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驿站、马厩。

章小天拎着一桶清水，用马刷细心为骏马梳理毛发。

鬼鬼祟祟张望发现四周没人，就凑在骏马耳边低语：“马爷以后发达了，成妖了，可别忘了提携小的。”

驿卒是一份苦差，事多，钱少，通常会克扣一成精料，以低价售卖换点酒钱，唯独章小天非但不克扣牲畜精料，逢冬日草枯叶落，还会费尽心思寻找上好青料。

“驴爷你也别放弃，十三司是专门和妖怪打交道的机构，上次骑你那位爷就出自十三司，好好表现把握机会。”章小天转身又对毛驴道。

“恩昂！”

毛驴打了一个响鼻，面露不屑继续吃着草料。

前岁，章小天接济一位游方老道，听了不少妖仙报恩的故事，从此便对驿站中的马驴格外好。

然而成妖属于极低概率事件，驿站至今没有能成妖的动物，但也不是全没好处，他养的马、驴变得极具灵性。

把马、驴当成潜力股投资，而且还坚持了好几年，绝对是人才中人才。上一世口花花扯犊子的不少，也没见谁缺老婆买白蛇放生。

这事让白元听去，绝对够收录入异闻录。

“铃铃！”

风铃声响起，章小天连忙放下手中活计。

擦了擦手朝驿站门口迎去，见到白元顿时露出谄媚的微笑：“上官！上次您骑的七毛，小的喂养的膘肥体壮，昨日刚刷的毛。”

七毛？

白元愣了片刻，才明白七毛是那头犟驴的名字。

这个世界他佩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隆川楼的店小二，另一个就是眼前的驿卒。

迎来送往这么多人，居然能一个不落的记下。

“不用了！今天我想骑马！”

有了兽语术就能和马儿交流，心意相通就是最上乘骑术，能开宝马谁还骑小驴。

“是！上官随我来。”

没想到七毛这么快就失宠了！

章小天也不敢多言，把白元带到马厩挑选马匹。

“……”

“马儿！马儿！听得懂我说话就点点头。”

白元走到一匹骏马前，正是驿卒上次推荐的乌云踏雪。

丰神长鬃似龙种，全身皮毛乌黑透亮，唯有四蹄雪白无垢，莫说小小青城驿站，放眼整个蜀中也是排的上好的骏马。

“昂（爬）！”

踏雪打了一个响鼻，转身留给白元浑圆的马屁。

马爷听懂了！

但是压根不想理你！

“上官息怒！踏雪绝对不是针对你，前段时间它被一名武人骑过，一人一马就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这匹傻马就想跟人家建功立业，认主后就不肯接受他人骑乘了！”章小天站出来向白元解释道。

“懂！翻译过来就是：我不是针对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马对白元而言只是代步工具，随便过过风驰电掣的瘾，既然这匹乌云踏雪心存大志，他自然不会强求对方。

“马儿，马儿……”

驿站其他马灵慧不足听不懂人言，勉强听懂了反应也慢半拍，奔跑起来腰马不合颠屁股，初次骑乘体验感极差。

再次骑上小毛驴，白元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不得不说一句：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