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郁青衣里有迷魂散?为何她脖子上全是一块一块的红印?
种种疑点逐渐变成一件事实,那个她压根不想承认的事实:郁青用迷魂散强让温忻钰同自己意乱情迷最终上了床……
这个想法在她脑里疯狂生长,也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郁青竟喜欢忻钰,竟喜欢忻钰……并还用这种手段来强让忻钰来对自己负责。
明明今天早上还问自己答不答应嫁他为妻,如今,却是众叛亲离。
聂清颜终是腿脚瘫软,走不动路,只好坐在了地上。
两手撑着地,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湿了眼前一圈的空地。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想起二人昨晚的香艳画面,心中便如刀割一般。
她双手挡着脸,控制不住地抽噎着,直到江浊听到熟悉的哭声,飞快地从远处跑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试探性地唤她,“清言?”
整个人都在颤抖……江浊见此,立马将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身上。
抬起眼来,清颜见是江浊,心中委屈更甚,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走,你走!”
“清颜……”他抚摸她的脸颊,缓缓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好看的,不丑。”
哭声一顿,想起之前也因为哭得稀里哗啦而让江浊走,让他走的理由便是自己现在丑的很。
他倒是记得清楚。
被这么一说,倒是止住了哭声,哽咽道,“你怎么在这来了?”
“先别管我怎么在这来的,先起来。”他拉着她起身,因刚才的事如今早已腿脚瘫软,身子重量全压在江浊身上。
他却毫无怨言,只搀扶着她慢慢地到台阶坐下,随即坐在她旁边,“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我,”沉默些许,但终是说了出来,“我在郁青的房里,发现了春药。”
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程郁青有春药虽然让人大跌眼镜,但没至于哭成这样啊……
她边擦着泪,边哽咽着诉苦道,“我那么关心她,生怕她在忻钰那受了委屈,没想到她却是自愿的……”
江浊脸色一沉,终是明白了是何原因。两个最信任最爱之人却最终皆背叛了自己,若是他,心中也是如刀割般疼痛不已。
没有再继续开口,只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越渐小声的哭声,直到她哭累了,躺在自己怀里。
他原以为,自己将她拱手让给温忻钰,温忻钰便会将她照顾好,没想到却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既然如此,那便莫怪自己同他一样,趁人之危并捡个漏。
不,应该叫做将本属于他的东西给夺回来。
江浊将清颜抱回房间,途中遇到刚回房的温忻钰,见他顿时眉头一皱。
他走上前,冷眉盯着他和清颜,“江浊,我劝你别动别人的女人。”
“她何时是你的?”江浊只觉有些好笑,都能背着她同程郁青上床了,现在还敢在他面前撒野了?
“……”在江浊踏门之际,温忻钰紧紧抓住他的手,手上青筋尽显,“放手。”
眼神深邃地盯着他,语气却有些得意,“温忻钰,前夜还和别的女人上床,今日就来抢另一个了?”
和别的女人上床……他何时,同别的女人……
这才想起昨夜无故在程郁青的房中,难道,难道他竟……
温忻钰一脸茫然,不知不觉松开他的手,任由着他将清颜抱进了屋子。
既然江浊已然知晓,那么,清颜亦也是知晓的了,刚才见她眼角通红,鼻子也是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
聂清颜直接睡到第二日正午,她迷茫地坐起身,脑子混沌得很。
撑着头,努力回想起昨夜情景,忽而从袖中掏出那药罐来,看清是迷魂散,才明白昨夜并非是梦,而是现实。
还能往哪儿想?话本的道理郁青也明白,这种想要心爱的男子所以故意下春药陷害的戏码,她比自己还要清楚。
她又能以何种理由为郁青开脱,为自己辩解?
瞥向屏风,屏风倒出修长人影,外头的公子往返踱步,不知是在斟酌什么,往门外犹犹豫豫好几回,最终还是没离开。
她知晓是谁,看到他这番紧张的模样,也知晓他应该也明白了自己做了错事,于是乎,她便叫了他进来,“忻钰,你进来吧。”
人影倒是被吓得停在了原地,她呼唤他后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越过屏风,走进她。
“你是要同我交代你与郁青一事?”
他没开口,只轻轻嗯了声。
她又问,“你如何处理?”
她太想知道了,又害怕知道。他想要娶郁青,她也怕。他不想娶郁青,她也怕。
似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温忻钰抬起头,先问的是,“清颜,你信我吗?”
忽然意识到,他总是这样。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对他是否有信任,是否有感情,或是是否愿意嫁他为妻……
聂清颜垂下眼睑,喉咙发紧,“我信你。”
话又一转,“可我更信我的眼睛。”
本心怀感动,却忽的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将自己心中满腔热情全给扑灭。
聂清颜将迷魂散拿出,递给了他,“我在郁青屋中发现了迷魂散,而她脖子上,全是拜你所赐的痕迹……”
拿迷药的手有些微颤,他将其攥紧,“……”
迷魂散,迷魂散……难怪那夜梦境的他十分燥热,只想强拥穿着喜服的清颜入怀里。
原是被用了迷魂散。
他竟在无意识中,同郁青行了房。
“大人,既已毁了郁青清白,便风光娶了罢。”
见温忻钰迟迟不出声,聂清颜如是说。可说这话时说这话时喉咙似是有酸液喷出,难受得很。
脸色一沉,他将迷魂散丢在地上,只怒道,“你不恼不怨?”
他站起身,她也随之站起,似是这样显得更有底气了些,“我恼,我也怨,我甚至恨你恨得入骨!”
聂清颜抓着他的领子,眼角却早已通红,“可这又能如何?这事虽已过去,但却翻篇不了的,你让郁青如何?”
最终,她垂下手,耷拉着头,“我这么说又有何用呢,生米早已炊成熟饭,我再恼再怨也无计于施了。”
见她这模样,温忻钰于心不忍,忽的抓起她的手来,满脸认真道,“清颜,我们成婚,我让你成为我的妻。”
她顿住了,后却将手挣扎出来,皓腕上逐渐起了红印,反问道,“那郁青呢?她呢?是让她与我以姐妹相称共侍一夫,还是你纳她为妾却又不怜惜她,白白让一女子的一生葬送在你的手里?”
“我不愿。”她终是退后几步,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温忻钰垂着眸,眸中尽显慌乱,反复思考试图找一个解决办法来,可惜,心中越是慌乱越是没有头绪。
她见他沉默,最后只道,“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微微一愣,还未等自己回过神来,她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白日在清茶阁见到温忻钰,倒是稀奇得很,也不知是否是聂清颜又惹了他,现在又来这喝酒来了。
袁琛直接拿了两壶酒到二楼最拐角的厢房里去,打开门,便见温忻钰一脸惆怅地喝着茶水。
微挑着眉,见他如此失落也不足为奇,毕竟每次他受情伤都会来清茶阁,不醉不休。
所以,袁琛压根没问,识趣地将两壶酒放在桌后便离开了。
待到凌晨歇业,他才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壶小酒,坐在他的旁边。
看着温忻钰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不清醒的模样,不禁轻叹一声。
到底是又受了什么情伤,今日又喝成这样子,若是被情人看见了可不笑话?
袁琛默默将床中的毯子披在他的肩上,靠近时,却听见他小声喃喃,“我没有,我没有和郁青同床……”
心中一惊,手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他慌乱地直起身来,不停安慰自己是听错了。
可上次见她时她遮住了脖子,和他说话时还心不在焉,还下意识地躲他……
本想拿起酒杯喝口酒清醒清醒,平复心情,谁知连杯子都没拿稳,“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温忻钰。
他擦干眼角含着的泪,有些迷茫地看着袁琛,“怎么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渴望着他说刚才说的是梦话,可温忻钰却低下头,有些凄楚地道,
“或许是走火入了魔,又加上郁青迷魂散的作用,就……就……”
话音刚落,袁琛便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本因酗酒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打,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你混蛋!郁青明明那么小,你还强迫她!”他如今已经被气疯了,若他是旁人的话,自己估计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袁琛。”一手撑着地,另一手擦去嘴角的血渍,他顿时清醒,道,“你冷静些。”
对面的人却不如自己冷静,怒道,“我如何冷静?我怕你惹事,还特意在你的房间外头设了封印,结果你还是闯了出去,还去……”
他摇头,“我自然是有分寸!可是,可是……那迷魂散实在是……”
即使是有迷魂散,可若温忻钰不在,也肯定是没有用武之地。他那语气,像是在怪罪郁青他……
“笑话,若你没去人家房间,人家怎么用那春药?!”
顿了顿,终是垂下了眸,如今不仅清颜怪他,连袁琛也怪他。他顿时思绪混乱得很。
终是道,“袁琛,昨日之事,我真的忘了。”
“忘了?”袁琛心中更是怒火来烧,“得了小姑娘的便宜,倒是不认了?”
“……”
温忻钰最终沉下眼,神色复杂,回道,“我也没有不认。只是……”
只是他将事情全部忘却,如此不明不白便要同郁青成婚,倒是有些承受不来。
他无辜背上别人的清白,心中自也压抑得很。虽众人觉得他并未在此事吃亏,可若要被逼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同心爱之人分道扬镳,心里自也难受。
“只是什么?你难受,别人就不难受?”袁琛语气不善,甚至还想立马将他赶出清茶阁,完全忘记他是高高在上的魔君。
纸扇叩了叩桌,他垂眸,有些嫌弃道,“要醉别在我这醉,看着碍眼。”
温忻钰重新站起,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灰,重新坐了回去。
他知道袁琛说的是气话,便继续坐在位子上喝着酒试图灌醉自己,途中,他冷声问道,“你真愿意程郁青嫁给我?”
袁琛一怔。刚才气是气在温忻钰非礼小姑娘,可是,小姑娘手上也有迷魂散。
为何要对温忻钰用迷魂散,可想而知是钦慕已久,想生米煮成熟饭嫁予他罢。
心中酸涩,想起之前自己对她表白心意,她却是几番推脱说辞。
他喉咙一紧,紧抿着唇,始终没回答上来。
最终,还是温忻钰替他回答道,“你不愿。”
“所以瞧见你,我便想起了清颜,她定是也不愿我娶郁青,可我倒是想她能像你一样,痛痛快快地骂我一场。”
“……”袁琛揉了揉额角,明明刚才说的是程郁青的事情,现在却又扯上了聂清颜。
他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等你清醒了再同你计较。”
“等等,”转身离开之际,温忻钰又叫住了他。
回头疑惑看他,只听他幽幽道,“那你知道她同我……你会怎么看她……?”
知道所说的是程郁青,“仅凭你一面之词,我是不妄加判断的。”
待等到与她会面,让她向自己讲个明白之时,他才会去评判。
即使……即使她是错的,他也会相信这是她自己觉得做得对的事。
“可若事实真就这样呢?”温忻钰边迷迷糊糊地倒酒,边问道,“事实摆在了你的眼前,你还会相信她?”
袁琛皱眉,想了很久,终答道,“我首先相信的是,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他坚信,程郁青绝对不会去拿春药来陷害温忻钰。
毕竟,她本知此行为龌龊,又怎会同那心机狡猾之人同流合污?
穿成女炮灰后只想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