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顿了一下,猛然一拍大腿,随后说:“对对对!”
又从零食堆里找出了一张早就揉皱了的纸张,给她拿了只没了笔帽的笔,递给裴知鲤,
“小鲤丫头,你就随便写几个词给他们就行。”
陈教授心下疑惑,原先听裴知鲤称他爷爷,只当是命题时枯燥无味,寻个人来说话开心而已,结果现在是要让她直接进行命题?
“穆老先生,这场比赛对梅城这些孩子来说至关重要,他们好多人都等着这个机会,不能随便。”
他说起这话来神情十分严肃,裴知鲤看着他,觉得他应该算是个好人。
穆老惊讶,“啊?她是主考官啊,她不命题谁命题?”
“可是她到底还是个小孩...您刚才说什么?!”
陈教授宛若雷劈一般定在原地,“她...她就是主考官?”
裴知鲤颔首,“惊扰了。”
“真是年轻有为啊...”
好在其他人都不太想靠近这位艺术界的泰斗,除却陈教授以外,没有人听见。
下雨时的天总是暗得很早,将将过了六点,外面就看不见东西了,直到华灯初上,霓虹遍地,这座城市才重新鲜活起来。
基地的伙食待遇很好,住的地方也都是小单间,床铺柔软,躺在上面的裴知鲤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也不知道桃桃在傅淮书那里,有没有吃好。
然而事实是,桃桃正努力地朝后院里那一片猫薄荷更近一些,蜷在绿叶下的肥胖体躯婉若无骨,双眼迷离,这些日子以来,桃桃对这里早就轻车熟路。
穿着黑色衬衫的傅淮书倚靠在门框上,眼神悠远,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熟练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来,擦轮的打火机冒出点点的白光,
倏然,他又像想起来了什么,把烟和火机收了起来,走进屋随手扔在了柜子里。
又去重新换了身衣裳,仔仔细细地扣好白衬衫的每一粒扣子,在衣柜里选了一条带暗纹的领带,仔细系好后,看见后院那坨橘色的物体,沉思了许久,才给简闻发了条短讯。
简闻到的时候,自家老板早就已经不在这里,简闻拍了拍脑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老板飙车速度有多快他能不清楚?
这要是能碰上才有鬼!
此时图书楼正对面的医院走廊里,男人站姿笔挺,窗户对着的,正是裴知鲤在图书楼的单人间。
因着下雨的关系,窗户都起了雾,再者距离遥远,其实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
对于这一点,傅淮书也十分清楚。但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一些。
就像过去的两年里,他所做的那些一样。
“哎哟大半夜的,吓死人了!”
走道里是声控灯,焦急走过的妇人一个没注意,差点撞着他,
“还好我这汤没撒,要是撒了你可别想走!”
傅淮书不耐烦地皱起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转身朝向妇人,当即就把人给吓得腿软了,这回,汤是真撒了。
张英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地方,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医院碰到这一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