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的声音微不可察,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几个字的。
秦子墨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顺手就摸上了他的头。
“诶呀你别......”星芒开着车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向另一边躲了躲,软萌的少年音色极吸引人。
如果是不知道这两位身份的,估计果断会替星芒鸣不平,就算秦子墨真的长相帅气,也会被认定为是爱好恶作剧的不良青年。
可是,星芒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重点,随意抚上他头发的手臂冷白的瘆人,层层白纱更是添上冰冷的气息,是一种伤痛的征兆。
秦子墨的伤口不深,但是由于第一次包扎过于草率且随后还进行了剧烈的打斗,后续伤口的恢复程度总是反反复复的。他还总嫌弃绷带碍事儿,时不时拆开来看,随即便丢在了一边......
关于伤口处理的基本医学常识他都懂,只是懒得遵循,抑或说是,想拿自己做试验,随便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真的是个精神上似乎有点问题的疯子。
而且这位大佬脾气也奇怪得很,医生也不敢跟他呛声,最后还得是涟漪出马~
回国之前涟漪不放心,还特地让医生把左手小臂这里缠了一圈,防止他把自己弄成感染,所以现在的伤口比先前看起来严重了许多。
“阿秦,你下手轻一点。”星芒柔顺的头发被秦子墨纤长的手悠悠捉回来,不反抗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提示。
“哦,知道了~”致力于摸人家头的秦子墨漫不经心地应着,没有想太多。
“你这次伤到了左手可得好好休养,最近记得不要轻易动手。对了,要不下午的检查取消吧,你好好歇着,正好给他们几天反应时间适应一下,或者提前做一下准备也好啊!”
哦~
秦子墨听旁边的小少年啰里吧嗦的样子,捕捉着其中的信息。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微笑着“哦”了一声。他侧身看向星芒的同时,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左手,敢情这孩子是看到纱布想起了他最近受了伤,才乖乖把头伸回来任由他用手胡乱揉着。
好嘛,原来小孩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的伤其实没有看起来的这么严重,是涟漪小题大做了。”
“是么,我觉得涟漪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咋咋呼呼的人,况且还是在你身上,她一向很严谨。”星芒明显不相信他的托辞。
“要不你试试,看我能不能一只手就把你拎起来?或者,你去和汉斯交流一下经验,问问我左手恢复得怎么样了。”秦子墨收回了手,语气轻慢又高傲,耳环晃晃悠悠的闪着晶莹的光,像一个位高权重的富家少爷般,只是多了些危险的侵略性。
有的时候轻微的威胁比温柔地耐心解释效率高的多,尤其不是在重要的工作任务中。
秦子墨在自己作为战神的世界消耗过多,所以其他时候多数都是悠闲散漫得像个悟透佛理的高僧,比如此刻他回LPW总部——这个他自年少时便倾注心血为之奋不顾身的地方,就像回家一样。
至于星芒,以及其他所谓的同事们,其实都是兄弟姐妹一样的存在。
大家有幸选择了一个小众且有意义的圈子,风雨无阻地为任务奔走,多年共事间真情实感地爱恨交织......他可以卸下所有重负追寻一个简单随心,哪怕是恶趣味或者搞事情,也不会像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一样由此被人记恨和算计,如履薄冰。
只是,大魔王心里有这样的感触根本不会被别人了解到,星芒也不太相信他的话,只是在秦子墨的威胁下暂时闭上了嘴。
秦子墨随着他去,懒得进一步解释,看着屏幕上一身寒气的高瘦女生站在主裁判台,气势十足但没有丝毫感情地宣读最终的获胜者,一瞬即逝的笑容展露在刚刚还暗黑异常的杀神绝色的面容上。
片刻的沉默后他们的车抵达了总部,银色的路虎带有着LPW独特的标志,一路没有减速就嚣张地开进地下车库。
毕竟这车没人敢拦,也不会有人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看不出这是谁的车。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重大任务值得星芒老大开自己的车出去,谁能料到,驻扎总部多年的星芒老大亲自帮忙拿行李、开车,接回来的人就是他们“心心念念”不敢见到的战神......
车子熄火,星芒拔钥匙的动作平添了几分帅气,也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带来的底气和熟悉感。
哪怕他声音再温柔,长相再娃娃气,也是在这里横着走的人之一。
秦子墨是另一个!
“阿秦?”星芒眼睛眨着弯弯的,睫毛撩人。
“放心吧,明天再跟他们见面。”秦子墨不知何时收起了手机,帽子和墨镜也都已经戴好,满身黑色的气息随意散发着,像谜一样的少年在这一刻正式回归。
“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软萌的少年小奶音儿重出江湖。
没有拿行李,两个人乘着单独的电梯直接上到了顶层,虽然是休假来的,但秦子墨还是和星芒商量了一下后续的工作,连饭也没吃上。秦子墨难得没有抱怨什么,星芒心里却过意不去,特地让青衫买好原料送回他家,亲自做了晚饭给秦子墨吃。
这次回来秦子墨的戾气好像没有那么重了,星芒甚至感到奇怪,就从上次任务的强度来看,怎么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才对......
“阿秦~”
就在星芒自己在沙发上坐着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子墨洗澡出来正在三楼走廊接电话,猛然抬头间看到他,星芒还有一丝心虚。
好像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秦子墨没应他,反而是将食指抵在唇边向他示意,人慢慢沿着楼梯走下来。
“好的,你们确定好演讲名单再联系我。”
星芒听话得没继续打扰,而是去取出了药箱准备一会儿给他换药。
“嗯,就这样。”挂掉电话后随意扔在桌子上,秦子墨好像在思虑着什么,没注意星芒已经坐在他身前。
轻柔端详着结实的左臂,一道竖长的浅红色伤疤十分明显,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透出血色,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狰狞和经历过的疼痛。恰好在手腕处停止,蓝色的四角星星嵌在伤疤的尽头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就像是战神的“长矛和盾牌”一样护佑着这个身经百战千疮百孔的人。
这个纹身是两年前突然有的,秦子墨也没有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