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长椅,路灯。
昏黄的灯光正打在长椅上,富江美里手端着热咖啡坐在长椅中。深沉的夜色与晦涩的光亮交织着,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妩媚。
只不过,此刻的她,仿佛是久远的铜镜中模糊的人影。
让人只能感受,却无法确切的看见她的五官。
“果然,还是我自己来看一眼显得安心些。”
话语陡然出现,打破了公园中的静谧。同时蓝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到灯光前,他的视线看着的是椅子间的美里富江。
此刻,铜镜被打破。
镜子女子出现于现世之中,她薄唇轻佻,弯出一道很好看的弧度。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喝咖啡吗?”富江美里举起长椅上另外一罐没有打开的咖啡罐。
“有茶吗?”
蓝随矫情的问着。
“可惜没有呢。”
“哦。”
蓝随点了点头,接过咖啡罐,打开后顺势坐在美里富江的身边。
手中易拉罐微热的温度,喝入腹中的温热感,均是让蓝随知道这罐咖啡刚买不久。
他侧过脸来问道:
“你知道我会来?”
“大概。”
“为什么?”
“你又为什么来找我?”
“呵”
蓝随以着一声冷笑结束了这段相互试探的话语。咖啡已经有点凉了,蓝随也不想再浪费时间,问道:
“在城市另一端杀人的美里富江是谁?”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美里富江到底还有多少个?”
蓝随快速连续的问着,吐字清晰的他也不怕美里富江会听不明白。
但是,面对蓝随的疑问,她双眸却是放空。仿佛放到那遥远的城市边缘,仿佛是那一望无际的天空。
“美里富江。”她呢喃自语。
“美里富江,美里富江,美里富江。”她陡然间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盯着蓝随,问道:
“美里富江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蓝随摇了摇头。
“那,我也不知道呢。”
她笑了起来,笑容的纯真仿佛孩童般天真。
“你在打哑谜?”
“不是。”她挽着头发,像是在诱惑,像是平常的举动。
“美里富江到底是13岁的时候被父亲强干的女孩呢。还是被自己母亲联合一个变态杀人犯把自己老公,还有女儿杀的可怜人呢。
或者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手脚被慢慢锯断不成人形的家伙呢。”
“顺带一提,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就在旁边看着哦。而且是用着一脸厌恶的表情在看着我。”她脸色平静的诉说着。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呢?”
她,美里富江这般询问着蓝随。
“谁知道呢。”
蓝随耸肩,“幸福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幸。”
他十指慢慢靠拢,轻微合十,“命运,巧合,造化弄人,有时候自身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有时候也很多。”
“如果你13岁的时候选择反抗就不会后来的事情,如果说你能够战胜你那个家庭也不至于有着后来的死亡。”
“性格决定着命运,很多时候自怨自艾没用的。”
听着蓝随的话语,美里富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反抗会有好的结果吗?”
“可能没什么用吧,就像我现在要杀掉你,你怎么也反抗不了。”蓝随说着残酷的结果。
“什”
话音未落,美里富江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如同是关掉的老旧电视一般,缓缓变得黑暗。
“骗子。”
“嘭。”
美里富江的身躯倒在长椅之上。
“不是骗子,只不过同情什么的太过于无趣而已。”蓝随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襟,转身走开。
“况且,你看样子是不会给我什么准确的答案了。”
说完,蓝随离开公园。
美里富江的尸体自然会有人收拾。
“蓝随先生,您真是”
估计是已经是有人把在控的美里富江死亡的讯息告诉安市行了。让蓝随的耳机中传来如此的抱怨声。
“她不会说的。”
“这我知道,但是也许还有别的。”
“被你们研究?”蓝随问道。
“”
电话那头传来良久的沉默声。
“行了,告诉我。你们现场有什么发现吗?”蓝随打破这份沉默询问道。
“还是同样,血色的彼岸花,还有亲人之间的互相残杀。在家中发现美里富江居住过的痕迹,还有就是她朝着摄像头的轻蔑一笑。”
安市行向着蓝随说着对于新现场的考察。
“所以说,果然还有别的美里富江存在?”蓝随问道。
“看来应该是了。”
“继续追查吧。”
说完这句话语,蓝随就把手机挂断。
这起事件仿佛是没有尽头了。死掉后再次出现的美里富江,监控起来后再次出现另外的美里富江犯案。
处理不完,难以判断。
如同一团纠缠不清的线团,让人难以理清头绪。
蓝随突然觉着疲惫。
明明这起事件自己接触不到五天的时间,但是其复杂的程度却是难以想象。他想要休息一下子。
不论如何,现在只能是等待着美里富江的再次出现。
等待着,可以真正把她杀死的瞬间。
然后,蓝随回去道观等待。
然后,他等了许久。
然后,这一等,不觉之间就等到了盛夏。
。。。。。。。
“随君。”
“随君。”
“随君,道观似乎是没有避孕套了。”
“哦,我就去买。”
自然而然的想要站起身来。熏果断的看准时机,使出了熊孩子的下绊腿!
“嘭!”
作为一种只要使出就能够使得敌人倒下的神技,就算是强如蓝随也只能是毫无疑问的倒在地板上。
这一摔似乎是把蓝随摔醒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蓝随摸着有些发红的鼻子如此问着。
“随君,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大学生的同时,把全东瀛的大学生废材率增加了一大截。此等壮举,我在想着如何帮你庆祝。”
神情冷漠的女子是如此说的。
翻了个白眼,蓝随对于这种吐槽似乎是早已免疫。
他翻了个身子说道:“夏天本来就是让人能够躺在空调房里面,看着电视吃着西瓜的季节,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你的废材病毒,也同时毫无意外的传染给其它人就是你的错了。”
葱白的手指一划,只见整个客厅之中仿佛是受到什么袭击一般,许多的人正躺在各种各样的位置上面。
有黑色长发及腰的女子,也有七岁的小女孩,还有几只穿着浴袍的女子正趴在空调底下,好似死掉一般。
“这可不是我的错。”
蓝随耸肩说着,同时把目光望向窗外,那白炽的光照已经是把外面的树林都烤出微黄色来。
“只怪今年的这个夏天貌似很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