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军,出击!”索满仓一手倒提着马槊,一手握着缰绳,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杀杀!”宗行健率两千余黑旗军骠骑军骑兵一字排开,紧紧跟随着索满仓杀了出去。
两千余骑兵冲锋如排山倒海般的,又如雷霆万钧般的向宋军运粮队杀了过去。
长槊如林,长刀胜雪!
宋军运粮队护卫宋军也就数百人,剩余的都是些民夫,见黑旗军骑兵如旋风一般的杀了过来,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的,机灵点的撒腿就跑,脑壳不灵光的吓得躲在粮车之后瑟瑟发抖。
首先是民夫先行溃败,其后就是护卫宋军发一声喊,四下逃窜而去。
骠骑军骑兵如一阵狂风刮过,只留下熊熊燃烧的运粮车与一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
“索正将,怎么办?”宗行健望着夜色中的宋军军营问道。
宋军在被劫了无数次粮车之后,终于学聪明了,再没有派出小队运粮队了,而是集中运粮,并派重兵护送,宁可慢点,也不想再被黑旗军劫粮了。
此时索满仓、宗行健率两千余骠骑军骑兵埋伏在宋军粮草、军械集中的一个营地之前。
此营地建在一个光秃秃的小山上,周围都无树木,视野极为开阔,里面有大批运来的粮草、箭矢、军械等物。
“火攻”索满仓说道。
“火攻?”宗行健问道:“此营地建的深的兵法,周围并无树木,又在小山上,可防水攻、火攻,火攻如何奏效?”
“呵呵,你忘了主公送我等的神火吗?”索满仓笑道。
地狱之火在黑旗军被谓之神火。
“直娘贼,我怎么将这茬忘了?主公说了要在紧要之时使用。”宗行健恍然大悟的说道。
赵忠信手上的地狱火因运输时间太长,运输非常困难,因而手上的地狱火火油非常有限,根本无法大规模使用,只能少量的用在紧要的时候。
索满仓点头道:“我等只需将绑着火罐的火箭射入大营之中即可,扔了就走,不可恋战。”
“末将遵令”宗行健:“快,快,速速上前搬开鹿砦、拒马。”
在夜色之中,一群群黑衣甲士悄悄的靠近了宋军营寨,一些黑旗军士卒上前搬动着拒马、鹿砦等物。
由于此宋军营地视野极为开阔,黑旗军搬动拒马等的同时就被宋军发现了。
“不好,叛军袭营。”
“是骑兵,快,快,步枪阵。”
于是宋军军营之中像炸了锅似的,最靠近营门的数十具尖头木驴车之中抢出数百个手持长枪、横木的宋军士卒,他们熟练的将长枪插在横木之中,以防止黑旗军骑兵的冲击,弓弩手拿着各种弩箭纷纷涌出营地,排在长枪兵之后。
骠骑军搬开一些拒马、鹿砦之后骑在马上与宋军弓弩手对射。
营地之前杀声震天,吸引了大部分宋军的注意力,黑夜之中宋军不知道黑旗军有多少人马,也不敢出击,只是呆在原地与黑旗军对峙。
“不好,叛军从营后杀进来了。”
“啊?有多少人马?”
“只有数百骑。”
正在此时,宋军粮营之后忽然喊声大作,杀声震天的,一片火光之中,数百彪悍的骑兵突入了宋军粮营。
宗行健在前方吸引了营地之中大部分宋军的注意力之后,索满仓率数百骑兵悄悄的从宋军粮营之后突入了营地,索满仓等数百骑兵也不与敌纠缠,趁着宋军慌乱之中穿营而过,边跑还到处放火,发射火箭。
只片刻间,宋军粮营之中就燃起了许多大火。
宋军粮营之中当然有许多灭火器械,如唧筒、水囊、火钩、火镰等等,可令人诧异的事,除了少数火焰被扑灭外,大部分都是无法扑灭,反而火是越燃越大,直至将宋军粮营烧成了一座火炉。
黑旗军骠骑军迅速撤离,只留下了映红了半边天的宋军粮营。
此战烧毁了大部分西进宋军的粮草、军械等物,因此造成了薛弼率领的宋军大军几无粮草可用,随身携带的粮草、军械只能够坚持数日了。
索满仓、宗健行率领黑旗军骑兵也是在宋军后路大肆烧杀,劫掠粮草,宋军是以步卒为主的,拿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兵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
“防守长乐县大营的是哪个直娘贼?是哪些人马?”薛弼听闻长乐县粮营被烧毁后气的大骂道。
薛弼是在临战前刚刚调任福建等路宣抚使,对麾下的将领很多是不太熟悉的,因而才有此问。
“薛相公,现在还追究这些还有何用?目前我军该当如何啊?不如就此撤军?”王鈇说道。
其实驻防长乐县大营是王鈇手下一员心腹将领,要追究的话估计连王鈇都要被牵连。
薛弼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王鈇说道:“撤军?撤军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趁我军士气还暂未受到影响,寻找叛军主力决战,并一举拿下惠州、广州,就地补充粮草,于此同时,需派军四处抢粮了。”
现在撤军已经完了,宋军已经深入了广南路,都快到惠州了,此时撤军必定会严重影响军中士气,必然会形成溃军,一溃千里的,弄不好连福建路都守不住了。
况且黑旗军肯定不会让宋军就这么逍遥的离去,必然会衔尾追击,没准宋军会因此全军覆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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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东城拱辰门外
凌晨时分
“时辰到了没有?”管天下问道。
管天下等人趁黑旗军大部前往惠州与宋军决战之时,悄悄的率部昼行夜伏来到了广州城外,管天下知道自己的队伍虽人多,但均是些乌合之众,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只有简陋的云梯、冲车等物,强行攻城的话其一肯定会死伤惨重,其二就是还不一定能攻的下来,于是管天下仍是采取了老办法,那就是派人混入广州城内,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只要打开城门,管天下等人即可率部蜂拥而入,拿下广州城池。
管天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大王,时辰马上就到了。”管天下手下一名将领答道。
“可怎么没什么动静啊?”管天下焦急的问道。
“大王,据悉,广州城池黑旗军防守严密,若有什么变故,我等需做好应变的准备。”邢万水说道。
管天下点头道:“依军师的意思,是撤军?”
“大王,不是撤军,就算城中有什么变故,但城中必定没有多少人马?我等强攻亦可拿下广州城池。”邢万水说道。
管天下看了看周围手持各种兵器、衣衫褴褛的部下后点头道:“就依军师所言,但最好是内应能打开城门是为最妙。”
强行攻城那就是老办法,需大批送死之人充当炮灰,消耗城中守城物资与军力,其后精锐压上,一举拿下广州城池。
“大王,时辰到了。”管天下手下禀报道。
“嗯”管天下应道:“派些人游过壕沟到城门看看去。”
于是数百管军游过壕沟,向拱辰门靠了过去。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炮响,广州拱辰门城墙之上点燃了无数火把,将城墙周围照的如同白昼,在火光之中,无数黑衣甲士涌了出来,无数黑旗军弓弩手弯弓搭箭,羽箭、石块等等居高临下纷纷砸向管军过河的这数百人,片刻之间,过河的数百管军均被砸成了一滩烂泥,身上均是插满了羽箭,没一个人能够站起来了。
“哈哈”辛赞在亲兵的护卫之下站在城头大声笑道:“我家主公早已料到尔等宵小欲偷袭我黑旗军城池,吾等已等候多时了。”
“来人,将混进城中的贼寇斩了。”辛赞随后下令道。
其实根本不是赵忠信预料管天下会趁虚攻打广州城池,而是赵忠信率大部开拔之时下令由辛赞负责广州城池的防守,留下的黑旗军将士也不多,就三千人左右。
辛赞感念赵忠信知遇之恩,因而尽职尽责,兢兢业业的,辛赞在赵忠信率大军开拔之后立即封严密盘查进出广之人,也因此而擒获了上百个混进广州城池的管天下手下,并严加拷问得知管天下将趁虚攻打广州,此时让赵忠信回军已来不及了,也不可能回军了,回军只会造成黑旗军的混乱。
辛赞一面禀报赵忠信,一面招募城中民夫帮助守城,严密把守广州城池,管天下的恶名早已远扬,城破必将是一场浩劫,因而城中百姓愿意帮助黑旗军守城,同时广州百姓感念黑旗军秋毫不犯,纷纷踊跃的加入了广州城池防守之中。
随着辛赞一声令下,数百黑旗军士卒将混进城中管天下部下摁在城墙上,挥刀剁下了头颅。
上百颗头颅纷纷被扔下了城墙,鲜血沾满了城楼外墙。
管天下见此惨重,气的差点晕过去,随后愤怒的大声下令道:“给我攻城,攻破此城,屠城三日。”
众管军闻言抬着各种简陋云梯,推着冲车大声呐喊着冲向城墙。
“康叔,我们走。”满山红骑在马上说道。
明明广州黑旗军守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管天下仍是一意孤行,非要强行攻打广州,就凭这些乌合之众能攻下广州这个坚固的城池?完全是送死,完全不把兄弟当人看,满山红气愤的心道。
“灵儿?”牟康犹豫的问道。
“走,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方罢。”满山红说道。
满山红此次打定主要要与管天下分道扬镳了,完全没有前途,跟着他只有覆没的更快,满山红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