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跟陶子一进门,裴景就把杨白一的话忘到了天边,热情地跟于梦打招呼,“你就是魏晋的女朋友?太乖巧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陶子一愣,确实有点吓到,看了眼魏晋,说:“老师好,我……叫陶子。”
“哦,好,好名字。”他将人迎到客厅,“喝茶吗?还是喝饮料?我这儿都有。”
陶子连忙说:“茶就好。”然后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他:“老师,初次见面,小小薄礼,请您收下。”
裴景笑着接过,拆开一看,里面是支毛笔,做工精致,一看就是有心的。
“好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太热情,又很亲切,跟陶子想象中的威严老人不太一样,她渐渐适应,朝魏晋笑了笑。
魏晋也弯了眼,走到她身边对裴景说:“老师,新年好。”
裴景这会看他是哪哪都欢喜:“好,你们随便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杨白一过来说:“哪能,我帮您?”
裴景朝她招手,两人一块泡茶去了。
魏晋又跟周围的师兄弟们打招呼,给陶子一一介绍,陶子笑着打招呼,心里有点吃惊,竟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魏晋的交友圈有多么广泛,多么高质量。
对于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仿佛形成了一道天堑,她心里多少有点自卑起来,以至于那一整天,她的心情似乎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很好,一大伙人坐一桌,裴景果然是个爱热闹的,对她似乎格外喜欢,一直都在给她夹菜,她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谢字还没说出口,裴景就替她说了:“不用客气陶子,在这里都是一家人,你多吃些。”
陶子看着碗里快要对成山的菜,递了个眼神给魏晋,魏晋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陶子:“好。”
杨白一出来解救她,半路劫走裴景要给陶子的鸡腿,凉凉道:“老师,你有点偏心了哦。”
魏晋低头笑了笑,周围的师兄弟们都笑了起来,说她一如既往爱吃醋。
裴景哼了声:“你要带个男朋友来,我也多偏心。”
杨白一:“……”
完全没有战斗力啊。
裴景:“你不找,我这儿倒有不少人选,你随便挑一个,我都亲自给你盛饭夹菜。”
大伙笑了起来,陶子勉强陪着笑,对杨白一有点同情了起来。
难为大好年龄被长辈花式催婚。
杨白一不耐烦地咬着鸡腿:“老师,你怎么比我爸妈管得还宽?我特意过来陪您过节,您倒好,反过来奚落我。”
裴景笑:“怎么是奚落,明明是紧张。”他给杨白一夹菜,“一点也不知道体谅长辈们。”
杨白一叹气:“是是是。”
这是完全败下阵来了嘛,不过这一插嘴,饭桌氛围更加愉悦了起来。
陶子算是发现了,他们这一桌人同门情谊甚笃,怎么损都不翻脸的那种。
陶子笑了笑,突然腿上一重,陶子看向魏晋,他投来一个柔软地笑:“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陶子又看向自己的碗,小声道:“再夹要吃不完了。”
“就知道打趣我,操心我不如操心我们铁树开花的魏同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们就不想知道是他是怎么追到的吗?”
杨白一实在无力抵抗,又把魏晋推了出来,大伙目光都看向了他俩。
陶子夹菜的动作一顿,脸上保持着微笑,“额……那个……”
她欲言又止,大家以为她害羞,实则此刻魏晋的手正在她腿上写着什么,隔着布料传来一阵痒,她极力想去辨别,却只认出了其中一个字好。
好?
好什么?
她悄悄捉住他还在写的手,笑眯眯地说:“让魏晋说吧。”
魏晋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手却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挣不开。
“是费了点心思,全靠我脸皮厚而已。”
他说得大大方方,具体怎么厚脸皮没说,大伙都笑,说这是追女朋友的必备技能,要好好学才是。
魏晋点头,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杨白一明白地点头:“烈女怕缠郎,陶子你当初怎么就没能心狠点呢?”
陶子笑:“没办法,太心软。”
一顿饭吃得轻松,后来杨白一又凑了两桌麻将,在裴景家完全不客气。
裴景也不介意,相反,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乐得不行。
陶子爱打麻将,杨白一喊一声她就不客气,魏晋在一旁给她主庄,见她在牌场上大杀四方不禁扬了扬眉。
杨白一输的不行,见魏晋在笑,不免向他开火:“闲杂人等请自觉立场,阿晋,你别乐了,我牌运都要被你笑没了。”
魏晋无辜:“我们是对门啊。”
陶子笑呵呵地说:“师姐,求放过,晋哥可是我的财神。”
杨白一:“……”
谁能告诉她,明明她俩一边的,她却没胡过牌?
魏晋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眼宠溺,旁边的师弟看不过去了,“师哥,你在这儿秀的我头皮发麻。”
杨白一终于找到队友:“是吧是吧,影响观感啊。”
几人联合抵制,魏晋不得不离开牌桌,陶子也大气,挥了挥手:“没事,我技术好,你走吧。”
大家笑了起来,说女人好无情。
魏晋叹了口气,去找裴景下棋了。
大概魏晋真是她的财神,他一走陶子五连跪,笑得比哭难看,这会轮到杨白一嘚瑟了。
陶子越输越勇,又是几圈下来,竟也赢了点小钱。
天色不早了,杨白一还要去赶飞机先走一步,几个人也没再继续打,都陆陆续续开始告辞。
裴景要留大家吃晚饭也没成,陶子和魏晋在门口跟他告别,裴景似是想起来了,让他们等一下,没一会儿手里多了个袋子,他递给陶子,笑着说:“老师今天见到你实在喜欢,小小心意,收下吧。”
“这……”她看向魏晋,魏晋点头,她笑了笑:“谢谢老师。”
“客气了,以后常来玩。”
陶子点头,挽着魏晋说:“好的,有空我们会常过来。”
裴景送他俩上车,等人都走了才进屋去。
陶子看着腿上的盒子长长叹了口气,魏晋问:“怎么了?”
“没事。”
她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玉镯,不禁有点惊讶:“晋哥,这……”
魏晋也有点惊讶,不过瞬间他安抚她:“没事,收着吧,看来老师真的很喜欢你。”
“这太贵重了,显得我送的那支毛笔好没诚意。”
她有点懊恼,怎么就没选个更贵一点的。
魏晋笑了笑:“老师不是重物质的人,心意到了就行。”
陶子还是有点不安:“下次再去拜访,我重新送份礼吧。”
“行,怎样都好。”
魏晋心情很好,一只手慢慢握住她的手,陶子者才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在我腿上写了什么字?”
“没猜出来?”
“我只猜出一个好字,你是写了一个好吧?”
她不确定地问到。
魏晋点头,笑了声:“猜不出来算了。”
“别啊,你说嘛。”
“嗯……”他沉吟着,吊足了陶子的胃口,“我写的是,好好吃饭。”
陶子:“……”
她一脸无语,魏晋笑了起来,点开音乐播放器,放着轻缓的音乐。
车内的气氛整个都送了下来,陶子有点感慨道:“我以前觉得自己挺了解你的,可是今天我擦发现并不是。”
“嗯?”
陶子:“我似乎没有主动问过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你的过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不会啊。”前面红灯,他慢慢擦刹车,转头看她:“相反我挺开心的。”
“真的?”
魏晋点头:“你要的是现在,这说明你只关心我。至于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会主动向你提起,让你认识他们,了解我,这是我该做的。就好像当时你带我见刘宇哲一样。”
陶子抿嘴,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总能把一些话说得婉转动听,配合着昏黄的夜,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温柔了起来。
要真的说起来,陶子对感情是不成熟的,他们在一起后,她从未主动跟魏晋打听过去,他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有些什么样的朋友,她都不关心,她只是想着,魏晋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而魏晋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占有欲,对唐启明,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份隐藏的感情时,他早就提醒了她并宣示主权,见父母的时候也并未有过一丝退缩,陶建明不喜欢他,他却仍旧周全礼貌,该给的面子一点都没落下。
她记得,在他回成海前的那个晚上,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迷迷糊糊,她只记得一句我爱你。
她笑:“我爱你。”
魏晋一顿,这三个字的威力不亚于一场海啸。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她说爱,但每一次他都觉得胸腔翻滚,似有热浪奔袭,陶子一笑,他就有溺毙的感觉。
想吻她。
他一个猛拐弯停在路边,吓得陶子抓紧扶手,而下一秒,魏晋捞过她吻了上来,难舍难分,嘴边滚过一片温热,陶子觉得心脏要跳停了,杏眼不敢闭,周围都是魏晋的侵略的味道。
好一会儿,他停下来,彼此气息不稳,陶子愣愣地看着她,眼神雾蒙蒙的,魏晋越看越觉得心头跳动热烈。
他克制的想,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忍,想把她刻进骨血。
他爱抚地摸着她的脸,鼻尖蹭过她的脸,哑声开口:“我爱你。”
爱,只有说出来的时候才能最直观地感受到。
魏晋的爱,毫无疑问是热烈直白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很直接,从一开始就跟你坦白了一切。
那时候,陶子内心豁然开朗。
当她发现自己与魏晋之间的差距无法缩小时,魏晋停下来为她搭了一座桥,告诉她:“到我身边来。”
到我身边来吧。
回到城门原天已经黑得透底,冷冽的冬夜气息久久不散,魏晋一路牵着她回了16楼,小手被他紧紧握住,手心温热,有暖流直通心间。
后来门一关魏晋便再不克制,抱着她从玄关一路吻到卧室,屋内气息热烈,屋外却依旧寒风肆虐,可这与爱情又有何关?
陶子把裴景送的手镯小心收着,因为太贵重她也不敢戴,生怕磕着碰着了,万一碎了她能心疼死。
魏晋告诉她不必这么小心翼翼,东西既然送她了,就大方戴着。
她叉着腰说:“你不懂,这是老师的心意,也是我的敬意。”
魏晋随她去,日常照常这么过着,转眼就开春了。
有天周末在家休息,陶子起来就听见魏晋在书房接电话,她没头没尾地听着,魏晋见她醒了朝她笑:“醒了,我煮了粥,去吃吧。”
陶子点头,他说完又接着讲电话:“哦,陶陶醒了,我让她去喝粥,你们也多主意身体,戚远在家别舍不得使唤他。等我空下来了我再回来看你们。”
陶子想大概是在和他爸妈打电话,于是没了停留的心思,跑去客厅喝粥,他煮的牛奶燕麦粥,旁边还有烤好的面包,余温不散。
“好贴心哦。”她想。
魏晋那通电话并没有打很久,陶子喝完粥他就出来了。
“你爸妈的电话?”
魏晋点头:“换季怕感冒,提醒我做好预防。”
陶子哦了声,小口喝着粥,犹豫着,还是说:“听到你说要回成海一趟,什么时候?”
“不确定,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很忙。”
“哦。”
口音听起来怪失落的,魏晋笑了笑:“怎么,迫不及待想见公婆了?”
“哪有迫不及待。”她舔了舔嘴角的牛奶,说:“我只是问一下,提前做好准备。”
“不急,忙过这段时间吧。”
他口吻淡淡的,却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末了陶子又觉出不对:“最近没接什么项目啊,怎么会很忙?”
魏晋舀了点粥喝,慢条斯理地说:“博彩众闻已经步入正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猜,可能还要再去一趟首都。”
“去干吗?”
魏晋抬眼看她,眼里带着笑,让她猜猜。
“去年底的时候唐总拿下了半本杂志的版面,就目前的销量数据来看挺不错的,如果唐总要拿下整本杂志的版面,这个动作太快了,博彩的人肯定不会同意,去了干嘛?”陶子想不透:“自讨没趣还是自找苦吃?”
魏晋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总是带了点鼓励,陶子再次感叹:“我不想站在老板的角度看问题,也不想当富婆了,你快告诉我吧。”
魏晋喝完粥,慢腾腾地擦了嘴,这才说:“其实也不复杂,去年的时候我就说过博彩众闻迟早会成为一言工作室的招牌,因为唐总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现在杂志上市各方面的数据都是稳中求进,那么下一步,唐总要谈的就是全部的审稿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博彩的人给我们供稿。”
男主大佬跟我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