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吴妈私下告诉木青冥,她所施展的炼魂术,乃是长生道所教后,被赵良带回了警厅关押。但木青冥始终想不明白,吴妈为什么急于不打自招?困惑之际听到妙绝埋怨屠夫割主舌不利索的话,顿时解开了心头疑惑,手提白醋与赵良登门陈府,手指陈老爷说其才是真凶。引出来木青冥陈老爷卧房泼洒白醋,地面顿显血迹,陈老爷对罪行供认不讳,落得个家破人亡与此同时警察老李入监探望吴妈,要赐其长生。
木青冥过目不忘的能力,使得他至今依旧清楚的记得,在大夫人的卷宗档案里见过,做着倒卖翡翠玉石生意的陈老爷,当年可是靠杀猪起家的。
想必这些年来,陈老爷的割肉刀法也未曾生疏就算生疏了,随便找几块猪肉练练,手感也就找回来了。
所以四姨太被割下的舌头,切口处才会光滑平整。
“我是杀猪的出生没错,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太太呢?”陈老爷悲声问到。
“你毕竟要和四姨太同房,只要她说梦话,你就有可能听到她怎么找人做人骨梳的事。”满脸怒色的木青冥依旧地盯着头发已经开始有些花白的陈老爷,一字一顿地道:“或许连她和盗取大夫人骨骼的人上床之事,你也一清二楚了吧。”。
此言一出,顿时呆住的赵良瞪大双眼看着木青冥,愣愣问到:“还有这事?”。
“我没给你说过吗?”木青冥装傻充愣地问到见赵良连连摇头后,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悠悠道:“那可能是我之前忘了。”。
“就算是如此,我有杀她的动机,那么证据呢?”木老爷也是一怔,但随之收起脸上惊疑缓缓转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木青冥,缓缓问到:“总不能凭借着我曾经是杀猪的,就说是我杀的人吧?更何况我的四姨太是被勒死的,又不是被捅死的。”。
木青冥闻言登时眉开眼笑,那笑容中还带着点点的不怀好意片刻后他收起笑容,缓缓问到:“我有提到贵夫人是被勒死的吗?警察好像也没告诉你吧?”。
“不好意思啊木哥,打断一下。”陈老爷意味深长的一笑时,赵良扯了扯木青冥的袖口,面露淡淡愧意地道:“我们昨天已把案情况的经过和进展什么的,一字不漏地都告诉了陈老爷。”。
“你是猪吗?”木青冥顿时愣住,慢慢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赵良。
“案子结了,我也没权利对家属隐瞒案情进展啊。”赵良很是无辜地说到。
陈老爷则笑而不语的看着两人,目光中尽是戏谑之色。
木青冥强压着怒火和急躁,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在脑海中快速梳理了一遍后,微微翘起了嘴角。
“那陈老爷敢带我们去看看你和四姨太居住的卧房吗?”木青冥面含微笑地缓缓问到。
“好啊,但是看过之后没有证据指明我是凶手,我便要告你私闯民宅。”缓缓起身的陈老爷边自信满满的说着,边朝着卧房方向而去。
“去卧房干嘛?”赵良拉住正要跟上的木青冥,悄声问到。
“你真是猪啊!”木青冥白了一眼赵良,没好气的说到:“如果凶手是陈老爷,而下人们又没法在他们休息的时候进屋,那么在私密的卧房里行凶不是更方便吗?”。
说完,大步上前追赶那陈老爷而去。赵良思索片刻也觉得在理,赶忙跟了上去。
陈老爷的卧房里与大厅只隔着一个小院,到了屋中只见里面的摆设也是富贵华丽屋子地板全是相思方纹木地板,深处挨墙而放的是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床下铺着的是金丝锦织珊瑚毯。就连屋里的灯,用得也全是珐琅彩瓷烛台。
把此屋中物件全买了,够昆明城中普通人家生活几十年了。
木青冥借着从窗外照入屋的阳光,细看一番那一尘不染的地板后,心里暗自说到:“果然已被打扫过了。”。
但是木青冥根本不惧,而是不急不慢的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醋坛子,顿时有浓浓的酸味从坛中飘出。
“你要干嘛?”虽然不明其理,带陈老爷见木青冥开了醋坛子后还是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慌。本能驱使着他心生紧张之余,欲上前去阻拦木青冥。
方才迈步,就被赵良拦住。
“就算你打扫的再干净,我也能让血迹显现。”说着木青冥就蹲下去,把坛中白醋小心翼翼地淋在了床边的地板缝中。
因为是木板,就算是把表面的血迹清理了,也会有渗透到木板里的血迹留下。
待他把一坛子白醋全部泼洒完后,正好在房中所有的地板缝隙里铺满了白醋。
紧接着,床边地板上的那几条缝隙里,顿显出丝丝血迹了。把本是无色的白醋,瞬间染红。而陈老爷的脸色,则是瞬间惨白。
不到片刻,血水溢出地板缝隙,在屋中床边流得满地都是。
“你就是在自己的房里勒死了熟睡中的四姨太的,然后就地割舌。”木青冥指了指地上的一片殷红,盯着眼神飘忽,神情也不自然的陈老爷厉声问到:“还说凶手不是你?”。
“解释一下吧,陈老爷。”都在门口以防对方逃走的赵良,掏出一支纸烟卷咬在嘴里,有点含糊不清的说到。
“确实是我。”见事情败露而浑身一抖的陈老爷,反复权衡一番,觉得总不能说那些血水是猪血后,终于赤红着双眼颤声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和别人上床也就算了,居然还在睡梦中说出了当年才入门时,为了在陈府的四个夫人里独大,趁机把我和大夫人灌醉后,在后半夜残忍勒死了酒醉的大夫人。”。说完就哽咽起来。
赵良听得微微张唇,惊愕不已。
“你还有脸哭?”木青冥一声怒斥,大步上前站到陈老爷对面,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怒视着陈老爷厉声质问道:“要不是你把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娶进门的,大夫人怎么会死?”。
愤怒令木青冥体内的魔气,忽然躁动不安起来他那往日都温文儒雅的样子全然不见了,双眼中尽是怒色。
默然无语的陈老爷,默默地流泪。
“继续说。”见木青冥手背上瞬间有青筋暴起后,生怕木少爷真的动粗,赶忙奋力拉开了木青冥。
“于是我找到了忠心的老仆吴妈,合计怎么杀死她。偌大的陈府里我信不过别人,只能找吴妈。而吴妈也愿意帮忙,于是我们在仆人们都休息了后,就在这卧室里先勒死了四姨太,然后割舌,打扫现场在把她挂到大厅去。”。
手又抖了几下的陈老爷顿了顿声,垂首说到:“我杀过猪,也多少知道人死后和猪一样,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上刀子捅,就不会有太多血的,打理起来也方便。甚至可以先用绳子扎进舌头,再进行切割,这样的话就更是不容易大出血了。”。
“你还让吴妈去帮你顶罪,真是敢做不敢当。”木青冥面露鄙夷地冷冷骂到。
“谁杀了人不怕啊?至少我活着,可以多给吴妈的乡下家人些钱财,让他们日子过的充裕一些。”陈老爷那满是泪痕的脸上虽有慌张和惊恐,但此话却说的理所应当,令木青冥更是愤怒。
“好了好了,情况也大概了解了,谢谢木少爷了,我这就带他会去厅里做笔录。”见势不妙的赵良,赶忙押着陈老爷往屋外走去。
木青冥独自站在屋中,看着地上慢慢干渴的血水慢慢地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长叹一声后,也缓步走出了卧房。
他在陈府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黑猫,想着是不是那黑猫独自回自己哪儿去了后,便没再多想,大步出了陈府回家去了。
与此同时,赵良的助手老李师缓步走入了省警厅的地下关押室。
他在入口处站定,对大铁门前的看守警察道:“奉命查看嫌疑犯吴妈。”。看守警察没有多疑,取下腰间钥匙后转身,给老李师开了大门。
老李慢慢地走向铁门后的通道最深处,沉闷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响起。
走了片刻后,老李站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门口。透过门上的栅栏,可以看到手带手铐的吴妈,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空荡的牢房深处角落里。
老李想也不想的打开了牢门,唤了一声:“吴淑芬。”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后,缓步走入牢中。
吴妈缓缓站起,打量了一下老李,又偏头看了看对方身后并无外人后,收起了那装出来的失魂落魄,面露几分恭谦的微微垂首,对老李师悄声道:“参见二堂主。”。
“你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老李师也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外人跟来后,对吴妈悄声说到:“大姐很看好你。”。
“还得多谢大姐赏赐圣教的梦魇丹。”吴妈淡淡一笑,继续垂首悄声道:“若无此物四姨太也不会说那么多的梦话,陈老爷也不会听到,就不会起歹心了。不起歹心,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法怂恿陈老爷去痛下杀手的。”。
“但险些被那黑猫坏了好事,是属下失职了,还请堂主在大姐面前多为属下说几句好话。”顿了顿声,吴妈又补充说到。
“那不过是才化为妖的猫妖,根本没法破了炼魂术,大姐也不会在意这些。”老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继而悄声道:“接到线报说,木青冥已带着赵良去抓陈老爷了,你急于求成的招供表演得很到位,即让木青冥看到了一出人性的好戏,又让陈家就此倒了。”。
“身为圣教教徒,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吴妈又微微垂首,小声回了一句。
“但属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扳倒陈家?”紧接着,吴妈又面露几分困惑。
“陈老爷掌控着昆明的玉石买卖,这是一大笔不菲的收入。圣教几次想要入伙,这老顽固都不答应不合作并是死。”眼中有冷芒闪烁的老李冷冷说完此言,又对吴妈微微一笑:“我来看你是转达大姐的意思,犹豫你表现出色,大姐将要赐予你长生。”。
“真的吗?”微微一愣后,激动的双眼放光。
“当然。”老李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吴妈顿时变得目光呆滞,神情木讷起来,嘴里愣愣地说到:“是。”。
“拿着。”老李从兜中掏出一根琴弦,塞到了吴妈手里。
吴妈为何变得神情呆滞?老李为何又要塞给她一根琴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