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旅法师慌忙寻找可以作为门闩的东西时,大门已经被大法师们打开——并非是像旅法师那样温柔的推开,而是连着墙体被整块切割下来。木门的边缘竟然没有燃烧,而是像加热的蜡烛一样在慢慢融化,并冒出大量的白烟,显然是熔岩术(Melti)的作用。
率先进入房间的仍然是福林和布里奇两个人,手中已经拿起了各自的法杖。坦普尔的其余几人则是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
“啊,传说中那位同样会使用血液魔法的使魔,妮蒂亚对吧?”弗琳饶有兴致地看向旅法师的身后。
布里奇也同样用感兴趣的眼神打量着百变怪少女:“确实很有趣。不过我并不认识这样种类的法术。马洛,这是你的研究专长吧?这位少女是属于‘召唤(Summon)’还是‘造物(jure)’?”
“这确实难倒我了。”站在坐后面的金发人影说道,音色和他的外貌一样,是完全中性的。“不过我们可以稍后问问旅法师,不管是以同伴还是拷问者的身份……”
“另外,我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旅法师。”依然按着自己受伤右手的杜威说道,“这是费考墨最精密的传送门,从材料到制作方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琼可以启动它,连我们都不行。”
话音刚落,妮蒂亚已经完成了咏唱,不大的传送门中开始出现斑斓的色彩。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大法师们都突然惊得张开了嘴,如果不是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达格甚至要笑出声来。可好笑的念头甚至还未小区,一团巨大的血球已经将他包裹起来,与妮蒂亚一起被拖入了传送门中。
当旅法师惊醒的时候,已经仰面躺在一片雪地之中。面前是一位不认识的中年女性,带着很高的祭祀礼帽。
“请问你是?”
女祭司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瘫软地坐倒在雪地中,面容逐渐模糊,变成了妮蒂亚的样子。
旅法师想要站起身来扶住她,但身体却一点不听使唤。
“妮蒂亚,话说我们是怎么回事……?”
“似乎我将随机传送的的频率调节的太……强烈了一些。”百变怪少女虚弱地说道,“为了避开他们的追踪,打乱了调谐的咒语,但似乎是做的有些过头了。”
“啊,我现在似乎感觉不太好。”
“别哭哭啼啼的了,旅法师。”被一名平时寡言的少女这样训斥,让达格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妮蒂亚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刚才?”
“刚才你几乎已经死了,这样的震动对于人类来说还是有些过分了。我尝试了很多次才把你唤醒。”
“啊,真是辛苦你了。看来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
“这点我同意你,旅法师。”妮蒂亚似乎努力地笑了笑。
两个人在雪地中躺了相当久,直到寒冷已经几乎侵入了骨髓,妮蒂亚才挣扎着将旅法师拉了起来。达格感觉自己虚弱的几乎无法走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少女娇小的身体上。
“啊,抱歉,感觉腿上完全使不上力气。”
“大概是复生术(Resus)的副作用吧。”妮蒂亚说道,虽然名字为复生术,但并不能起死回生,只是将身体机能尚且完好,但因为特殊原因停止生命活动的生物才有作用。
“我刚才的情况这么差吗……算了,待会再说这些。话说我们这是在……极北的冻土吗?为什么已经是春天了依然会有这样的天气。”
“看来是这样的,根本不是一个适合逃亡人的降落地点呀。”
“还好,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这种疯狂的传送了……”达格自嘲道。
两人在雪地中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空中开始飘落细细的小雪。达格感到身上越来越冷,抬起手看看,连虎口都已经是淡紫色的了。
达格试图施展最简单的法术来引火,但只要稍微调动身体去汲取周围的奥术能量,便会一阵严重的眩晕。旅法师也没有去询问妮蒂亚——想来少女如果还有剩余的力量,一定早就帮助他们脱离困境了。
两人在迷眼的雪雾中前行,竟然真的摸到一处山崖。妮蒂亚搀扶着旅法师继续沿着山脚寻找,果然如同收到庇护般找到一处山洞。入口处看得出有很多枯死的藤蔓,如果不是这个季节,恐怕会被掩盖的很好吧。
但现在这个洞口就这样兀自敞开着,两人摸索着走了进去。脚下是相当温热松软的细沙和泥土,踩上去相当舒服。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深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但洞穴里面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达格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块萤石,发出的微弱蓝光大概只能照亮手掌大小的位置,但让达格感觉心安了很多。洞里的温度相当舒适,两人靠着墙边坐下,大口的喘息起来。
“看来,至少今晚是活下来了,“旅法师苦笑着对妮蒂亚说。但是一低头,少女已经靠着他睡着了。看来她一定是累坏了吧,刚才的一路可能是全靠意志力支撑着。
旅法师把她紧紧抱紧,虽然知道她并不是人类,只是以一个少女的形态与他们同行。但是从她身上旅法师总是能感到比很多人更像是人性的东西。
少女的肌肤依然冰冷,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体温还是在不断地回复着。
“好困……”极度的紧张过后,又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在寒冷的雪地里步行了数个小时,现在终于在温暖的地方能够休息一下,困意便一下子侵袭上来。旅法师只是试着挣扎了一下眼皮,便这就样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