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等三人经过一月的跋涉后终于到达了京师。
三人早已换下了带血的甲胄,如今身穿一身袍服,由于一路上少有停歇,马义等三人皆风尘仆仆,面有憔悴。
“总旗,我们终于到了。”小旗张超看着眼前的南城门,高兴说道。
“这一路上可是累坏我们了。”小旗宋明附和道。
“是呀!到了。”马义喃喃自语道,随即握了握手中的腰牌,那是尚书陈洽临死前交给他的。
“陈尚书,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将成山侯王通鲁莽进军,致使南征军战败的消息禀告朝廷。”马义在心中暗暗想到。
三人通过城门守卫的查验,顺利的进入京师,街道上行人如织,十分的热闹。
这一切对于马义这三个刚从血腥战场逃出生天的人来说,如在梦中,仿佛一月前的那场大败是徦的,一种违和感涌上三人心头。
马义收敛心绪,通过询问路边的行人,搞明白了兵部衙门的位置,三人便不再留恋京师的繁华,一路向兵部衙门而去。
经过一番功夫,三人如愿来到了兵部衙门前。
“兵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兵部衙门前的守卫眼见马义三人的穿着不像做官的,连忙呵斥道。
马义一摆手,张超与宋明便停了下来,而马义一人上前拱手道“我是云南易门千户所总旗马义,之前在交趾作战,如今有紧急军情要禀告兵部尚书,劳烦通禀一番。”
守卫听了一愣,随即嗤笑道“若有军情自有铺兵,百里传递京师,哪里需要你来做这事。”
“莫要在这里胡闹,再不走,我就让你们走不了。”守卫面露不耐道。
张超与宋明见对方如此态度,十分的气愤,想他们一路辛苦奔波,好不容易到达京师,难道就是来受气的。
马义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感念尚书陈洽的仗义死节,不想为了这些小事,耽搁了大事。
马义将陈洽给他的腰牌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此次随行南征的尚书陈洽的腰牌,可以作为证明,劳烦你将它给兵部的大人看看,想来他们是认识的。”
守卫接过腰牌,打量一番后,神色不由严肃起来,知道眼前的人身份做不得徦了,而交趾战事事情重大,不是他能够耽搁的。
于是守卫拱手一礼,说道“你们稍等,我去禀告尚书大人。”
守卫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兵部衙门。
一盏茶的功夫后,守卫出来了,马义连忙迎了上去。
“尚书大人看过,腰牌的确是真的,现在他要见你们,你们三人随我入内。”守卫直截了当说道。
“是”马义三人自然无话可说,连忙称是。
又经过盏茶功夫,马义等三人在守卫的带领下,到达了兵部的签押房。
守卫先行进入禀告,随后马义三人前脚跟着后脚踱步进入签押房。
马义刚进入,便见年男子端坐圈椅之上,正打量他们三人。
眼前的男子仪表不凡,更重要的是官威很重,让马义三人不敢直视。
“本官便是兵部尚书李庆,听说你是云南易门千户所的总旗,参加了南征交趾的战事,如今有战事的消息要禀告?”李庆一脸肃然问道。
“回禀大人,我等先是参加了多邦城之战,后来多邦城被逆贼攻陷,我们三人找到了朝廷的南征大军,成为了尚书陈大人的亲卫。”
“崒洞之战时成山侯王通不听陈大人的劝阻,冒失进军,遇到埋伏,王通本人受伤逃遁,而陈大人他以身殉国了。”马义说道此处,眼角不由泛红。
哐当一声,李庆手里把玩的腰牌掉在了地上。
李庆听了马义的讲述,脸色不由煞白起来,如此大败,主帅受伤,一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身死,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呀!
而他李庆如今是兵部尚书,他也会受到此事的牵连。
“如今,我该如何是好?”李庆从圈椅上起身,在签押房内来回踱步,显然十分焦躁。
堂下的马义等三人见状也不敢出声,一时堂中竟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李庆停下了脚步,有了决定,他看着马义道“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兵部休息,我立马入宫面圣。”
马义听了连忙颔首,随后其人犹豫片刻后,盯着李庆恳求道“我等身份卑微,朝廷大事,本容不得我们插嘴。”
“只是陈大人他实在死得冤呀!我希望大人入宫面圣时,能够建议陛下再派骁勇之将南征,定要让那逆贼黎利付出代价,不然陈大人将无法在九泉之下瞑目。”
李庆听了一时默然,他是认识尚书陈洽的,如今得知对方身死,他心中也不好受。
“本官知道了。”李庆颔首道。
其人说完便直接出了签押房,向皇宫而去。
.......
乾清宫东暖阁:
朱瞻基站在一幅展开的地图前,细细打量,随即问身旁的张忠道“你可知道这地图是何物?”
张忠因生擒汉王之功,愈发得了朱瞻基的看中,这些时日以来,朱瞻基常常召张忠入宫。
张忠打量眼前的地图良久,不由心中惊诧,因为眼前的地图实在是太详细了。
“这难道是《大明混一图?”张忠记得他父亲张辅教授他行军布阵时曾提过此图不由惊诧问道。
“不错。”朱瞻基笑着解释道“此图乃是洪武二十二年,太祖皇帝亲命兵部会同翰林院、鸿胪寺、行人司以及钦天监等诸多衙门合力绘制。”
“图中地域东至日本,西及撒马尔罕和天竺,北抵漠北,南达占城、真腊,天下疆土莫不囊括其中。”
“更妙的是,图中山川河流描绘得十分详细,城镇也都用白色记号标出,连西域都不例外!”
“论规制之宏大,此图可谓天下第一!”朱瞻基得意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张忠看着眼前绘制如此详细的地图不由称赞道。
“这里便是交趾吧!”朱瞻基颇为得意指着地图南边的一块地方问张忠道。
“应该是的。”张忠细细查看一番,回答道。
“成山侯的南征军应该已经达到了,想来胜利的消息不日便可到达京师了。”朱瞻基肃然说道“那逆贼黎利区区一南蛮土豪,不识天威,竟敢公然造反,反叛朝廷,挑衅朕。”
朱瞻基说到此处,不由一指点在地图上的交趾上,说道“区区撮尔小邦,也敢忤逆朕,朕迟早要像皇爷爷一样,将其犁庭扫穴,重新荡平此地。”
张忠在一旁看着朱瞻基豪言壮语,心中十分无奈“他实在不知道当对方得到南征失败的消息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皇爷,兵部尚书李庆请求面圣,说有南征军的消息。”金英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告道。
朱瞻基听了神情一振,笑着催促道“快宣。”
金英得了吩咐不敢怠慢,连忙出去了。
一旁的张忠听了不由心中一紧,暗中叹气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盏茶功夫后,李庆进来。
待李庆行礼完毕,朱瞻基连忙问道“可是有获胜的消息?”
李庆看着朱瞻基期望的眼神,神情不由一窒,最终还是一咬牙,咕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臣有罪,今日南疆有人前来兵部,带着尚书陈洽的腰牌。”
朱瞻基见李庆如此举动,心中一顿,心中莫名感到一股不祥的。
“快说,到底如何呢?”朱瞻基脸色涨红道。
“成山侯王通冒进兵败受伤遁逃,尚书陈洽以身殉国。”李庆断断续续禀告道。
朱瞻基听了李庆的话,鼻孔翕张,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王通该死。”朱瞻基恨恨说道。
一时暖阁之中人人跪倒,不敢抬头去看暴怒的皇帝。
盏茶后,朱瞻基才平复怒气,吩咐道“金英速速传召诸位大臣于云台面圣。”
金英不由轻轻吁了口气,先前朱瞻基大怒,暖阁里仿佛乌云压顶,让众人心里沉重。
如今朱瞻基开了口,事情便好转了。
金英想到此处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出去传召诸位大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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