兵法武艺等等。
黎血仇也是非常勤奋,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在赵忠信的率领下上阵杀敌,替父报此血海深仇。
黎血仇闻言站起身来施礼道:“主公,学生忽然想起了主公给我们讲的黑旗军平阳府之战,当时主公在四面是敌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北上平阳府,并拿下平阳府,从而打乱了金狗的部署,这些都是深合孙子兵法所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避实击虚的兵法要义啊,学生想到这里,对主公是佩服不已。”
不错,黎血仇能举一反三,能以所学的兵法大义来分析实际战例,很不错了,赵忠信暗道。
“呵呵。”赵忠信笑道:“平阳府之战其实没甚么,当时我黑旗军被敌四面围困,吾做出的北上平阳府实是无奈之举,其中还有些运气在其中,如我黑旗军先已俘获了一些金军,并换上了金军的装束才幸运的蒙混过关,这其实是太冒险了,稍有不慎,我黑旗军就会全军覆灭,平阳府之战算我军的运气,但运气这东西不是每次都会有的,命运之神也不会每次都站在我们这边的,因而你们一定要记住,今后像这种犯险之事能够不做就不要做,能以堂堂之师正面交战击败对手是为上上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冒险,万不可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吾等谨记主公教诲。”讲武堂众生员闻言一起起身施礼道。
“主公,军师在外面请你出去一趟。”正在此时,三彪进来禀报道。
赵忠信点点头吩咐张敌万道:“敌万,你来继续给他们讲解些古今著名战役罢。”
“末将遵令。”张敌万施礼道。
赵忠信手下将领之中也就张敌万出身名将之门,系统的学习过兵法战阵,而像王刚、高虎、臧虎等猛将实战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但要他们讲学就不行了,刘开山、大憨、蒲明兵等人更是如此,喊他们领军作战,杀人放火那是不在话下,可让他们讲学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军师,何事前来?”赵忠信问申世袭道。
“主公,周吴走了,今日一早他给我留下了一封书信就走了。”申世袭说道。
“周吴?突火枪那位?他到哪里去了?他怎么想起走了?”赵忠信笑道。
怎么要走?人家千里迢迢的来投奔与你,你不重视也就罢了,还将人家安排在工匠之中打打下手,人家不走才怪,换任何人都会跑的。
“大概是觉得不受重用罢,主公,此事如何是好?”申世袭问道。
赵忠信见申世袭有些气急败坏的,于是笑道:“军师,走就走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罢,军师何必如此?”
“今日讲学我有些累了,就先到这里罢。”赵忠信说完打了个哈欠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赵忠信,你给我站住,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你难道忘了吗?”
申世袭见赵忠信一副不以为然转身离去的样子,不由得大怒,冲赵忠信吼道。
赵忠信被吼的愣了好半响,停住脚步转身怔怔看着暴怒之中的申世袭。
虽然以前在笔架山之时,赵忠信待申世袭如同长辈,可自从申世袭来到大理国找到赵忠信后一直以属下自居,谦顺有加,何时像这么发过火?
“我黑旗军,主公你现在最缺的是甚么吗?你现在最缺的是人,是人才,是口碑,是名声,古人尚有千金买骨之事,你难道连古人都不如吗?就算周吴是个庸才、蠢材,可人家千里迢迢来投奔与你,你难道不应该以礼相待吗?你这么做,让天下人怎么看?今后还有谁想来投奔与你?没有人才,你何来大事之说,何来举兵复仇之举?”
申世袭接着怒斥道。
赵忠信被骂出一身冷汗,目前黑旗军情况确实是这样,赵忠信目前缺的确实是人,特别是有着特殊本事的人才,突火枪目前没用,不代表今后没用啊,火器早晚要替代冷兵器,这个道理赵忠信怎么就忘了啊?这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甚么事情都比较顺利的原因罢,有些得意忘形了。
“军师教训的是,此乃忠信之过也,此事该如何是好?”赵忠信有些懊恼的说道。
申世袭见赵忠信如此,怒气稍歇,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不快去追?亡羊补牢未为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