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二章 柳暗(1 / 1)耿耿馨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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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晚皇上还会来吗?”蒹葭看着她在逗弄着小皇子,开口问道。

姜文姣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不甚在意道:“皇上来不来的再说吧,只要记得我的风寒还没好就是了。”

蒹葭不解:“娘娘若是能让皇上留宿,不是更好吗?为何还要继续装病?”

“男人嘛,就是吊着他胃口。我多日不见他,又在中秋宴上露了一出,皇上心里必定心痒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让他得到。”姜文姣淡淡道。

蒹葭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她觉得娘娘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还要向昨晚那般早点把廊下的灯熄了吗?”

“今日不必熄了,还要多加几盏,晚上再把我前些日子没绣完的香囊拿出来,就是明黄色那个。”

“那香囊娘娘不是说绣得不好看,不准备继续绣了吗?”

“我自有用处,到时候你站在屋檐下,听到外头有声响就给我使眼色。”

蒹葭点头:“好,奴婢知道了。”

晚间,夜风起了,姜文姣让人拿了薄毯来盖在身上,又让人铺了好些粉在脸上。

蒹葭从角落里翻出了那个明黄色的香囊,又找来了好些针线。

“娘娘,找到了,在这里。”

蒹葭又把一面盘的针线拿了过来。

姜文姣拿起那个小小的香囊,神色恍然。

她的目光又落在银针上,银针细寒,反出烛火的光。

她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上扎下去。

蒹葭大惊,忙一把夺过,喊道:“娘娘!这是做什么!”

姜文姣神色平静,指尖传来细微的疼痛让她微微蹙了眉。

“没事,只是扎几个针眼而已,你让开。”

蒹葭死死地捂着她的一双手,白露闻言赶来,看见这一幕,问道:“这是怎么了?蒹葭,你干嘛这般捂着娘娘的手?”

蒹葭略带着哭腔:“娘娘她拿针扎自己的手,那手是养了多久的,被扎了渗血了。”

白露惊讶,忙几步走过来,看见姜文姣神色平静,问道:“娘娘,这是…”

姜文姣无奈:“你先松开,压着我手更疼了。”

蒹葭摇摇头:“我不,我一松开,娘娘又要伤害自己。”

“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你先松开,我好好和你说。”姜文姣柔声道。

白露也劝道:“蒹葭,放开吧。”

蒹葭闻言,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只是下一秒立马拿走了她手边的银针,像极了护鸡崽子的老母鸡。

姜文姣觉得好笑:“好了,我说了不会就不会了。”

白露问道:“娘娘这般做是何意?”

“不过是想着给皇上亲手做个香囊,手上扎了针眼是常事,知道吗?”

白露闻言,叹了口气:“娘娘就一定要这种办法才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吗?”

姜文姣抬眸,神色淡淡:“不是回心转意,是需要皇上的恩宠。”

“可…娘娘也实在不必伤害自己的手,这双手可是养了好些时候,指甲也是细细养了好些日子。”

“不过一双手罢了,光好看是没用的,要派得上用场。”

蒹葭还是心疼着,过来拿起她的手细看,上面的针眼已经渗出了一滴血珠,此刻已经凝结。

姜文姣见她蹙着眉,抽回手:“好了,不是很疼,不过是小伤,养些时候就好了。这段时日是大好时机,我们不能放过,知道吗?”

两个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姜文姣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那你们先去侧殿看看咕嘟,一会再过来。”

她们知道娘娘不想让她们担心,但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姜文姣看着面盘上的银针,还是拿了起来,往自己的手指上扎去。

纪璟修在御书房,搭着腿捧着一本诗集。

谭卢猫着腰,端着托盘进来,轻声道:“皇上,今儿可要翻牌子?”

皇上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勤谨,朕都没传你,你就进来了。说吧,哪个小主给你的银粿子。”

谭卢心里一颤,忙跪下磕头请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糊涂,被蒙了心,只想着让小主们解一解相思之苦,请皇上恕罪!”

“好了。”皇上放下手中的书,“去昭阳殿吧,你退下。”

谭卢心里一松,忙拿着托盘下去了。

陆德进来,伺候着皇上更衣,心里思量着这懿昭仪是不是要复宠了。

到了昭阳殿,陆德想昂首唱和,却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皇上,皇上一个横眉,他立马低下头憋住了。

廊下的灯十分明亮,几个宫女看见他,连忙行礼,被他蹙眉抬手制止了。

蒹葭听到动静,看向在寝案上绣着香囊的姜文姣。

姜文姣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娘娘今日早些睡吧,针线活做久了伤眼睛。”

“无妨,昨日睡得早,今日多做一会。”

“娘娘…风寒没好全,又在这里给皇上绣香囊,奴婢看着…真是心疼。”

纪璟修闻言,眉头蹙得更紧。

他抬步,有些犹豫,下一瞬还是踏了进去。

出乎他意料,寝案上的人没有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正在烛光下安静地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小香囊,低着头绣着。

她一头青丝散开,容颜姣好,安静端和,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琐事都与她无关。

“奴婢给皇上请安。”

她抬头,脸色苍白得吓人,想掀开身上的薄毯给他行礼。

他上前几步,抬手道:“身子未好就别行礼了,好好坐着。”

她闻言愣了愣,然后乖巧地回去坐着,笑道:“皇上怎么来了?”

眉梢带着隐隐的欣喜,微弯着,像未满的月牙。

他心下一块莫名被填满,语气不自觉柔软了几分:“朕听说你病了,特地来看看你。”

“是吗?”她语气里有些惊讶,转而又轻声道:“臣妾以为…皇上再也不会来昭阳殿看我了。”

他心里隐隐作疼:“怎么会呢,朕来了。”

她柔柔笑着,如同三月间柔软的柳枝:“皇上来了就好。不过臣妾又担心,臣妾的病气会染了皇上,所以皇上早些回去吧,不然臣妾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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