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多时就请来了大夫。
大夫先对郭盈盈切了脉,然后又是闻,问,切,整个过程弄得郭盈盈、郭杨氏以及阿杜心惊胆战的,就怕被大夫诊出什么,在谢大人面前露出马脚来。
望闻问切结束,大夫眉头紧锁,又盯着郭盈盈的脸看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回郭大人,令媛脉象平稳,身体无碍,老夫也不知是何缘故。”
呼——
知情的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大夫,你再仔细看看,如果一点事都没有,盈盈的脸,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啊?”郭允急了,看着女儿的红脸症。
大夫又摇摇头,叹口气,无可奈何的,“郭大人,再诊也是一样的结果,还请郭大人另请高明吧。”
说罢,大夫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挎着医药箱就走了。
郭盈盈心中窃喜。
但为了让众人相信,她又很配合的伤心难过起来。
郭杨氏也不甘落后,体贴的将郭盈盈拥进怀里,母女两个哭的伤心不已。
阿杜也在那里抹着眼泪。
谢襄被这些妇人弄得有些心烦。
好好的一场提亲却弄成这个样子。
想他堂堂指挥同知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被人嫌弃,被人愚弄。
在京城,谁见了他不喊一声谢大人?
不对他恭恭敬敬的?
不过,他面维持着冷静,还是优雅高贵的样子。
洛阳城几乎人人都在传颂郭盈盈与车公子之间的金玉良缘,想那车公子便是苏玖龄身边的那个小侍卫。
谢襄勾唇一笑。
郭家使用此手段无非是想让他生了不娶的念头。
但既然他都识破小妇人的伎俩了,自然不能如她的意。
谢襄看了眼还在掩面抽泣的郭盈盈,又看向愁眉苦脸的郭允,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样子,“郭大人莫担心,我认识一神医,神医喜好周游山水,时下正好在洛阳歇脚,明日我派人去请神医再为令媛切脉一看,凭那神医的医术,定能诊出郭姑娘的病因的。”
郭盈盈心里咯噔一声。
神医一来,那她不就露馅了?
要是被谢大人知道她在戏耍他,郭府岂不是要遭殃?
郭盈盈心里着急,面冷静,朝他福了福身,声音是哭过之后的沙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谢大人的心意,小女心领了;小女命贱,不敢妄想请神医一看,容颜毁去,虽有伤心难过,却也是命中定数,小女无力改变,只能接受了。”
“郭姑娘莫要轻易放弃,容颜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比命还要重要……”
谢襄话未说完,突然就被匆匆跑来的小厮打断了,“大人,苏大人来了!”
苏大人来了?
那是不是说车公子也来了?
郭盈盈脸一喜。
她这脸的红脸症待会儿还得问问她,能不能唬得住神医大夫。
若是唬得住,就让谢襄去请神医,这样更能增加可信度,让他们产生放弃求娶的念头。
若是不行,她就在想办法拖延住谢襄。
如此一想,她纷乱的心就平稳不少。
谢襄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郭盈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拍了拍干净的衣袍,看向郭允,“郭大人,请吧。”
郭盈盈赶忙让阿杜去里间取来她的帷帽戴。
一行人去了偏厅。
郭盈盈环视一圈,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疑惑不已。
郭允请苏玖龄和谢襄入座。
郭盈盈憋不住了,“苏大人,怎么不见车公子人呢?”
苏玖龄淡淡地扫了一眼她,视线也不多做停留,淡淡道:“车捕快偶感风寒,今日不方便过来。”
薛福身姿挺拔地候在苏玖龄身后,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郭盈盈。
想起陆廷一口中的失颜膏,还有车姑娘头也戴了顶帷帽,薛福倒对这个失颜膏的药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帷帽下的郭盈盈撇撇嘴,心情有点失落,哦了一声。
一瞥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红箱木,格外的扎眼。
谢襄还在说求亲的事情。
眉飞色舞的,好像娶亲的人是他似的,别提多高兴了。
全然不顾郭允已经有些发黑的脸色。
“郭大人,这可是一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啊。”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郭盈盈差点这话被气笑了。
让她跟二十八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宠爱,那还不如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呢。
再说张北那厮的长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他一眼,她就会做噩梦。
莫不是他眼睛瞎了,就是她脑子有病,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
狗屁的好亲事!
苏玖龄安静的坐在那儿,只偶尔有人问他,他才会开口说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缄默不语的。
薛福心疼自家主子,若不是车姑娘今日要来郭府搞事情,他家主子才不会掺和这档子事呢。
还不是怕车姑娘被谢大人欺负。
薛福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看了几眼。
车姑娘动作太慢了,说好了他们先到,她随后就到。
可这一刻钟都快过去了,还没看见她的影子。
眼看着谢襄要走,她再不来,就搞不成事情了。
“哇!”院子里的动静惊扰了偏厅里的人。
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背对他们,一会儿摸摸这个红木箱子,一会儿摸摸那个红木箱子。
像个好奇的狗子似的,还凑去闻了闻。
苏玖龄见状,头顶飞过无数只乌鸦。
薛福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幸好车姑娘用了失颜膏,现在没人认出来她。
“来者何人?”
谢襄看那小厮竟胆大到去开箱子,忙一手撩着袍子走向院内,脸色有些冰冷。
其他几人也忙跟着去了院子。
文德背对着他们捂嘴偷笑,捏着鼻子,扭着腰肢,尖声尖气学他的话道,“来者何人。”
众人:……
一群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
饶是心狠手辣的谢襄也是一愣,掩嘴干咳一声,郭允见状,忙吩咐小厮去取些银两来打发小乞丐。
文德戴帷帽,始终背对着他们。
众人摸不清头脑这小乞丐要做什么。
“小乞丐,这是我家老爷的心意,你快收下速速离开。”小厮维持着给银子的姿势,见他抚着红木箱子有些恋恋不舍,小厮又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聘礼,切不可乱碰。”
文德还是不理他,小厮急了,把银子硬塞进她的手里,推着她就要往外走,文德突然像条鱼儿一样,一个转身,让小厮落了空。
那小厮恼了,脚一跺,又去抓她。
却奈何不是文德的对手。
文德一边在红木箱子间飞跑,一边在那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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