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沐夕汀的眼睛变得通红,这是灵眼用到极限的征兆。
“童子,不要勉强。”
阮青注意四周的同时,不免担忧的看着她。
沐夕汀并未回答,就差最后一步了,她已经找到了阵眼,只这阵眼转眼变换,她为了寻找规律才花了些许时间。
“碰…”
不知是否刚好凑巧,厚勾尊者竟在此刻出阵,与真旨战在了一起。
两人的招式大开大合,剑光闪烁,剑身叮当常鸣,而刚巧盖过了门户开启的声音。
“快走。”
沐夕汀知晓阵内的人能看见她们,而她们因被挡在阵外,却是看不见他们的,她这次撤了灵隐诀,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却是为了让他们看清她的口型。
她不知阵内的思溪看到她时,瞳孔微缩,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思溪,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思溪被身边同门拉着跑到了暗门的门口,更近的看到了他梦中的身影。
她还是这般小。
“是你吗?童子。”
他茫然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思溪,你是不是在担心厚勾师叔,你放心,他已是化神修为,自有办法脱身,我们走了,他才没有负担。”
同门师兄古溪再次拉了他一把,直将他踉跄的拉走。
“嗯?我好像看见有小老鼠进殿了。”
真旨一甩手,就要出掌对付阮青,被厚勾尊者挡了回去。
“真旨,你要对付的是我。”
沐夕汀朝着被厚勾纠缠的真旨办了个鬼脸,真旨应当是看到了,竟轻笑出声。
那一双别有意味的眼神吓得她赶紧跳上了阮青的背上。
阮青化身后展翅高飞,就在真旨专心对付厚勾之时,从天上落下一道炙热的火焰,让他感知到危险快速闪避,却还是慢了一息,被灼伤了手臂。
这是沐夕汀进化后浓缩的一丝天火,为了帮厚勾尊者一把,她丢出火焰后整个人都焉了。
未想厚勾尊者并不顾自己逃跑,反而去救了玉溪那傻子。
就见他趁此机会卷起被绑的玉溪,打开内殿直直的朝着隐藏的暗门丢去。
同时出手破坏阵法机关,内殿如地震一般各种物件东倒西歪,烟尘漫天,一瞬间成了废墟。
真旨看向天上的青鸾虚影,眉头皱起,有了一丝恼怒。
他现在反而不想个厚勾缠斗,满脑子就要抓住那个破坏了他计划的小娃娃。
魔剑随心动,朝天空打去。
“姐姐,快跑。”
沐夕汀眼疾手快的用最大的灵力打出一道剑气。
水木火合一,三道剑气完全融进了最开始领悟出的冰系剑气中,形成独有的生机与毁灭胶着的剑气,冲向飞来的魔剑。
魔剑遇到生机之力被挡了一挡,甚至被打出了一道小缺口,却不改方向依旧向这方驶来。
阮青见此一个转身,亦打出一道凤火,借着冲力转眼消失在天际。
这边厚勾尊者看到恩人已逃跑,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看真旨要去追,立即出手阻止了他的前进。
“老匹夫,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真旨红着魔眼看着他。
“你若要弑师,我亦无法阻挡。”厚勾尊者叹着气回手。
“是你先不顾师徒之情,当年你若保我一保,我的血脉就不会丢失,都是你的错。”
真旨如委屈的小孩一般,出手更加凌厉。
厚勾尊者听后,竟是一愣,隐隐放弃了攻势转为守势,他亦未想到当年之事会铸就一个千年魔物,但已铸成他已不能后悔。
“真溪,这不是你屠我满门的理由。”
他幽幽的叹着,放弃了抵抗。
“若你怨我,便拿了我的命,现在就离去吧。”
真旨停手看他,冷笑道。
“我现在不叫真溪,我叫真旨,是为真旨魔君。”
厚勾听后抬眼看着他,嘴角微动,未说出口。
“你以为我会现在杀了你吗?不会,我要你看着你引以为豪的丹鼎门人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下,让你感受被人背叛的痛苦,我要看着你疯魔。”
真旨呵呵笑着,说出的话冰冷无比,也却让厚勾双目圆瞪。
“你和我说了这般多,不就是为了阻止我去追那群老鼠。”
他手指着外门那方冒着浓烟的住宅。
“呵,我也曾是丹鼎门弟子,怎会不知这条密道。”
“逆子。”
厚勾哪里还会听他再说,他运起身法全力飞往那个方向。
“呵。”
真旨冷笑一声并未阻拦,他召回受损的魔剑,顺着魔剑的剑身陶醉的闻了闻它身上残余的气味。
“是令人颤抖的香味儿,弑神,你输的不冤。”
魔剑有了剑灵,嗡的一声发出剑鸣,似是在说不服。
真旨未将它的脾气话放在心上,顺手将它收进了体内,看向远方,一招手,大队的魔修不知从哪里匆匆集合。
“走吧。”他不在意的说到。
套着明溪壳子的魔修听他的指示就是一愣。
“魔尊,传承还没拿到手,我们就这般离去吗?”
真旨邪睨了他一眼,盯得他浑身一抖。
“明溪知罪。”他刷的跪下。
“算了。”真旨看向远方垂垂老矣的厚勾尊者,冷笑。
“今日我心情好,来日方长,自有你们出力的地方。”
“是,尊者。”
魔修齐身应喝,随着真旨浩浩荡荡的离开。
而厚勾尊者一步步走在外门的焦灼的废墟中,如失了灵力一般,亲手一块块的掀起瓦砖。
“我是罪人…我是个罪人啊…”
他机械的走动着,大有走火入魔之势。
“师尊,咳咳,师尊,我在这里。”
思溪本因神思恍惚被落在了最后,随后听见玉溪进来时悲怆的喊声,又返回找了自己师兄,两人相互搀扶和其他人落后了一大截。
却正因为这一大截,他们提前发现了前方的动静,又被返回的古溪推进假山的石洞之中。
他眼看着古溪被魔修杀害,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又恰巧魔修放火烧楼,他们被压在了假山的最里面,却也保住了性命。
厚勾尊者听到思溪的声音,当下回过神压下了心魔,他挥手震碎了假山碎石,看着思溪瘸着腿灰不溜秋的爬出,就像当年他在洛家庄看到他时,满脸仓惶和无助。
“洛落…”他恍惚喊出了小徒弟当年的名字。
思溪一听,哪还管的住情绪,他踉跄的跑过去,见到师尊的喜悦和师兄重伤的惶恐交织在一起,让他手足无措,不顾百年的时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尊,快救师兄,师兄被魔修放血的伤口太大,我…我止不住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