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爹爹!咱们家自来就没有那样的规矩,况且女儿既然学了这医术,爹爹娘亲也不愿意阿柔成为那见死不救的凉薄之人吧?”
“爹爹曾经教导过阿柔,无论士农工商其实都并不能分三六九等,那凭什么治病救人的大夫就要被看不起呢?”傅元柔问道。
傅绍均心头一震,是啊!众生皆平等,那凭什么我们贵族就不能学医呢?就因为他们天生高贵,不能沾染到他人肮脏的血液吗?
这些年来的养尊处优,好像让自己忘记了十几年前的寒门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如今这优渥的日子过久了,竟连自己当初为何要入这官场的根由都忘了,实在是不该,不该啊!
“阿柔说得对,是爹爹愚昧了,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有一点,爹爹要你一定记住。”
“那便是不可主动害人,但也不要太过善良,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元柔知晓自己爹爹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又听得自己父亲那番煽情的告诫,有些被感动到了:“爹爹,阿柔知晓了!”
“那娘亲”傅元柔有些怯怯地看着娘亲。
长公主并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否则自己又怎会免了诸般规矩呢?她慈爱地摸着傅元柔的柔软头发,轻轻点头:“既然你爹都同意了,那娘亲还能阻着你不成?”
傅元柔心想事成,便开心的抱着爹爹和娘亲狠狠亲了两口,“谢谢爹爹!谢谢娘亲!”
“好了好了,亲得你爹我一脸的口水!”傅绍均嗔道,“好了,看来今晚爹爹可是要为了今日你找出的罪证连夜审问了。”说罢他便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长公主本想跟着站起来为他整理整理衣着,傅绍均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实在是辛苦,便摆了摆手。
“晏之,今夜可是宿在衙门?”长公主轻声询问。
“今夜怕是无眠之夜啊”傅绍均摇了摇头,“不过,如若能就此揪出那幕后主使也是值得了”,说罢傅绍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傅府。
几天过去了,傅绍均这几日都没有回家,一直呆在衙门,期间傅元柔也去探望了几次,只听说衙役说那天晚上出动了所有的官兵,将名单上涉及的人都抓了个遍。
而令傅元柔震惊的便是先前那密道尽头的叶家竟然不在此名单之内!
好笑的是,那位姓叶的某表哥竟然招认了与梁家夫人通奸之事,却对私盐名单一事咬死了冤枉。那梁夫人也因此落入了大牢,说来原本梁夫人也称得上是有情有义、宁死不屈,却在得知自己的情夫最先指认自己时,便再也不顾及往日情分,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抖搂了出来。
这下好了,有了梁夫人的指证,那情夫再加上在他房中搜出的物证,叶家舅哥罪证就这样定下了,只是听闻刚定下罪来,当天夜里那叶家舅哥就被暗杀身亡了。
那梁夫人因为亲眼目睹了整个暗杀过程,整个人好像是被刺激了一样,见人就喊:“鬼啊!鬼啊!有鬼啊!”
再说到叶家,虽说那叶家并没有在那名单之上这件事着实让人疑惑,可就凭着叶府能够在官府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私运私盐这件事便知道,此事必定与叶家脱不了干系。
单说那么一大批盐就这样一车车地从叶府运出去这件事情来看,叶家难逃其咎。
傅元柔深信自家爹爹一定能够将剩下来的事情解决,便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来徒增烦恼了。
比起这些案件,傅元柔更感兴趣的是梁家老爷在得知自己夫人给自己戴了个大大的绿帽子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傅元柔本想将梁丹霞学到自己家里来好好聊聊。可好像梁府乱了套似的,梁丹霞也被勒令不准出门,还特地向书院告了假。
梁丹萍最是凄惨,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整个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被生父拉着滴血认亲。
平时对她疼爱有加的梁员外从这一天开始变了嘴脸,连见都不愿意见梁丹萍这个亲生女儿一面。
就在梁丹萍最落魄的时候,却是那个天天被她欺负的梁丹霞她的姐姐对她伸以援手,不但没有落井下石,还惩罚那些轻慢她的下人,二人的关系竟然好了起来。
又过了一些日子,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天上开始下起了鹅毛细雪,傅元柔已经披上了毛绒披风。
傅元柔已经从“阿凌哥哥”叫到了“阿凌”,对韩凌的态度也越来越骄横。
傅绍均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傅元柔就开始怠惰了课业,她开始偷懒跑到屋外,蹲坐在屋檐下看着漫天飘雪,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后来实在是太过无聊,就站起来往书房里去。
“阿凌!你快出来!课业什么时候都能写,玩雪人一年可才能玩几次呀!”傅元柔拖着韩凌的手一直往外走。
韩凌被她拉着催促到没办法,就只能丢下课业陪她堆雪人了。
冬日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正在专心致志的堆雪人,韩凌正堆着,突然一个小雪球直冲他的脸而来,那冲击力撞的他的头都晕晕的,直接是眼冒金星,“好啊阿柔!你竟趁我不备偷袭我!”
“哈哈!我就偷袭了!略略略!阿凌真笨拙,连雪球都躲不过!哈哈哈哈!”傅元柔笑得灿烂,一时间将所有的烦恼都忘了个干净。
“扑通!”就这一瞬间,傅元柔直接被砸倒在地,脸上嘴里都是残留的碎雪。
“哈哈哈哈哈!阿柔,你也太笨拙了,连这一点雪球都躲不过去!”傅元柔看着韩凌那欠扁的表情,嘴上还用着自己刚刚嘲讽过他的话回嘲自己,越听心里越有些恼火。
此仇不报非君子!她站了起来,连忙滚了个更大的雪球往韩凌的脸上扔去,而且专门朝着脸的方向扔!只扔脸!
而韩凌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地,竟然在这凛凛冬日里打得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