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鬼经上的传承,出现得有些莫名其妙。
秦渡揣摩着,大概是因为自己昨夜击杀都天众生、暴增两百年道行,所以触发了其中传承?
参悟片刻,他反而更加疑惑。
渡魂人传承,每个境界各有不同。
初境为渡魂人,功法能力与养煞法重叠、二者基本一致。
二境是守渡人,传承功法是灵煞附体。
其作用,简单来说就是将魂体与煞蛇融合、并以附体的方式来增强不同目标。
依附自身,全面提高身体素质,效果应该跟昨晚的都天众生类似。
依附旁人的话,需要与对方意志实现共鸣、又或者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实现强制催眠、迫使对方意志陷入休眠;效果是暂时接管并强化对方身体、但要持续消耗道行。
此外,也可用灵煞强化普通物品、作为兵刃使用。
不过有小安协助,秦渡对这项能力倒不是太在意。
令他疑惑的是,自己积蓄煞气,少说也有四百年道行,对应境界应该是‘地境’。
而渡鬼经只呈现两个境界,假设渡魂人是黄境、那守渡人就是玄境。
差的一个境界哪去了?
让渡鬼经吃了?
“一定是这传承过于强大、所以对道行要求更高,我再找机会击杀几个都天众生,或许就能拿到第三境界传承。”
无奈,秦渡唯有如此安慰自己。
烧完杨顺子,屠户以及其余三名死者也先后入炉。
意外的是,屠户竟然有师承,而且师父还是个熟脸——张泰斗。
张泰斗就是昨晚被桌椅板凳吓尿的张爷,他在城里开了个‘泰斗武馆’招收弟子,传授的武艺居然得到渡鬼经认可,是黄境入门武学《五行拳。
秦渡得了五行拳传承,积累多日的雄浑血气随之整合,轻而易举突破黄境、踏入玄境门槛。
“肉身玄境武道、术法似乎是儒门的‘舌绽春雷’,同时还有渡鬼经里的渡魂人传承......”
秦渡有些吃不准自己的实力,究竟是地境、还是玄境?
不过他也不很在意,反正有渡鬼经在手,天境强者也是指日可待。
除屠户的五行拳以外,另外三名死者也有奖励。
分别是百纳箱、人皮面具和千层补衲衣。
那三个死者都是跑江湖的飞贼,昨晚踩好点准备到郡守府班房附近的一户人家行窃。
不料恰好遇到屠户被都天众生附体,这仨人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灭口。
留下的三样奖励显然都得到渡鬼经强化。
百纳箱是书生们常用的行囊,一般背在背后,里面能装不少东西,上面还有遮荫凉的小凉棚,属于性价比极高的好东西。
秦渡所得就更厉害,那箱子里有一立方左右的空间,背在身上轻若无物。
人皮面具不用多说,换马甲必备神器,而且添加额外功能,可换上渡鬼经记录过的每一张脸。
千层补衲衣能在视觉上调整身材体态、只要靠煞蛇吞吐煞气就能实现,方便得很。
“又是人皮面具、又是千层补衲衣,整个一换马甲套装,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给我暗示么?”
秦渡眯起眼睛,心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
下午,勾栏院。
“真香!”
一个俊俏书生背着书箱,身材看起来很是单薄,手里紧捏着一两银子,走进勾栏院大门。
此处是清河郡有名的烟花之地,花样繁多。
除了清倌人普遍好看、卖身的梳拢业务精湛之外,厨子的手艺、一楼戏台花旦的唱腔也是一绝。
之前牢头请客,叫狱卒跑腿买回来的上等酒席,就是从这要的。
“勾栏院偏取名叫杏花楼,污了风雅,也不直白。”
秦渡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大型娱乐会所,此刻左瞧右看,看什么都透着新鲜。
又啧啧赞叹:“要是我取名,就叫红杏楼,换个字,整个意思都不一样了......”
杏花楼一层都是散桌,此刻虽不是客流高峰,却也留恋着许多人。
一些穿着简单的清倌人抱着琵琶唱小曲儿,旁边食客倒没几个认真听的,多半都忙着揩油。
因这杏花楼是三层中空结构,所以抬头就能瞧见二楼。
那回廊连接一个个单间,偶有恩客和梳拢出门,皆是衣衫凌乱。
至于三层,却是杏花楼花魁所在。
据秦渡所知,那花魁平日里极少露面,要想见上一面,都得在杏花楼里消费至少百两官银。
大周银钱分两类,官银是刚从铸造司流通到市面上的官铸新钱。
市面上一两官银=十钱碎官银=十二钱碎银=一千二百文钱。
其中两钱区别,是各大银铺重铸碎银的人工和火耗。
“销金窟啊......两世为人都逃不开一个穷字。”
秦渡摇摇头。
花不花魁的无所谓,自己这样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来这地方也是为了查案而已。
他的视线落在一楼正中的戏台上,上面有个身段婀娜的小旦,正咿咿呀呀唱戏。
此人就是殷十三。
“要说古代的女装大佬,可比后世那些妖娆多了......”
看了片刻,秦渡愣是没看出这殷十三有哪像是个男的。
再跟记忆里的许嘉宁对比......
可怜的许兄。
找闲桌坐下,点了壶高碎、要一盘干果。
秦渡仅有的一两碎银,缩水成九钱零五十文。
肉疼......
不过为了查案,秦渡也只好再捡出五钱银子,吩咐一楼伺候的大茶壶找个姑娘来打茶围。
所谓‘打茶围’,就是叫此处有技术的女性工作人员来陪茶。
此外又有‘做花头’陪酒、‘做人家’在倌人住处留宿等等,那价格是一个比一个贵。
亏得是杏花楼薄利多销,有特别规矩、一楼的散桌也能打茶围。
要是到了二楼,打茶围除了给姑娘的五钱,还得分别赏伺候的茶壶和娘姨各自五钱。
“太贵,太特么贵!”
秦渡两世记忆,此刻忍不住对比分析物价。
自己前世做刑警,月收入也就三四千;对比郡守府衙门的差役,每月薪俸三钱。
这杏花楼里的姑娘打茶围就要五钱,万一想去二楼,最低消费就是一两五......
再想想这身体前主,曾经与许嘉宁一起出入勾栏院,每次都是三五十两的大手笔。
那可恶的败家子!
秦渡眼眶肌肉微微抽搐着。
正这时,背后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爷,我叫翠红,您想听个什么曲儿?”
随着声音,一只小手轻轻搭在了秦渡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