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川暗挑剑眉,看向安知离的目光中充满兴致。
好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硬是堵上了众人的嘴,令人无法驳回。
他不相信安知离是真傻,傻子可无法说出这些句句在理的话。
“大小姐,我这有块玉佩,晶莹剔透,有市无价,不知你可喜欢?”
景明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掏出了块玉,朝着下人一递。
下人立即将玉转交给了安知离。
白玉通体温润,成半圆状,上面刻着一个川字。
“这玉……”
眼尖的安晴湘,一眼就认出了玉,她咬了咬牙关,眼中迸射着妒意:“这是二皇子生母所赠之玉,其意义非同寻常。”
这块玉,安知离并不陌生。
前世,景明川就将这玉赠给了她。
只有景明川选定的夫人才配拥有,就冲着他的身份,的确有市无价。
她轻轻摩挲着玉佩,眸色跃动着无可揣测的幽光,她的思绪立即被扯到了前世。
景明川是在借玉表达情感,若她收了玉,怕是要步入前尘……
“这玉长的好生的美,我确实很喜欢。”
安知离仰头,一绽笑颜,清澈的双目多了分天真:“可惜了,我也有一块玉,是我娘在我满月时赠的,我佩戴一块就够了,两块实在戴不下,多谢二皇子的好意。”
一番话既保全了景明川的颜面,又婉拒了玉。
安晴湘暗暗窃喜安知离不识货,娇颜皆是笑意。
景明川并不恼怒,他挑起了唇,几抹思虑在瞳中迅速掠过:“看样子送礼,还得送你所缺的。”
他不相信自己连一个瞎子都比不过。
所以,他对安知离志在必得。
当即,他冲着身旁的小厮低声叮嘱了几句。
景明川的一举一动尽数敛至安知离眼中。
她深知,依照这男人的性格,他绝不会就此放弃。
景明川生来高贵,自有一定的脾性,她越是拒绝,景明川只会越挫越勇。
这以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晚宴直至夜深方才结束,宾客陆续离去。
景夜山并未离开,而是寻了个时机,来到安知离面前。
男人姿态怡然,衣袂飘飘,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果酒味。
“姑娘,你在宴席上所言的,莫不是儿戏话?”
景夜山同样摸不清安知离的心思,他轻声询问着。
安知离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珠,眸子里带着抹毅色:“句句肺腑,我是真想嫁你,这种终身大事,可不是能开玩笑的。”
景夜山面色不改,平静如水,对着她简单打过招呼后便离去。
他知道安知离是个聪明人,可他瞧不出这女人的心思,更不知安知离想耍什么把戏。
他走远后,近凛急地跳脚,恨不得拉着景夜山去找安知离,把话都说清。
“爷,她怎么偏偏看中了你?”近凛急的团团转。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便是如此。
景夜山的面色与近凛的恰恰相反,他那对黝黑的双目,暗藏深意,薄凉的男声带着分疑惑:“我也很想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前世,安知离选中了景明川。
这一世,她对待景明川的态度,和前世明显不同。
难道是他救了安知离的举止,让这女人的想法有了改变?
无数情绪萦绕心尖,景夜山只清楚,不管安知离想做什么,他都得多加提防。
“大小姐。”
没等安知离踏步离开,一名小厮迅速来至她身旁,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知离认出这名小厮是景明川身边的下人,女声微顿,布满询问:“有事?”
小厮一笑,他拿出一个精美的小木盒,往前一递:“这是二皇子的一些心意,望您笑纳。”
安知离打开了木盒。
看到木盒里的首饰后,她笑了,随意摆手让小厮拿走:“我多的是首饰,二皇子的这些首饰固然珍贵,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你替我谢谢二皇子。”
她拒绝景明川的好意,也是在摆明态度。
她既已选中夫婿,就认定了景夜山。
小厮面色犹豫,伫在原地一动不动,颇为忐忑道:“大小姐,这是二皇子一番心意,您挑挑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然而,安知离轻晃脑袋,拒绝过后转身就走。
一道身影却将她的去路拦住了。
安晴湘睨着眼将她上下打量着,美目带着浓烈的质疑:“姐姐,你好大的面子,接二连三的拒绝二皇子,你竟看中了一个瞎子,和奴才苟且,我看你是真傻。”
提及奴才,安知离这才想起还有一笔账没有算。
她微挑嘴角,朝着安晴湘所在的方向前行了步:“妹妹,奴才不过拉了我几下,凭着一张嘴胡言乱语,怎就能断定我和奴才苟且?”
巧的是,安父刚送完客,听闻两人的对话,蹙紧剑眉,停了下来,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安知离身上。
方才丞相府中人多眼杂,不便谈此事。
现在人都散了七七八八,也是时候问清楚此事。
安父的眼中带着抹质疑,他同样好奇安知离肚子里怀揣着什么心思。
公然宣布选一个瞎子作为夫婿,拒绝二皇子的好戏,是否是因为脑子愚钝,这才和奴才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府中这么多人,奴才非得凑你跟前,与你举止亲密,依我之见,你两的关系不清不楚,你和奴才都这样了,选一个瞎子当夫婿倒也正常。”安晴湘一声讥讽。
想到安知离所做的事,她越发觉得搞笑,也认定这女人的脑子里进水了。
“爹爹,不如把那奴才拎出来,当众审问如何?”安知离抛出提议。
安父并没有急着同意,他是在害怕若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安知离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安晴湘巴不得此事越闹越大,跳过安父,直接命人把奴才抓出来:“既然姐姐想要对峙,还不赶紧将那不长眼的奴才揪出来?”
下人在第一时间将奴才带上来。
奴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丞相饶命,奴才不该与大小姐行苟且之事!”
一道冷清的女声,从安知离口中吐出:“把鞋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