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路霸在渣客镇也算是声名显赫,偏向坏的那种,以至于他遭到了女王的恶意针对,不让他在镇里安家。
路霸觉得无所谓,走到哪哪就是家,没什么区别。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他也只能满足,因为他没有挑选的余地。
渣客镇外的一间木屋是他的居所,平日里白天出去捡垃圾,晚上就回来睡觉,日子过得平静却也踏实,因为他没偷没抢。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上他凶神恶煞,不近人情。实际上他的内心有一条线,他不能越过的线,越过这条线,他就成为真正的恶人了。
也许他是坏人,但他不做决越过底线的事情,这是他区别自己与那些无恶不作的渣客们的唯一指标。
这不?总有人惦记他捡来的有价值的垃圾,哪怕是晚上也不消停。
床边就是一身简陋的护甲,枕边放着爆裂枪,这样他能睡得安稳一些,可现实是,他从来没有一晚安稳地睡过,因为他捡的垃圾最多,也最好。
经常被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惦记着。
路霸出来就放了一枪,打不到的,这一枪肯定打不到,他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说啥了!我就说他会听到的,现在我们……”
躲在铁栅栏后面的两人听到枪声赶忙抱头蹲下,慌慌张张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众所周知,这头猪是渣客里面最难缠的一个。
“等会,等会!你在做啥?”
另一人看着同伴拿着火枪站起来,紧张兮兮地道,可不要跟路霸刚正面,没希望的!
“把他干掉!”
一个瘦骨嶙峋的家伙趾高气昂得用火枪指着路霸,瞄准的过程中还不忘嘲讽一番:“跟老子的枪打个招呼,你个……”
然而逼还没装完,就被一个弧形铁钩勾住了腰杆,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最后被一只戴着钉刺手套的大手抓住。
路霸一言不发,抓住对方脖子的右手轻轻一抬,整个人就离地一尺。
“别!别!别!”
他一边惊恐得喊叫着,一边妄图用双手扳开路霸的大手,可是力量相差悬殊,路霸的一只大手就抵过这家伙的半个身子。
一个营养过剩,一个营养不良,差距之大显而易见。
实在扳不动了,他干脆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币,“让我走,这都给你,老哥。”
路霸盯着他,还是一言不发,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另外两个同伴躲在铁栅栏后面根本不敢说话,希望路霸没发现他们,到时候得赶紧找机会逃跑,他们打不过路霸,一块上也打不过,想都不用想。
“垃圾和武器也都给你,我这把枪也给你,求你了……”
瘦小子一脸惊慌地说着,只要路霸能放过他,别说这些了,哪怕让他脱裤子光腚回去也行啊,保住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啪!
见他将枪、金币、垃圾袋全丢在地上,路霸才松了手,他的两个同伴见了赶紧也把自己收集来的垃圾交了上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世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上交完毕,他们拔腿就跑,根本不敢久留,其实路霸大可杀死他们的,在渣客镇杀个人不算什么,女王最多象征性地管一下,镇外简直就是法外狂徒的逍遥天堂。
自始至终,路霸都没说话,他现在懒得与人交流,没有交流的必要,他只需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恶人,别人不敢轻易招惹,这就够了。
见他们狂奔的背影,路霸只觉得他们可怜,这种人就得活着,他们就算把这儿抢个遍也见识不到真正的城市是什么样的。
随后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垃圾袋上,有了这些,明天可以去一趟渣客镇,换取一些必需品。
渣客镇的大门碉楼上有女王手底下的人,充当守卫,监视出入渣客镇的人们。
驮着一袋有用的垃圾,路霸来到大门前,还没进去就听见碉楼上传来一道嗓音:“希望你没带枪,路霸,女王还没允许你带枪过来。”
路霸两手空空,枪自然是不能带的,不然女王会把他赶出去,即便是他,也不得不遵守女王的规定。
在镇子里,女王就是天。
比澳大利亚政府好多了,这个女王可能有点坏,但她不会抛弃渣客镇的渣客们,听说长得还很漂亮。
他先走过几条深巷,来到布鲁斯的工作室,他需要用金属垃圾换些呼吸器,这是一片被辐射的土地,身体难免会出现一些症状,所以他要靠呼吸器来减轻痛苦。
“马克?亲娘啊……什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蹲下来翻东西的布鲁斯回头看见一个体型宽大的身影,不由得惊了一跳,旋即站起来朝他走去。
路霸没说话,只是将垃圾袋递给他。
“啊,老一套,但这次你得付钱。嗯,那可是新玩意儿。”
路霸摸出两枚金币。
布鲁斯眼睛一亮,赶紧在箱子里翻找。
“我过得好极了,反正我要是不交钱,女王就会派她的走狗过来,有些事儿永远不会变,是吧。”
布鲁斯自言自语,他知道路霸不会回应他,但他也知道路霸听得懂,只是不愿开腔。
翻找一阵厚,布鲁斯抱来一堆红盖黄瓶的呼吸器,顶着路霸右手上的一袋子金属,眉毛挑了挑,道:“把那些垃圾留下来吧,应该够了。”
然后他又看了眼路霸左手上的两枚金币,“看在以前的份上,钱你留着吧。”
路霸点头示意,将金币收回口袋,然后倒出金属垃圾,把呼吸器放进去。
转身离开的时候,布鲁斯还不忘说着:“这个世界想把我们忘了,想让我们闭嘴,马克,别让他们得逞。”
路霸脚步没顿,径自走了出去,不由得内心一叹,布鲁斯以前是个工程师,但现在就和其他人一样等死。
卑微、无助。
渣客镇就是这样一座低欲望的城市,大家能从食物上轻松获取到满足感,只要不挨饿,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智械危机给全球带来灾难,澳洲内陆仅仅只能反映部分难民的生活。
路霸被现实磨去了棱角,一个有抱负的青年步入了浑噩的中年,但他依然贯彻自己的信条:
我是坏人,那又怎样。变好无望,坏也无妨。只做自己,别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