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孝面对李若琏春风和煦,但对许显纯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他盯着许显纯问道:“锦衣卫由你代管也有些时日了,你莫要告诉朕。这些日子你连锦衣卫到底有多少人都没搞清楚!”
见朱佑孝问话,许显纯立马又要下跪,朱佑孝看的烦了摆手制止,这货才紧张的答话:“皇上,非是小臣不尽心。实在是稽查百官贪墨一事太过耗费精力,小臣一时不查,思虑不周没有整顿锦衣卫!”
朱佑孝有些不耐烦,他知道许显纯没有说慌。看来这家伙也就适合当个得力的打手了,他摆摆手道:“看来,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你坐不成啊!”
原以为许显纯会面露失望之色,谁知这货竟然一脸惊喜:“皇上英明,小臣才疏学浅怎能管得了锦衣卫。这些日子,小臣也听到不少阴阳怪气的话。小臣知道自己斤两,还请皇上另选能人管理锦衣卫才是。”
朱佑孝知道许显纯说的是实话,他一开始也是为了给后者点甜头,才让许显纯代管锦衣卫。眼下既然当事人自己不想当,那自然不算他言而无信了。
面前的李若琏倒是不错,既是殉国的英雄。又曾说过不愿为官干出冤枉人的勾当,这种忠贞之辈最适合管理锦衣卫了。只不过李若琏才是武进士,眼下连官职都还没任命。
他自然不能去管锦衣卫了,一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对锦衣卫知之甚少。这可不行,天子亲军自己应该多多关注才是。
当下便开口问道:“既然你自觉不能胜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那你来说说何人可用?”
许显纯原本是魏忠贤的五虎,锦衣卫中的张道浚跟魏忠贤的党羽走的比较近。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推荐这位忠臣后人,但许显纯自从干翻了自己的上司后。就彻底跟阉党翻了脸,当下毫不犹豫的保举道:“小臣以为锦衣卫佥事骆养性可以胜任。”
听许显纯竟然保举骆养性,朱佑孝倒是小小吃了一惊。骆养性虽说跟阉党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也很是看不惯阉党的行为。
人家本是锦衣卫世家,祖上就跟着太祖大江山做了个千户,他老爹更是太保、太傅一堆光环加身,还是上上任锦衣卫指挥使,这可是根正苗红的锦二代。
不过,朱佑孝却犹豫了。骆养性家底好,为人也是深沉干练之辈。但是,这家伙在原来的历史上可是做了开城门迎敌之事的,而且对于举荐他的恩人周延儒那也是说叛就叛,一点不留情面。
说他是个奸诈之辈也不过分,这种人真的能用吗?朱佑孝一时间没了主意,一旁的许显纯也不敢吱声。
“摆驾锦衣卫!”拿不定主意的朱佑孝决定亲自去看看骆养性这家伙。
当然,他去锦衣卫可不是为了故地重游。在他看来锦衣卫只设有南北镇抚司,并没有专门的业务机构。这可不行,他还指望用锦衣卫好好收拾下不听话的家伙呢。
这粗糙的制度结构必须要好好改一改才行!
锦衣卫大堂,随着朱佑孝的到来。原本忙碌的人群仿佛被施放了时间静止术般,片刻在高时明的高呼下人群齐刷刷匍匐在地,山呼万岁!
朱佑孝来大明已有月余,他从一开始的难为情到现在坦然接受群臣跪拜,被环境改变的很快!
‘人在大明,迫不得已。我还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朱佑孝如是安慰自己。
“都起来吧!”朱佑孝不得不按照皇帝的标准要求自己,目不斜视的做到了大堂的首座上。
很快,人群退散。指挥同知、佥事、镇抚使以及十余名千户都被召集了过来。一般皇帝很少会来锦衣卫的办公场所,故而大家见了朱佑孝都不免神情紧张,小心翼翼,以免殿前失仪!
看着一群汉子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面前,整日被宫女、太监围着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3000长跑都不在话下。
他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将众人扫视一圈:“国事繁忙,朕都无瑕视察尔等。都介绍下自己吧!”
人群见皇帝说话亲切,都放松不少。一一做了自我介绍,朱佑孝这才重点关注起两个人来。他盯着站在许显纯身侧的骆养性开口道:“乃父当过朕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尔当自强!”
骆养性愣神,自己老爹下台虽说是魏忠贤赶走的。可不也是皇上您批准的嘛,皇上眼下说这话说什么意思?他的眼神刷的亮了起来,赶忙跪下谢恩。
朱佑孝又将目光盯向许显纯左边的张道浚:“乃父为国捐躯、慷慨就义,国之壮士,朕记于心,尔当谨遵遗志,好生为国效力!”
朱佑孝这番话说的张道浚涕泗横流,哭着跪在地上向朱佑孝扣头行大礼。朱佑孝又盯着其余人道:“朕虽富有四海,然不养无能之辈。尔等既为天子亲军,自当廉洁自律,忠贞为国。”
众人听着朱佑孝这番不同寻常的话,轰然应诺。
朱佑孝脸上忽又挂起一丝笑容:“功过不可不察也,尔等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朕非刻薄寡恩之人,有功必赏!”
听到这话,人群的眼神都热烈起来。个个翘首以盼,等待朱佑孝带给他们好消息!
朱佑孝见人心可用,正是商量大事的时候。便开口道:“太祖留亲军为帝驱使,眼下已过两百多年光景。朕觉得锦衣卫该好好改改了,尔等可有想法?”
人群听朱佑孝这番话,心情不免都有些复杂起来。朱佑孝给许显纯递个眼神,后者连忙开口引导道:“皇上前些日子召见本官,命本官举荐人才,调令麾下,为皇上差遣。本官便受皇上所托,将这锦衣卫改制与大家说说。”
朱佑孝满意的点点头,这许显纯也不是没两把刷子嘛,至少自己来的时候跟他说的话,他就领会的很准确。
许显纯见朱佑孝投来满意笑容,整个人也跟着心情大好。当即命人取来大板,将朱佑孝讲给他的官制写在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