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消失的百炼山商船
高空云层之上,一艘宽阔的飞舟正在平稳行驶。
几个年轻的筑基修士正围在一个华服青年旁谈笑恭维。这是百炼山弟子的常态相处模式。
这些筑基修士都是内门弟子,但从他们选择加入百炼山开始,就意味着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真的得到平等。
天长日久,百炼山弟子便形成这样一天关系链。
两大家族弟子压迫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侵害外门弟子,家族弟子和内门弟子一起欺负外门弟子。
磨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普通弟子永远也没有机会脱离受害者的身份,这就很绝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百炼山的普通弟子数量不少,不一定就会欺负但你头上来。
修仙修成这样,也只能说上一句憋屈了。
这时,有个弟子突然有些心绪不宁。看着飞舟船头的方向,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点不安。
“师兄,你说那蜀山的两个魔修,不会来袭击我们的船队吧?”
百炼山的商船不少,不可能每艘船上都安排金丹修士护航。如果真的被那两位撞上,他们绝无幸免可能。
“怕什么,你还是太年轻了。两个魔修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个华服弟子,却是笑笑,一脸的不屑。
“你们仔细想想,那两个家伙,他们之前袭击的对像都只是几家小宗门的商船。”
“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百炼山!”
“在这大重山一片,还没有几个人敢和我们作对。就是蜀山五行峰行事,不也得征求我们百炼山的意见。区区两个堕入魔道的剑修,他们决计不敢招惹我们的。”
“你们以后跟着我,胆子也得放大一点,要是在外头给我丢人了,有你们好看的。”
“是是是,师兄说的对。”
这位师兄非常自信,单从自信的角度来看,他确实超过了蜀山弟子。
其他弟子又哪里敢于反驳,也是配合的纷纷应是。
“咦?这是什么?”
这时,他们发现在飞舟灵气隔流罩的外面,突然出现了不少的白色飘絮。
这华服青年走到围栏边,伸手穿过由灵气组成的罩子,接触到了外面凛冽的空气。
随即他掌心一凉,一团白色飘絮落在了他的掌心。
“这是雪?”
抽回手一看,他有些懵逼,一团白色的雪花正在他的手心缓缓融化,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水渍消失不见。
“师兄,这是下雪了吗?没想到在天上看雪是这么漂亮。”
百炼山的飞舟并没有因为一点小小的天气变化而转向,直接撞进了一片飘雪的气流之中。
虽然有着灵气隔流罩的存在,甲板上温度还是很快就降了下来。
“真的下雪了怎么可能?”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没心没肺,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也是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们一看云层,果然是乌云一片。
然而问题在于,他们现在可是飞在云层之上啊!
头顶上青天白日,下方才是厚重的大片乌云,
那下雪,怎么可能自下而上的飘到飞舟上来呢。这就算是在修仙界,也是极为不合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警惕性高涨的修士们仔细观察着环境。
然后,他们就发现在下方的这片乌云,有些不太对劲!
“该死!云层里是鬼物!”
在那乌云里,入目之处全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鬼物,正在云层里面朝着他们贪婪的嘶吼!
几个筑基看到这一幕,瞬间就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
“快叫长老!快叫长老!!”
凄厉的尖叫声中,一口黑灰之中带着些许血色的棺材从天而降,正正好砸中了依旧处于高速行驶的飞舟。
轰的一声炸响!
那口棺材以无可匹敌之势,瞬间就击穿了紧急张开的外层护罩,并且势不可挡的,撞在了飞舟之上!
一瞬间的功夫,十数层的甲板直接被其一穿而过,就连底层最坚硬最重要的中央龙骨,都被当场砸断!
一个弟子作死,还敢探头去看洞里的情况。
从上往下看去,只一下撞击,这艘价值不菲的飞舟,居然被砸出了一个对穿的大洞!
飞舟剧烈晃动起来,龙骨被断,飞舟上的阵法,有七八成瞬间失效。
最重要的攻击阵法,防御阵法,以及加速阵法,全部瘫痪!
只剩下漂浮效果还在,这才让整艘飞舟没到坠毁的地步。
这便是已经捅穿玄阶法宝天花板,正在向着地阶法宝蜕变的葬阴棺之威力。
这棺材虽然本质不是攻击法宝,但其内容纳了堪称海量的上品灵气,这让它的体量极为惊人,丢出去砸人威力无穷。
葬阴棺很好的造成了突袭的任务,随后一道带着面具通体纯白的修士,自空中落下,站在了甲板之上。
甲板上的几个弟子望着来人惊骇欲绝,他们虽然不认识对方,但面具下那一双好似木偶般没有神采的眼睛,却是让他们本能的瑟瑟发抖。
嗡!
还没等飞舟拉响警报,急冻的冰霜寒潮便瞬间席卷了整艘飞舟,顷刻之间商船就已经完全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
首当其冲的那几位弟子,更是直接就化作了一座微妙微翘的冰雕,对于他们来说,单单是金丹修士的灵气,就是无可抵挡的力量。
“该死!是谁胆敢袭击我百炼山的飞舟!”
两位结丹期的长老好不容易稳住了飞舟的阵法,就连忙冲出。
但看见敌人,他们就不由得心中一沉。
是金丹!
“道友还请速速离去!否则百炼山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两人都还只是实丹期,距离金丹尚且有一条巨大鸿沟的差距。
这修为不如人,底气弱三分,两位长老只能搬出宗门来试图震慑敌人。
但显然,他们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对方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依然在源源不断的释放寒气。
再这么下去,整个飞舟都会被其冻结,船上的弟子都会死在这里。
当下也容不得他们多想,这种情况下,打不过也得拼上一把!
两人各自从怀里探出一颗赤红色的丹药,犹豫片刻后便塞入了口中。
这是百炼山的传统手艺,实力不够丹药来凑。暴涨的灵气给了他们些许信心,一左一右便向着面具金丹冲来。
两件法宝不断散发着骇人的灼热。
轰!轰!
两声巨响,爆发出来的冲击波都将整个甲板吹的一片狼藉,那几个冰雕更是被气流吹飞,落进了万鬼乌云之中。
但气流散去,他们那足以击碎山头的攻击,却是被两块雪花形状的冰盾,给挡了下来。
变异灵根之中,风主速度,雷主攻击,而冰灵根最强的则就是防御。
当时在云溪城中,身带伤势的段霜长老,就是凭借着冰系法决的过人防御,硬生生顶着雷劫还拖住了藏经谷的三位长老。
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冰系金丹早已和尸丹融合,成就了百年难遇的天雷不尸丹。
威能数倍于曾经不说,面对的对手还只是两个实丹境修士,实在是很难给他造成什么可观的压力。
随手引爆冰盾,将两位百炼山长老炸飞出去。恐怖的寒气冻得他们脸色发紫,爆散的碎冰还将他们划的遍体鳞伤。
只一个回合,高下立判。
九幽分身也不追击,反手就是一巴掌按在了甲板上。
这艘飞舟猛的一阵,在金丹修士的力量下,再也无法维持高度,向下慢慢沉入了那片依旧翻滚着浓郁阴气的乌云之中。
这飞舟沉下去,就再也没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无数手持阴刃符刀的鬼兵,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的扑向飞舟,无孔不入,撕扯着里面的一切。
葬阴棺之内的海量鬼兵第一次出手,就献祭了一支百炼山商队
最近在那不夜城中,九幽分身的青山居那可以说是声名鹊起。
他做的青山居高端修仙社区,并没有直接侵犯不夜城的蛋糕,反而成了不夜城的一大亮点,为这座城市吸引了不少新鲜血液的到来。
但,别看青山居每天收入的灵石都得用箩筐在装,眼红它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
因为青山居的灵气供应实在是太大方了,真的没有做虚假宣传,满满的上品灵气让你修炼到爽。
稍微计算一下,就会知道,这青山居只有在所有客房满员的时候,才能微薄的赚上一点。
但低级修士大部分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些小有积蓄的,也只会把青山居当做奢侈服务,只有在境界突破的时候才会来开几天临时会员。
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这青山居士就是在赔本赚吆喝,每天亏损的灵石恐怕还不在少数。
亏灵石的生意,自然也就谈不上眼红。
唯一让他们好奇的,便是他青山居士,哪来的这么多上品灵石可以随意挥霍。
但还没有谁,会仅仅因为好奇,就对一位金丹修士出手。起码不会这么轻易出手。
九幽分身也借此平台,结识了不少金丹。
左姓两位剑修最近徘徊在不夜城附近的消息,会影响不夜城的繁荣,自然已经被强硬封锁,底层渠道几乎无从得知。
他也是从那几个金丹手里,得到的二手情报。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就知道,那两位寄种金丹来到不夜城,十有就是他们造成的原因。
这段时间里,满江红配合九幽分身,在不断的收割对方的灵根之种。
每三天就能消化掉五十人左右,目前甚至还在准备加快速度。
江黎如此截获对方的灵根之种,无异于断其变强之路,毁其大道之基。
这样的性质非常恶劣,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但在灵根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前,灵根分株又无法直接影响到那些伪灵根弟子,也无法通过他们直接了解到是谁在背后使坏。
那棵九幽分株,也只能通过对灵根之种的感应,来确定它们消失的大致方位。
但是金丹剑修又没能力直接进攻不夜城,所以也就只能袭击一下出城的商船。
江黎暂时没有和金丹剑修直接对上的想法。
不过对袭击商队这种事情,江黎却是也动了一点心思。
百炼山最近似乎是刚好得了一批上好的灵木,打算运往迷雾群山搭建一座恢宏的据点。
而九幽木的进阶,也刚好就需要大量的灵木作为辅材。
那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就不客气了,谁让你百炼山得罪过我作恶多端呢。
而在百炼山中,正好有一个江黎的“好朋友”,并且这位好朋友的身份,也同样不低。
让他一个通风报信,江黎轻易的就掌握了百炼山商船的航行路线。
所以他根本不是尾随追杀,而是提前埋伏。其间他甚至还有空去了趟黑莲神教,把剑修分身和阿修罗的尸体都给带了回来。
唯一可惜的是,那两位结丹修士态度坚决拼死抵抗,九幽分身用尽手段,最终也只活捉了其中之一。
喂下灵根之种后,再给他带上一张面具,不夜城中的青山居,也终于有了个打下手的人才。
一直都要秦书曼和一群鬼物来撑场面,确实是拉垮了一点。
而江黎也不怕百炼山能摸到他的头上来。
众所周知,青山居士可是木属性修士,但袭击百炼山商船的,可是冰属性金丹。
让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边来!
厚重的乌云缓缓散去,在这片空中哪里还有什么百炼山飞舟的存在
三天的时间,一晃便已经过去。
江黎在这三天里,一直在磨合自身的精气神。
在金丹状态的帮助下,这个过程并不能算难。
他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想,随时都已经可以踏出那最后一步了。
并且他手中还有一颗道基灵果在手,筑基绝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想筑就个什么程度的道基?
打开房门,门口神山秋画早已经站在那里等候。
她今天的穿着显然干练了不少,束起了宽松的衣袖,已经做好了随时面对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