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知夏气喘吁吁的快步走进凤藻宫“李公公派人来报,皇上朝凤藻宫来了”。
谢瑾华拿着栗子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那颗快要喂到嘴边的栗子立马放下,站起身来,知夏放下手中正在剥的栗子给她整理衣服,“迎春,给皇上备茶去”。
迎春端着收起来没剥完的栗子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任由知夏摆弄着自己繁琐的衣冠,看着窗外不由得叹了叹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救失足落水小男孩便一命呜呼,穿越到了这里。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所以一直谨小慎微,怕活不过三集的她,便活生生成了皇帝李承瑜的“撒气桶”。
“皇上驾到~”
宫门口内侍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凤藻宫原本的静谧。谢瑾华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去迎接新的一轮“战争”。
还未来得及走出内室,李承瑜便已经怒冲冲的走进正厅双袖一甩款款坐下,看着屋外一院子的秋菊“皇后呢?怎么,入宫这么久,规矩还没学会?”
谢瑾华掀开侧面的珠帘走出来,恭敬地福身行了个礼“皇上万安。”
知夏适时端上了给皇帝的茶,他侧头看了眼躬身低头行礼的皇后,眼神又落到了院子里那一片含苞待放的秋菊上“皇后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谢谨华低头恭顺道“这都是仰仗皇上”
李俊元不禁抬了下眉毛诧异地又看了皇后一眼,“唷,数日不来,皇后竟转性了”随即捻起茶杯喝了口茶。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转性,还不是怕一不小心人头落地。
“院子里的花养的甚好,那下月的重阳宴就有劳皇后了。”
“是”
“砰”
应答声和杯子与桌子的碰撞声重叠在一起。李俊元将茶杯重重地放下,起身离去。
她赶紧福身行礼,这时李俊元忽然转回身,拍了一下前额似是惊觉的道“哦,朕忘了,皇后之前在中秋宫宴落水受惊,怕是不宜劳累”
眉头紧皱,似是思索了一番不等谢瑾华回答便自然道“那就把此事交给媛妃吧,皇后就好好养病。”
走了两步,指着院子里的花脸上神情甚是满意“这花打理的甚好,也一并送去媛妃宫中吧,也算是皇后为重阳宫宴尽的一份心意,叫她来谢谢皇后。”交代完毕便满面快意衣袂飘飘地大步离开了。
谢谨华看着离去的背影,想着他定是又受了丞相的气,特意又到这儿来找她的不痛快来了。
她转身进了内室,躺在了贵妃榻上无奈吩咐道“叫人把花给媛妃宫里送去,也不必来谢恩了,叫她办好宫宴就是了。”随即吩咐迎春他们都下去。
谢瑾华用手撑着脑袋,腹诽着李俊元这臭毛病,老是打断人说话不说,还明目张胆拿人东西,虽然也不算是她的,人与人之间一点尊重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要是不是他是皇帝,早想揍他一顿了。
知夏随迎春走了出来,迎春回头望了望屋内,拉着知夏往侧面的长廊走去
“知夏姐姐,恕我多嘴,咱们几个从进府便跟在娘娘身边,自从进宫后皇上就没给过咱们娘娘好脸色,以前娘娘好歹也说两句能堵堵皇上的话,皇上也就走了。可自从落水后,跟变了个人似的,皇上说往东,娘娘便能只敢往东。就连娘娘落水昏迷不醒时,皇上就来了一趟,送了些东西吩咐了一下就走了,哪像媛妃娘娘一样,一有点着凉什么的皇上早就巴巴的去星梓宫守着了,补品跟流水似的往宫里送。咋们娘娘好歹以前是相府嫡女,现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却落得这番田地,可真是让人委屈......”不禁眼泪直流。
“好了”,知夏打断迎春一边用手帕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娘娘心里自有分寸,咱们只要好好伺候娘娘就是了,这些话以后可是万万不敢再说的。”
迎春听进去了,接过手帕擦着眼泪,却忽地拽紧手帕,定睛瞅着知夏“莫不是上次落水伤了娘娘身体根基,所以才精神不济,这可是大事,要不告诉府里,让丞相大人寻访名医,可不能让娘娘就这么低迷下去。”
知夏点点头道“这倒是大事,我明日便差人回府里告诉夫人。”
......
此时的谢谨华不知道迎春她们在说些什么,她看屋里没有其他人,换了个姿势便整个人摊在了榻上。一脸幽怨的听着外面一群人搬花的动静。
“嗐,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想来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新青年竟要受这封建社会所荼毒,啧啧啧”
“砰”
吓得她一个激灵从榻上坐了起来。
院子里的一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碎了一盆花,连忙跪下“奴……奴才手笨,请娘娘责罚。”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走到院子里,看到双手伏地整个人都在颤抖的小太监,顿时新生怜意,伸手去扶起这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个年龄该是父母手心的宝啊,不禁摇了摇头。
“娘娘”
知夏连忙叫住了伸手要扶小太监的谢瑾华,快步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使不得”。
哪有主子去扶奴才的。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符合此时的身份,她赶紧模仿着记忆里谢瑾华的语气说道“无妨,起来吧”
“奴……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本宫叫你起来就起来,磨磨蹭蹭的”
“是是,奴才谢娘娘不罚之恩”
说罢,便转身回了屋里。
城里某糕点坊:
一青衣女子行色匆匆走进后院,身着青色斗篷,抱拳半跪于一锦衣男子身侧。
“如何?”
锦衣男子一只手背于身后,一只手握着剪刀精心修剪着一盆含苞待放的绿菊,清朗的音调甚是好听,女子一时失神,随即赶忙答到
“她整日无精打采,目前没有任何动向”
“无用”
‘咔嚓’一声,长得最高的那朵花苞被男子手中的剪刀剪断,随即掉落在地上。
沉默良久,男子放下剪刀,捡起那朵花苞把玩着。
“若无进展,便把那东西给她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