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长生道老李师接到同伴密报,得知木青冥再次去了跑马山上的鬼市,唯恐对方找到九指诡医,破坏了他们此次的行动和计划,于是决定派人杀了九指。不曾想木青冥先他们一步找到九指,问出了这疯病若不是先天的则可医治,但需要人脑与人胆为药。引出来赵良再勘焦尸,发现确如法医所说焦尸没了人胆。通过法医分析凶手取胆之法,缩小搜寻凶犯范围。木青冥在跑马山上于九指诡医口中,问出一些有用信息。不曾想长生道杀手也及时赶到,在紧要关头将九指暗杀于鬼市之中,将九指诡医及时灭口。
停尸房里的大灯,将屋中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白天在大河挖出的那一具焦尸,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屋子正中处的停尸床上。
一个四十出头,头发上抹了发油而一头头发都油光水滑的法医,带着白手套和口罩站在那停尸床边,待赵良带着老李师大步走了进来后,这位中年法医赶忙对赵良招了招手后,指着焦尸的右肋处急声说道:“赵探长,你来看看这儿。”。
此人名叫刘洋,是省警厅唯一的法医,也是当时整个云南省唯一的法医。曾经是留学于德国,专学验死验伤之术的。回国后,就被招到了省厅里专门验尸。
赵良走过去定睛一看他手指之处,但却除了一片焦黑的皮肉外,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直到那法医刘洋拿起了一把无齿镊子和手术剪这两个工具,在尸体右肋上一阵小心翼翼的拨弄后,焦黑而缩水的皮肉下才显现出一道小小的细口来。
透过伤口,隐约可以看到焦尸体内的一些器官。
赵良微微惊愕之余,再次定睛细看那道长不过半寸,却是很深的细小伤口,缓缓问到:“老刘师,这伤口下面本应该是人的胆吗?”。
从屋顶悬下的电灯,在从门外挂入屋内的夜风下摇曳了几下,屋中的灯光随之也晃动了起来。
“嗯。”刘洋把头重重一点,又道:“我曾经在发现伤口的第一时间,探出一指顺着伤口进如死者体内摸索过,但是并为此死者肝右叶下面的胆囊窝内摸到过胆。而且从伤口的形状大小来看,这手法很像是阉割猪鸡的劁猪人所为。”。
刘洋顿声间把手中工具放下后,又道:“这伤口与被劁的猪鸡一样,都是先开了一个细口,然后用劁猪人专用的工具从死者体内把整个人胆钩了出来。”。
“人胆也不大,所以这个长度和大小的伤口正好可以把人胆轻而易举的取出,关键是这样还不容易出现大面积的出血,为我们警方留下过多的证据。”说着刘洋又走到焦尸脑后,继而道:“且死者口鼻之中没有烟灰于炭末的附着,说明死者确确实实是先被人活生生的取了脑子致死,随后才被焚烧的。”。
赵良听得骇然之余,胸中腾升起一股愤怒,驱使着他不由地攥紧双拳。
“这么说,行凶的有可能是个劁猪人了?”许久后,方才平复了一下胸中愤怒的赵良赶忙问到。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是的。劁猪人的手法很是特别,且也只有他们会这一手,就算是我们法医或者是洋大夫也不会。”老刘师刘洋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一般人也不可能会,所以你往劁猪人的身上去找寻凶手,方向必然不会错。”。
此言一出,跟在赵良身后老李师虽是面色如常,心确是咯噔猛跳。
他万万没想到,法医居然还能这么快的锁定目标,缩小搜寻范围。
随之他摆出一副沉吟的模样,假装是在思考案情,实则是在脑子里把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快速的梳理了一遍。
电光火石间,老李师想到自己根本没与凶手有过接触后,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更何况长生道的杀手已上路,杀了九指后木青冥和赵良的线索也就断了。
再不济,大不了就把这次计划的执行者给灭口了也无妨,反正怎么都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想到此,老李师的眼中有一丝得意一闪而逝。
“老李师。”与此同时,赵良忽然转过身来,注视着正在微微垂首,沉吟不语的他缓缓问到:“你怎么看?”。
“是这样的。”老李师又装出缓过神来的样子,慢慢的抬头注视着赵良又微微地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按老刘所说,这个凶手应该是个劁猪高手。我们都知道一般劁猪人手法不麻利,或者不熟练的都有可能导致猪鸡伤口过大,流血过多而死。但这人居然能开出这么细微的伤口就取走死者人胆,或许他就是个劁猪高手。”。
他本不想说,但是既然赵良问了,他又是警厅里有着丰富经验的老警察,如果不说点什么显得很是不自然,所以他也只好点到为止的说点什么。
“嗯。”赵良微微颌首之余,又思忖了片刻后,沉声说到:“通知弟兄们,专查那些家里有着疯病的劁猪人,尤其是那些劁猪手法很是高明的。”。
“好的。”老李师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的赵良,赶忙叫住老李师,思索着沉声叮嘱道:“凶手能在死者活着的时候就取了人胆,并且把死者给开颅了,说明他行凶的地方一定很偏远。至少不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找到家里有疯病亲友的劁猪人后,先把这些家住城内外偏远之地的优先排查。”
跑马山上,乱撞的夜风更凉了一些,九指诡医说完那番话后,立马扬起嘴角呲牙一笑。
墨寒的想象力害得她只是微微一怔,随之脑海中浮现了一锅沸腾的稀粥里,漂浮着一个带血的人脑,还有一颗人胆在翻腾的稀粥里上下沉浮的景象,接着就是喉结连连一动干呕了几下。
木青冥赶忙抬手,先是拍了拍墨寒的背部几下,随后手又从上至下地轻抚了几下墨寒的背脊,才让那清口水都干呕出来,却喉咙还在阵阵发痒的墨寒舒服了一下。
“太变态了!”墨寒瞪着那九指诡医嚷嚷了一声后,骂到:“这么变态的方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能治人的方子,太太怎么能这么说呢?”九指神医无惊无惧地轻摇了几下手中折扇,面含冷漠地悠悠道:“而且老夫也只开方子,保证方子药到病除,其余之事老夫一概不管。”。
他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墨寒越看越是火大。
木青冥在墨海眼露怒色时,赶忙在她耳边悄声叮嘱道:“我们先问出线索,你再收拾他也不迟。”。
随之转头看向那九指诡医,把脸一沉后厉声质问道:“那最近你有没有把这个方子卖给过其他人呢?”。
那九指诡医闻言,却是对木青冥阴沉的脸色视而不见,不惊不惧地再次伸出手去,笑而不语地看着木青冥。
“你先说,我在给你钱。”木青冥掏出一块大洋,却没有急于递给对方,而是双眉倒竖着怒视着那九指诡医。
他也愤怒,他也气愤,尤其是那九指诡医冷漠的神情,令他恨不得立马上前给那人几个响亮的大耳光。
但他必须得要克制,克制怒气之余,也克制怒火激发而起的躁动魔气。否则这跑马山说不定会被他夷为平地之余,连墨寒都难以幸存。
九指诡医看了看满脸愠色的他,又把目光下移几分看了看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银元,稍加思索后收起笑容,冷冷地道:“不见钱不说。”。
夜风下,松柏一阵接着一阵的哗哗作响。
木青冥没再开口,只是死死盯住九指诡医的双眼,迸射出两道寒芒于此同时衣袍鼓舞,猎猎作响。身上散发出道道比夜风还要冰冷的杀气,朝着四面方飘去,瞬间就令四周空气凝固之余温度骤降。
一瞬间,那九指诡医顿觉难以呼吸。
只是片刻,九指诡医嘴巴微张,上扬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圆睁,鼻孔也随之慢慢张大又过了片刻,才对木青冥愣愣问到:“你不是人?”。
这只是他的猜测,毕竟正常人不可能身上散发出如此凌厉的杀气。但也把鬼市里维持持续的黑衣人们,纷纷吸引了过来。
他们若无其事的站到了九指诡医摊位的不远处,紧紧地盯着木青冥的一举一动。
木青冥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黑衣人,面无惧色地撇嘴冷笑后,沉声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一句。”。眼中的寒芒随之更盛了几分。
“有,有,有的。”慌了神九指诡医一阵连连点头,颤声着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大概是在半个月钱的一个夜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劁猪人来到了我这里”。
木青冥听到此立马收了杀气,冷声问到:“你怎么知道是劁猪人?”。
随着木青冥收了杀气后,多数的黑衣人也就散去,只留下他身边左右不远处的两人继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干我们这一行的要给人望闻问切,闻就得有优秀的嗅觉,我的鼻子不差,在他递钱的时候,我嗅到了的手中指尖有着淡淡的猪和鸡血味。”九指诡医赶忙说到:“一般屠夫不可能有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牲口血味沾到手上,只有经常劁猪和鸡的人,才能这样。”。
木青冥听到此思忖一番,也觉得合情合理后微微颌首,示意那九指诡医继续说。
“那人告诉我,他家里有个女眷疯了,有个自称长”话未说完,一道细微的寒光从木青冥身后的黑暗中闪出,擦着木青冥的身侧朝着那九指诡医脖颈而去。
一瞬之间,九指诡医顿时停住,微微张嘴瞪眼却不发声,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和神态,呆坐在他的摊位之后。
“长什么?”木青冥等了片刻后问到。
九指诡医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这般呆愣着。
木青冥心头一紧,掠过一丝凉意,大呼一声:“不好,有刺客!”。
九指诡医尚未说完的话倒地是什么?刺客又是如何杀死九指诡医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