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的家,位于水门镇的街,其实说街也太夸张了,水门镇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街,看起来还是很破败的样子,这里的人主要以种植山货为生,如茶叶,同时也种一些水稻和地瓜,经济模式还是很单一的,所以,还是较贫穷落后的。进本站。
1995年,已经有大量的闽东商人开始走向全国各地,但是水门镇这个地方,但是这一切,跟水门镇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钟宁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山清水秀,却也一贫如洗。
家是一个平房,是父母结婚的时候盖的,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了,当年钟宁考大学的时候曾经想过,总要有一天,他要把自己的房子翻新重修一下,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还需要很久。
刚刚到家门口,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大奔从门口看了出来,钟宁楞了一下,还以为走错了,仔细一看,没错啊,但是他却是亲眼看着父亲钟汉成被母亲扶着站在门口,目送着这辆大奔离开的。
一看牌照,居然是邻省临江省的牌照,父亲在邻省有认识的人?
大奔从钟宁的身边擦了过去,钟汉成一看到钟宁回来了,一跺脚回屋了,看来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
目前站在门口,看着钟宁,有点心疼。
“给我滚进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父亲的声音传了出来,母亲也没办法,一辈子都听父亲的话,所以也进去了,乖乖地把门关了,钟宁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把一袋子药放在了门口,另外还有五千块钱,钟宁也放在了袋子里。
“爸,药我买了一点,你要按时吃,还有五千块钱,是我赚的,您二老先用着。”
说完,门那边并没有动静,钟宁摇摇头,只能离开了。
天已经黑了,从水门到松城县摩的开了半小时,要走路回去的话,那要四五个小时了,但是没办法,在水门镇,有摩托车的都很少,更别说是摩的了,等钟宁咬着牙走到县城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的一点钟了,两条腿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本来已经很累了,可是躺在床,却没有一点睡意,想着半天的碰壁,又想着回家的冷遇,也想着接下来的路,如果飞帆五金加工厂这么倒闭了,那后面的日子更加艰难了,不管怎么样,钟宁都不想这样放弃,他还是决定要帮陈帆一把,不能看着这样一个厂子这么黄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宁回到了飞帆五金加工厂,这个时候,明天是周五了,也是说,明天陈帆要遣散一批员工了,今天去的时候,厂子里已经停工了,很多工人都开始不干活了,要裁员的消息早已经放出来,谁也不想被裁下去,毕竟松城县的工厂很少,能有一份赚钱的工作不错,而且陈帆给出的工资也是不低的。
钟宁也有些失落,之前夸下的海口,好像真的不能实现了,没有进陈帆的办公室,钟宁又出来了,一个人跟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大街晃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晃到了龙头山的山脚下。
松城县四面环山,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松城县的平原面积很要想扩大,势必要开山,龙头山在松城县的西北方向,在龙头山的山顶,有一座始建于宋朝的寺庙,叫圣水寺,这个寺庙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加传说圣水寺特别灵验,他的庙有一个泉眼,泉眼产水很少,一天也只能有一碗水的样子,被称为圣水,传说此水甘甜,只要喝了能有好运,所以每天来求水的人很多,香火也很盛。
如果要说松城县哪里的好车最多,那是圣水寺了,闽东省包括邻省的临江省,都经常有达官贵人过来求水。
钟宁也没想过要来这里,所以准备折回,刚一回头,嘭地一下,一辆车大p撞了过来,直接怼到了钟宁的身,退后了两步,膝盖肚子都是被撞疼了,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一看,不对呀,他站的地方也不是马路啊,原来是停车位,但是算是停车,也应该按一下喇叭的吧。
钟宁被撞,坐在地,揉着膝盖,感觉有点站不起来,这个时候车主不但没有下来,还开始按起了喇叭,好像在催促钟宁赶快让开一样。
太没有礼貌了吧,算是我的错,你也应该下来看看有没有撞出事情来。
脾气一下子来了,勉强站了起来,走到p面前,敲了敲引擎盖,指着车里戴墨镜的驾驶员,喊道:“你,给我下车。”
这时候车窗放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来,青葱修长的手指,手里捏了一叠钱,说道:“拿了钱,赶快滚。”
我靠,还是个女的,这么嚣张吗?
钟宁绕到了驾驶座边了,手里的钱撒在了地,车窗被关了,车子一脚油门,稳稳地停在了车位。
车门打开之后,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孩子走了下来,身材很好,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恤,戴了一个棒球帽,眼睛戴了一副墨镜,黑黑的长发散落了下来,很洋气的感觉,应该不是一般人。
地的钱,大概有一千块钱的样子,出手还真是阔绰,一千块钱,普通工人两个月还赚不到一千块钱呢。
“你,给我站住,撞了人,准备跑吗?”
钟宁喊道。
女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小背包,背在了身,锁了车门,要离开了。
捡起地的钱,钟宁跟了去。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啊?”
人家姑娘根本不搭理他,反正你说你的,我走我的。
对方是女孩子,钟宁又不能碰她,但是心里这口气又咽不下去,跟着姑娘,她开始爬山,钟宁也跟着爬山,还不信了,是烦也要烦死她。
这样,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已经到了半山腰,日头正高,天气也很热,看着人家姑娘带了矿泉水,钟宁嗓子都快冒烟了,这才发现自己跟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