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姣听到她们俩在后面嘀咕,转头问:“怎么?背着我说悄悄话?说给我听听?”
半夏心虚道:“没事没事,我和白露说珍兽苑旁边开的梅花也挺好看的。”
“梅花有我好看?”
白露应和道:“那肯定是不及娘娘万分之一好看的,您站在旁边,那花都失了颜色呢。”
姜文姣失笑:“你们夸人起来还真是不吝啬,什么词都往上堆。”
另一头,莺莺燕燕围着皇上,皇后遥坐在云台的凤椅上,自顾自地品着茶。
锦瑟看得着急:“娘娘,皇上那边您也不去一下吗?若是娘娘去了,那些嫔妃岂有不敢让开的道理?”
皇后抿着茶,觉得唇齿留香:“费那个心神去围着干什么,本宫嫌挤得慌,一个一个地凑上去,殊不知皇上心里现在只有瑜昭媛,其他人算什么?倒不如在这品茶,这是新春贡的雨前龙井,你也来尝尝?”
锦瑟无奈:“娘娘…”
“好了,别多话了,看仙鹤吧,难得来一次,开开眼界。”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盏,淡淡道。
锦瑟无话,只是心里暗自想着,宁家也遣人给她施压,想让她从中协助,帮娘娘尽快生出嫡子。
可当年的事已经让娘娘伤了身子,哪里还会有生下嫡子的机会呢?
锦瑟愁着,却毫无办法,娘娘没那个意思,她作为一个奴婢,更没有办法。
珍兽苑的面前有一个台子,是修来专门观赏的,负责珍兽苑的太监们慢慢将仙鹤赶过来。
那两只仙鹤通体雪白,脖颈和腿都十分修长,头顶有一块红色,在日光下竟有些像红宝石。
洛宸妃开口赞道:“这仙鹤呀,原是神话传说中仙人骑乘和饲养的鹤。王勃就有“宾鸿逐暖,孤飞万里之中”、“仙鹤随云,直去千年之后”之句,赞的就是仙鹤这飘渺仙气之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柳充仪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洛宸妃饱读诗书,出身于书香门第,开口就是比我们这些武家出身的俗人强多了。”
洛宸妃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我自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什么也是烂熟于心,这点诗句还是可信手拈来的。”
“可惜,我大晟国终究还是要兵力强盛,才能保家卫国、抵抗外敌,若是一味只像洛宸妃这种闲云野鹤的读书人,天天将诗书挂在嘴边,那终究也是无用的。”柳充仪拈着丝帕,表情倨傲道。
洛宸妃有些恼怒,但碍于皇上在一旁,还是收敛了些:“柳充仪这话说得不妥,若是国泰民安,海晏河清,那又何须操练兵力来保家卫国,自然是诗书为上,才能陶冶情操,开阔眼界了。”
“洛宸妃这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如今贵为皇上的妃子,自然是不用考虑那些打打杀杀之事的,我从小耳濡目染,知道沙场之事是多残酷无情,只有战士们的舍生忘死,才带来我们大晟国的平安和平。”
柳充仪说完,又瞟了她一眼:“不怪洛宸妃说这些话,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有家国情怀的。”
洛宸妃握紧了手帕,梗着脖子,表情有几分恼怒:“你!”
“好了,两位爱妃说得都有理,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纪璟修出来打圆场。
柳充仪表情得意地转了目光继续看着仙鹤,她知道这一场是她占了上风。
仙鹤虽好看,但看了一会也觉得乏味,只有在皇上怀里抱着的二皇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很是激动。
瑜昭媛含笑看着,给他细声地解释什么是仙鹤,鹤是什么,鸟又是什么。
若不是皇上周围还有许多貌美的嫔妃站着,恐怕旁人都要以为这一幕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了。
其他嫔妃看着,心里暗自羡慕嫉妒着,这瑜昭媛容貌不是上等,家世也不高,只是生了个二皇子,怎么就能让皇上如此厚待呢?
二皇子新鲜了一会,就不怎么激动了,居然在皇上的怀里睡着了。
“这孩子,竟然睡着了,来,抱下去睡着吧。”皇上失笑,把二皇子抱给了奶娘。
瑜昭媛笑道:“这个年纪总是要贪睡些,劳烦皇上还抱着他这么久。”
纪璟修确实觉得手有些酸,他道:“无妨,之前总是没怎么陪他,如今有机会了,朕总要多陪陪他。”
瑜昭媛柔柔笑着:“皇上慈心,臣妾感激不尽。”
柳充仪看到这一幕就觉得讽刺,出声道:“皇上如今可是在意瑜昭媛呢,之前总往昭阳殿去,现在甘露宫也是长日掌灯,皇恩常伴呢。”
“柳充仪这话说得,瑜昭媛是从潜邸来的老人了,又陪伴皇上多年,诞下二皇子细心抚育至今,哪里就不是皇恩常伴呢?”宁婕妤也开口道。
瑜昭媛静静听着,柔柔笑着,一副全然与她无关的样子。
“好了,都闭嘴,朕宠爱瑜昭媛也是你们可以置喙的吗?”纪璟修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
宁婕妤被吓了一跳,连忙怯怯地行礼:“是,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她只好自己尴尬地起身,离人群远了些。
柳充仪依然是那副倨傲的样子,她自己说的话,就不怕皇上责罚她。
瑜昭媛怎么了?有皇子又如何?她也有皇子,还是皇上的长子。
论容貌和家世,哪一个都比瑜昭媛强,凭什么不允许她置喙。
以前姜文姣得宠时,她还能接受一些,毕竟容貌上等,家世也能和她媲美。
姜文姣为她挡了那么多明枪暗箭,这女人就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她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她可不是想替姜文姣鸣不平,只是比起姜文姣这种在明面上行事的,她的确更讨厌瑜昭媛这种在暗面得利的人。
宁婕妤自讨没趣,想离得远些,谁知正碰上了懿昭仪带着两个婢女在赏花。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觉得有些暗爽,笑着行礼道:“给懿昭仪娘娘请安。”
姜文姣看她居然笑了,倒一时有些疑惑,刚刚不是还板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