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换一个条件？”

姚长歌神色略微有些漫不经心，伸着筷子随意夹着搅拌自己碗里的饭菜，张巍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他反应有些夸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手掌撑在了桌子上，身子往姚长歌倾斜了过去：“我好像有点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了？”

姚长歌对于他的反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微微抬眸撇了一眼，随即就再次低下头来，非常简单的重复了一次：“那换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巍却立刻问。

“......”

姚长歌咀嚼着一块红烧排骨，倒是没有急于说出来，反而有点像在细细地思考着一样，半响后，她才微张着红唇出声：“很简单，再也不要碰我。”

“...这是？”

“字面意思。”

姚长歌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做不到就立刻滚人，或者是我立刻消失，要是碰上我了，我能保证，你绝对不可能再找......”

“我答应了！”

张巍却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姚长歌声音一顿。

秋水眼眸直视着他，神色间略微有些因为被打断恼火的模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能滚人了没有！”

“我没地方住了。”张巍却忽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姚长歌微微眯了眯眼。

“我办理休学了。”

张巍却快速回答着：“在过来鹏城之前就已经在学校办理好了，大概是明年才再回去北华大学报道，仍然是上大二，不过到时候就要补着功课了。”

“求收养。”张巍却眨了眨眼睛。

“你自己出去租一个房间好了。”姚长歌不吃这一套，她现在面对着张巍却心里一时间都还是有点心乱如麻，甚至是有点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有些烦躁。

“外面租房很贵。”张巍却委婉求收留。

“跟我没关系，要么你就立刻自己回去北华市。”姚长歌随意咀嚼了三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略微有些威胁的说：“我不吃了，你吃完了就自己走人，不然你应该也不想看到我把你给撵走。”

好吧。

张巍却看着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能看得出来姚长歌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自己再三纠缠恐怕只会是有反效果，而姚长歌没有看他，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进去。

一转眼。

客厅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张巍却简单迅速的解决消灭了桌子上的红烧排骨和蒜蓉白菜，本来就是胃口很不错，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进展出乎了意料，但附带了颇为苛刻的条件，看似有得选择，但他也只有答应下来这唯一一个选项。

他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整理了一次，再瞅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快将近于十二点了，不知不觉居然都已经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

再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

他想了一下，轻敲了一下房门，道别了一声：“那我走了，你出来关一下屋门，不然就不怕我到时候拎着钥匙走了再夜袭回来。”

嘎吱！

虚掩的房门打开，姚长歌伫立在了房门前，眼眸微微有些泛红，倒是把张巍却看得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想要张口，但却被姚长歌冷嘲着：“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刚刚睡着被你吵醒，没哭。”

张巍却看着她脸上没有说谎的样子，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当即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斟酌着语言，酝酿了好一会才问：“姚哥，你刚刚说的条件里，不能接触是泛指全身上下都不能碰还是什么？”

姚长歌呵呵冷笑。

好嘛。

张巍却心情很好，倒是不在意姚长歌的冷嘲热讽，不过本来是想刺探着姚长歌语言中的漏洞，但却被姚长歌一眼识破了。

姚长歌看着他渐离渐远消失在楼梯口位置还有的身影，随即缓缓吐出来一口浊气，她摸了一下肚子，有点饿。

刚刚只是吃了一点就因为不想再面对着张巍却才找了借口躲房间里面，现在人走了，肚子也是饿了。

她翻找了一下。

家里有一些速冻水饺，但她不想下厨，而剩饭剩菜没有，全都被张巍却自己一个人解决了。

只能下去买点东西回来了……姚长歌没有第一时间下去，而是待在家里静静地等候了半小时才出门。

但老天像跟她开了个玩笑一样，姚长歌刚一下来，出了小区，正要沿着街道往前的小吃街买点东西，却刚好是注意到了张巍却坐在了前面。

张巍却似乎同样有些意外一样，眼神稍微有些诧异对视了一眼，随即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他试探性的问：“肚子饿了？”

姚长歌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是冷淡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地方住，只能是在这里露宿街头了。”张巍却有些可怜巴巴似的望向了姚长歌，但看着她的洞若观火般的秋水眼眸，他立刻干笑了一声：“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会下来，所以就提前蹲伏在下面等你了。”

“我……”姚长歌欲言又止，随即像似有些恼怒一样，不想再跟他在这里白费时间，而是转身往前的小吃街上。

但张巍却制止了她：“你倒是听我说完，我顺手给你买了，现在还有点温热，温度刚刚好，本来是打算你再不下来额就自己当做夜宵，不过你现在下来了，我也就省事了。”

姚长歌看着他手上拎着打包好的塑料盒子，按照着张巍却的介绍，分别有干炒河粉和蒸饺，还有一份夜宵烧烤，价格都不是很贵，但却都是她最喜欢点的夜宵。

姚长歌默不作声。

她拎着夜宵直接返回了小区，倒没有要回头的样子，张巍却倒没有什么委屈，而是搓了搓手继续坐在了原地，正想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蹲到天亮。

但未然。

姚长歌突然去而复返。

她伫立在了张巍却的面前，秋水眼眸像在审视着一样，良久，她才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上来。”

“这样不好吧……”张巍却本来还想一顿虚伪与蛇，但对于姚长歌来说很显然已是到了极限，见状，他立刻变了主意，屁颠屁颠的跟着姚长歌上来了小区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