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言昱刚到书房门口,看见二夫人刚从书房出来,边上的侍女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曹言昱对二夫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二夫人也斜着眼睛停在侧前方说道:“你父亲这几日日夜操劳,已经好几日没睡安稳了,你去劝劝他,让他也别不服老,还是多注意身体。”
曹言昱说道:“我一定会替父亲分忧,让他不必这么操劳!”
二夫人“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摸了摸她华丽高耸的发冠往外走了。
曹言昱这几年和二夫人也算是相安无事,自从他幼年落水之后,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去展露头角。
自那之后,二夫人也不再针对他们母子,至少在明面上两房算和平共处了。
曹言昱进了书房见父亲正在书房忙碌,曹铎见二儿子来了,说道:“昱儿你过来。”
曹言昱走近身边,发现父亲正在欣赏一副山水画。
曹言昱细看之后说道:“这是当今名家张大师的画作!”
曹铎满意的看着这幅画卷说道:“不错,正是张大师的画作!”
曹言昱说道:“张大师脾气古怪,能得他一副画作实属不易。”
曹铎自豪的说:“曹府一位门客,原来机缘巧合救过张大师,所以这次特意让他画了这幅江南春色图。”
这时曹言琛也从门口进来,曹铎开心的朝曹言琛招手道:“琛儿快过来,我和你二弟正在欣赏这春色图。”
曹言琛走上前和曹言昱发出一样的惊叹:“这竟是张大师的作品!”
曹铎开心的望着两个引以为豪的儿子说道:“这次能得到张大师的作品实属不易,所以在送给圣上之前要你们两个前来欣赏。”
曹言琛说道:“父亲,圣上要是看见您特意寻来张大师的画作给他做生辰礼物,定会非常开心的。”
曹铎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求圣上龙心大悦,只求圣上看到这景色的难得啊。”
曹言昱问道:“父亲,送这件礼物,怕是还有别的意义吧。”
曹铎赞赏的看了曹言昱一眼说道:“今日叫你们来,不仅是欣赏这幅画,还有别的事要交代给你们。”
曹言昱和曹言琛互看一眼,然后双手抱拳道:“父亲尽管交代!”
曹铎示意两个儿子坐下,然后说道:“这次六月的连阴雨在长安已经下了半个月了,其实在江南,雨水已经持续了两月有余了。”
“王道龄之前回长安也是为了压下这件事,如今江南的水患越发严重了,怕是已经有灾民无处可去了。
所以我献给圣上这幅图的背后,也是让圣上知晓江南水患的事,这次圣上生辰宴之前,你们俩要时刻注意长安城里的动向,要是有特殊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曹言昱和曹言琛齐齐回道:“是!”
曹铎说完这一大段话,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曹言昱现在才发现,曾经他记忆中有力的父亲,如今也是个两鬓发白的中年人了。
脸上也有着风霜的痕迹,就连直直的脊背,如今也微微有点躬起来了。
曹铎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睁眼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两个儿子都听话的往外走,曹言昱没忍住还是转身说道:“父亲,要保重身体!”
曹铎望着两个儿子关心的眉眼,欣慰的笑了,说道:“我还年轻着呢,下去吧。”
曹言昱和曹言琛走在府内,两人并肩而行。
曹言琛对曹言昱说道:“二弟,父亲这次可能会得罪一些人。”
曹言昱也看着曹言琛说道:“但是我始终是敬佩父亲的,不管什么时候,父亲始终都是利国利民的当朝首辅。”
曹言琛说道:“是啊,希望我们以后也不辱家门,能得父亲真传!”
曹言琛回到春和院已经快晌午了,最近天气虽然阴沉沉的,但是好在天气不再炎热,还算是凉爽宜人。
曹言琛走到春和院外墙处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做的梦。
想到梦中娇娆的梨坷,自己老脸一红,曹言昱也没想到自己梦中竟然如此荒唐。
都怪那话本子,曹言昱回到春和院,叫大力来到书房说道:“这些话本放在我的书房成何体统!”
大力迷惑的看向曹言昱:“少爷,这不是昨天你让我把多余的拿过来的吗?”
曹言昱顿了顿说道:“昨日我是忙糊涂了,这种女子喜欢看的话本在我书房,被别人看见岂不是笑掉大牙。”
大力说道:“那我把这些书放到梨坷哪里去。”
曹言昱咳嗽了一下说道:“梨坷那里也不合适,这些书你直接烧毁了吧。”
大力不解道:“少爷,不是你让我从外面买回来的吗,怎么又要烧毁了?”
曹言昱懒得解释,说道:“烧了烧了,我不喜欢这书!”
大力拿着一沓书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少爷的脾气真是越发古怪了,连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宋一诺此时正在抓紧赶工她绣的帕子,这次的女工绣的越发精致了。
宋一诺昨日给宋景柯的心中详细的介绍了,她所学到的针法和花样,还准备这次的帕子绣好了一齐寄给宋景柯。
宋一诺绣了整整一晌午,终于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将这帕子绣好了。
宋一诺细心的将帕子和书信放在一起,本想把银子放进去,又怕路上不安全。
思来想去半天,还是决定什么时候去忠勇侯府问问葡生,曾梓墨什么时候还会再来长安,到时候让他给捎回去。
想到曾梓墨,宋一诺揉揉眼睛躺在一边,好像自从上次一别,自己再没联系过他了。
宋一诺想了半天,坐起来又给曾梓墨写了两行话。
我如今在首辅府当差,你来长安可以来找我。
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靠在墙上的梯子,然后墙上面坐着一只长长的垂耳兔。
宋一诺也不知为何,想起曾梓墨脑海中就想到这个垂耳兔。
可能是他们在柳庄的三年,算是朋友了吧。而曾梓墨在宋一诺心里就像这个兔子,笨笨呆呆但是心眼不坏。
宋一诺写好两封信,封好信封,然后累的趴在桌上,突然想到今日曹言昱怎么没来找自己。
平日只要曹言昱回来的还算早,定会来侧房看自己一眼。
然后聊几句今日又有女子给我抛媚眼了,但是少爷我没假装没看见。
还有女子故意撞我马车,但是我压根没出马车,全程都让钟遇钟离处理了等等之类的废话。
好像自从她受伤了以后,曹言昱有事没事都会来侧卧哒哒哒的说一堆。
说到宋一诺昏昏欲睡以后,曹言昱才意犹未尽的从这边离开。
但是今日竟然没打扰自己,宋一诺心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