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缠绕在一起的两人,脸涨得通红,杵在门口不知道还该不该进去。
“孙副官!你他妈的愣着干嘛!聋了?快给我解开!”
晚谧不知道这个副官聋没聋,她真的快被震聋了。
孙副官赶紧走过来。
顾怀瑜烦躁地指着自己军装外套的口袋。
孙副官蹑手蹑脚的掏出钥匙,这时候他可不敢得罪这位活阎王。钥匙捅进镣铐,镣铐从晚谧手腕上脱落,显出两抹触目的红印。
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孙副官不敢多留,立马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脸上的笑容再也憋不住了,没想到少校一开窍就玩这么大,那姑娘看着娇弱,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晚谧缩在床头,捂着勒红的手腕,委屈极了。
顾怀瑜厌恶地看着床上一脸可怜的晚谧,还在装。
他整了整身上的军装,想要把这个女人的味道彻底散干净。
“你在城在我在,你亡城亡我亡。你认不认这是你说的?”
这几个字瞬间把晚谧的思绪扯回了刚离开南京的那个夜晚,这话是之前的晚谧对顾怀安的诺言。
“是我说的……吧。”晚谧心虚了,难道他是江晚谧的未婚夫顾怀安?怪不得火那么大,自己绿了他能不气吗?
“怀安?”晚谧试探的开口,“你听我解释呀,我和那莫景衍清白得很,我只是顺道搭了他的船,你也知道南京岌岌可危,我如今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你就别生气了嘛。”
晚谧说完肉麻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顾怀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到底在说什么?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你就说,这句话你认不认。”
晚谧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顾怀安和江晚谧两情相悦,自己先服软总是没错。
“我认我认。”
“好,你总算不装了。”顾怀瑜把枪抵在晚谧的额头,“那你就去死吧,他亡城亡你为何不亡?!”
晚谧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算错了。什么青梅竹马性命无虞,这人根本不是顾怀安。管他是谁,她不想死!
“顾怀安死了?怎么死的?”她必须想办法,这个男人阴晴不定,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怎么死的?我兄长一直坚信你还在南京等他,自请守卫南京。哪怕到最后!他本有机会撤离,他就因为你的那句话,他为了你这么个女人,把命埋在了南京城!”
天知道他得知唯一疼他的兄长身殒沙场,有多么痛心。却同时看到报纸上的未婚嫂子,那个说要与兄长共生死的嫂子,风光的,笑脸盈盈的坐在去上海的轮船,而她身边站着的还是一直和她纠缠不清的莫景衍。他怎么能忍?兄长为她死,她却水性杨花,这是对兄长多大的侮辱!
晚谧怔怔的,哑口无言。虽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江晚谧了,但她的心为何会痛得踹不过气?已经满面泪水。
“哪怕你还有点心,修书一封,我兄长也不会傻傻的守在那里!”顾怀瑜把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心里郁结的气终于缓了一缓。
“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晚谧拉住顾怀瑜的手,把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后脑勺。
顾怀瑜本是不相信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的。可她的后脑勺确实有一块疤,伤口已经愈合但结的痂还没掉。
“你若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晚谧很难过,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江晚谧,只是有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名字的一个异世界的人。也知道顾怀安守护的是原来的江晚谧,但就是很心痛。
她把头抵在枪口,闭上了眼睛。
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没想到一朝毁了江小姐的声誉,又无形中促成顾怀安战死,自始至终都是个错误吧。
顾怀瑜看着一瞬间失魂落魄的女子,越发看不透她。
“你想死,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