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辆简陋的马车孤零零的行驶在通往上京的官道之上。
马车之中坐着一人,年龄约为不到二十岁,长相年轻俊秀,书生气很重,而驾驶马车的马夫是个二十多岁的白白胖胖的人。
“时大哥,辛苦你了。”这个书生撩起车帘对马夫说道。
“小弟。”这个马夫有些埋怨的说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名叫司马明,我叫司马宏,我是你亲大哥,你该称我大哥,我们是真定府人氏,家中父母双亡,因而前往上京投靠亲戚,切记,切记,这关系到你我性命,关系到主公的大事。”
司马明面红耳赤,对司马宏说道:“大哥,小弟记住了,大哥,我们到了上京后该怎么办?”
司马宏沉吟片刻道:“到了上京之后,我找机会开个皮草行,你就专心读书,准备科考。”
“大哥,我行吗?能考中吗?”司马明问道。
“呵呵,有什么行不行的,不就是科考吗,以你的聪明才智岂能不榜上有名?况且那些野蛮人懂什么?他们有几个是读书人?”司马宏说道。
。。。。。
黑旗军大营。
赵忠信坐在案前细细的看着军师申世袭送来的近段时间以来黑旗军的兵马、军械、兵器制造、钱粮以及军队的士气、训练等等情况。
内容太多了,赵忠信已经整整看了三个多时辰了,终于基本上看完了,看完之后赵忠信拿着厚厚的一迭纸张陷入了沉思。
赵忠信想来想去,总是感觉缺点什么,这上面讲的全是训练啊,兵器制造什么的,感觉很是刻板。
缺少娱乐活动,赵忠信终于想到了,这士兵是人,不是机器,一天到晚的训练、作战等等,短时间内可以,长期以往,谁也受不了,受不了的话就会懈怠,就会产生厌倦的情绪,这对黑旗军来说不是好事,说严重的话就毁严重影响黑旗军的士气。
营妓?这也不太合适,这首先赵忠信找不到这么多的营妓,其次就是老是在这方面下功夫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试问一支一天到晚泡在女人堆中的军队,还能有何战斗力?
找点什么好呐?
“主公?你在想什么?”申世袭坐在一旁问道。
申世袭来了很久了,见赵忠信正在仔细的观看文案,因此就没有打扰,坐在一旁喝着泡好的茶,一直喝到茶水变成了白水才问道。
“哦,军师来了。”赵忠信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在想,怎么给将士们找点乐子,军师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乐子?”申世袭笑道:“是该给将士们找些乐子了,不然这些儿郎们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不知主公有何想法?具体是指哪方面的?”
“嗯,我是这么想的,能否找个既能提高将士们的体能,不至于拿不起刀,扛不起盾,又能提高士气的这方面的乐子。”赵忠信说道。
“这个好办。”申世袭考虑片刻说道:“主公可知蹴鞠?”
蹴鞠?赵忠信大喜,可不就是这玩意吗?赵忠信在临安之时也观看过,就是在球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有个球门,宽约一尺,名为风流眼,双方蹴鞠人用尽各种办法将球击进风流眼是为得分,得分高者取胜。
这个好,玩这个既能锻炼将士们的体能,又能提倡黑旗军之尚武精神。
只不过赵忠信打算改改规则,让更多的黑旗军将士能够参与进来,而不像临安蹴鞠那样,就少部分经过长期训练的才能参与。
“好,军师果然有办法,是个好主意。”赵忠信夸道:“不过,我得改改规矩,军师你看,我是这么想的,如此如此修改,你看如何?”
申世袭仔细琢磨着赵忠信的话,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副人山人海,万众欢腾的热闹场面。
“既然主公决意如此,那就去做就是,这个也无伤大雅的。”申世袭笑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忠信兴奋的说道。
“主公,还有一事,就是那匪首阿戽,你打算如何处置?”申世袭问道。
“阿戽?”赵忠信站起身来考虑良久后说道:“此人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仅我黑旗军就有四百兄弟死在了他的手上,不杀不足以平息我黑旗军将士的怒火,不足以平民愤,因此此人必须得杀,不但要杀,还要狠狠的杀,并以此震慑其余宵小,让他们知道惹恼我黑旗军的后果。”
“主公。。。”
赵忠信摆摆手打断申世袭的话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军师想说什么,跟随他的心腹,手上沾满我黑旗军将士鲜血的那些人也必须得杀,至于其余剩下的人,就好好甄别一下,好好挑选一下,被挑选上的人并愿意加入我黑旗军的,我既往不咎,未被挑选上的就罚做苦役,数年后可给其自由身。”
申世袭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主公如此处置,可谓是上上之策,既惩戒了罪魁祸首,又体现了主公的宽宏大量,此乃恩威并重之举。”
牵牛山众匪之中也并不是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其中也有许多人是被阿戽逼上梁山的,被强拉入伙的,否则就是死,因此赵忠信这么处理是正确的,申世袭感到很满意,杀而不滥杀,以威服人心为主,惩戒首恶为辅。
赵忠信感到申世袭看到自己说眼神有些怪异?有些像父亲对待自己孩子的眼神。。。
其实就是这样的,赵忠信是申世袭一步步看着过来的,看到他处理事情是越来越老练,越来越显得作为一个上位者纵观全局而作出的一些决定,并且善纳忠言,知错能改,此次事件换做从前,以赵忠信的性格早就全部诛杀了,看到赵忠信这样,申世袭是打心眼里高兴,就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步步成长起来,成熟起来,心里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开心?
“主公,打算对贼首阿戽用何刑啊?”申世袭顺口问了一句。
“剐刑。”赵忠信淡淡的说道。
。。。。。
“嗵嗵嗵。”
黑旗军临时搭建的刑场之上,震天的杀人之鼓又敲响了,刑场之外人山人海,聚集了很多来自十里八乡的乌蛮三十七部的乡民,众人听闻赵忠信将处决为害多年的牵牛山匪首阿戽,均是早早的就赶到了刑场,前来观看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
阿戽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绑票勒索,祸害了许多乡民,连官府和诸部落都拿他没办法,可不出半日,就被赵忠信捉拿,并捣毁了巢穴,这使得众乡民特别是被阿戽祸害过的乡民对赵忠信是感激涕零,甚至有人激动的高呼,称赵忠信是青天大老爷。
许多乡民拿着刚刚煮好的香茶,拿着各种逢年过节才能享用的糕点守在刑场门口,就等赵忠信出来打算献给赵忠信,不是黑旗军将士维持秩序,在外阻拦,这些人早就冲进来了。
“来了,来了,赵老爷出来了。”
“什么赵老爷,是青天大老爷好吗?”
“那是,那是我磨弥部的姑爷呢,还是武增呢。”
“赵老爷,请您尝尝我刚煮好的香茶啊,请您赏脸啊。”
赵忠信顶盔挂甲,身披红色披风,手按腰刀,在诸将的簇拥之下,从大营里来到了刑场,全黑旗军只赵忠信披着红色披风,其余诸将均披黑色披风。
赵忠信跟诸乡民招了招手就来到了将台之上。
“忠信见过岳父大人。。。咦,小雪你跑来做甚?”赵忠信正向早早就来观刑的施迦罗施礼之时,忽然发现施小雪也在其侧,于是惊讶道。
“信哥哥,这里好热闹啊,我来看看热闹呀。”施小雪笑嘻嘻的说道。
赵忠信简直无语了,这傻妞啊,这是杀人现场,一会就会有许多人头落地,你当是三月街啊?
“其实。。。其实。。。你好久不来看我了,人家想来看看你嘛。”施小雪看到赵忠信脸呈怪异之色,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赵忠信是很喜欢天真的施小雪的,赵忠信心中怜惜,不忍训斥,于是赵忠信轻声对施小雪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一会要杀人了,会很恐怖的,不适合你们女子观看,等会你去后面,完了后我找你说话。”
说完赵忠信在施小雪白嫩嫩的小手上轻轻的捏了一把。
“你也一样。”赵忠信对躲在一边的怜蕾笑道。
施小雪开心的重重点了点头。
“三彪,传令罢。”赵忠信将台坐定后吩咐道。
三彪闻言走到将台边缘大声传令道:“主公有令,带匪首阿戽,带匪首。。。”
随着震天的鼓点声,斜披大红色布衣的军中刀斧手押着戴着手铐脚镣的数十名牵牛山匪寇,走到了刑场中央,刑台之下,为首的正是阿戽。
走着走着,阿戽忽然猛的挣脱刀斧手,向将台奔了过来,赵忠信左右黑鹰卫大惊,一齐扑过去,将阿戽死死的按在尘土之中。
“我有话说,我有话说。”阿戽挣扎的吐出堵在口中的破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