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单人间里电视上正在放卡通片,声音很小。
单人病房的床比普通见的略大一些,躺在一堆白色里的女孩脸色更白,显得整个人更加小小一只。
她的长相很深邃立体,仔细一看倒和程烨是有几分相似,她记得程烨好像是有四分之一俄国血统。
听见开门的声响,女孩呆愣地转过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别的表情,她牵扯出一抹还看得过去的微笑,
“谢谢。”
裴知鲤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自杀,只是在从楼下超市里买来的粥拿出来,用另外要的小打包盒乘了一些,轻轻吹了吹,才问,
“要喝一点吗?”
许是她的声音过于轻柔,女孩竟也像忘了疼痛一般,仔细点了点头。
裴知鲤这才空出手去把床摇上来一些,好让她可以倚坐在上面。程棠的眼睛很漂亮,如果再有些光彩的话,会更漂亮。
“姐姐...”她的声音很哑,透着压抑和哀求,
“我哥哥...哥哥他知道了吗?”
“嗯,在来的路上了。”
女孩不说话了,只一口一口乖巧地又模式化地喝着她送去嘴边的粥。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否则程烨也不会在她的脖子上挂着身份信息和医保账号。
裴知鲤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程烨已经到医院楼下了,裴知鲤索性直接下楼准备去学校。
雨后的教室越发沉闷,英才班的空气里弥漫着焦躁的气息,已至中年的班主任双手撑在讲台上,一言不发。
英才班是市一中的招牌,每年的一本录取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他们班同学的成绩不论是平均分还是个人高分,都甩出其他班一大截。
“成绩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声音很粗重,乍听之下不觉,在这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显得有几分令人胆寒。
“裴灵素,你来说。”
虽然是第二,但她的总分可比第一要低了近七十分,这放在从前或许成绩还算可以,但在这种绝对的碾压面前,裴灵素就显得普通了不少。
“老师,我...”她捏着衣角,眼眶湿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她...”
话说及此,豆大的泪珠簌簌地往下掉,班主任看着虽心烦,却也不忍再责备。
“老师,裴知鲤是山里长大的,我们大家都知道,谁就能保证她没有偷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班级里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学生,怎么可能把这套难度系数如此之大的试卷做到满分?更何况语文的主观题里,她的答案也和标准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正好在英才班楼下两层的十九班倒是乐呵呵的,纷纷向陈与乐打听关于裴知鲤的事情。
“乐姐,你就跟我们讲讲嘛,那天我们走了之后到底在走廊里发生了啥?听说你把校花怼得当场就哭出声了!”
陈与乐正烦扰着自己那张全蛋的成绩单该如何回去找她妈签字才能不挨打,一听这话,立马就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