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摆在钟宁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到底是韩芷若重要还是厂子的未来重要，韩芷若已经没了，即便是此刻，钟宁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厂子还在，厂子还要继续下去，如果能跟东升集团达成合作，那么可以想象，接下来，钟宁的身价很有可能再一次提高，他所有的困境也过去了。

一边是情义，还有一边是事业，两样东西活生生摆在眼前，拷问着钟宁。

空气似乎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了，似乎都在等着钟宁做决定，此时此刻，刘潮的生死或许捏在他的手里，他的一句话，决定了这个事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

真的能决定吗？

钟宁看了看陈晓东，说道：“陈局长，我打人我可以接受惩罚，但是杀人nn的这个人，也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钟宁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可以不做企业，我可以龙腾厂没有未来，我也可以一台发动机卖不出去，但是我必须对得起我的良心，不用说了，像东升集团这样的企业，也不配跟我合作，陈局长，如果你今天徇私舞弊的话，我钟宁也再多说一句，我保证倾家荡产让你下台。”

钟宁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并没有很大声，但是听起来气势却一点都没有减弱，连后面站着的许多警察都动容了。

陈晓东叹了一口气，把钟宁拉到了外面，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说道：“钟总，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认识一场，我跟你说，你是做企业的人，你是商人，商人利益是第一位的，我人微言轻，也是这么一说，刘潮我会带走，但是到了面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保证，东升集团也算是巨无霸，我听说省厅的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市局也来过电话，看这个架势我知道，刘潮的这个案子最后不会太重，关键还是你的选择。”

钟宁听到一半不想听了，这样的话他早预料到了，然后刘潮被县局带走了，会怎么样，不知道。

等邵佳鸿回来，钟宁让邵佳鸿帮忙盯着一点事情的进展，他现在要回公司去了，公司已经通知了韩芷若的父母，他们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了，钟宁觉得心口有些疼，躺在田宇开的车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韩芷若的后事是公司帮忙处理的，因为尸体还在公安局，还不能带回去，韩芷若的父母又不愿意见钟宁，所以没办法，钟宁让毛颜汐陪着，接下来是龙腾厂的问题了。

坐在办公室，已经是傍晚了，钟宁突然想起来，水星辰那边一天过去了，也没有任何动静，想着跟水星辰打个电话，可是电话刚刚拿起来，贾延年走了进来，说道：“钟总，东升集团那边说了，如果私了，他们”

“你不用说了老贾，你再多说一句关于东升集团的事情，你被开除了，你想去哪干去哪干，我不要你。”

贾延年叹了一口气，说道：“钟总，我是为了企业好，你是知道的，为了这个发动机全厂四百多人研制了多久，现在终于可以线了，然后卖不出去，这是多难受的一件事啊，好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宁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楼下贾延年的那辆破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钟宁难道不想企业做起来吗？当然想，但是在韩芷若的问题他要是让步了，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还说做什么企业。

想到这一路走来，钟宁其实觉得自己的运气是不错的，可是像他这种小企业，其实生存环境还不是那么好，首先创新需要大量的资金，一般的企业都没有，创新出来了又找不到市场，还有层企业的压制，种种原因，导致了这两年来，不管是龙腾厂还是宁远厂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成效。

有那么一瞬间，钟宁都想放弃了，想想自己还欠了这么多的债务，也不能倒下去。

他不能坐以待毙，东升集团这边没有门路了，还要重新寻找出路，在黄浦市有一个小企业创新博览会，这个博览会是邀请制，钟宁的厂子并没有受到邀请，他决定参加这个博览会去。

博览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可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他既没有熟人，也没有找到这个博览会组委会的门路，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跑到现场去。

说干干，马叫田宇定了飞往黄浦市的机票，正好这个时候毛颜汐也回来了，钟宁决定，带毛颜汐，田宇，三个人，去一趟黄浦市。

钟宁收拾好东西刚刚下楼，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可惜，这个电话他并没有接到。

飞机在晚十点到了黄浦市。

黄浦市，作为全国最发达的城市，承载很多人梦想的地方，钟宁踏在这块土地，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虽然这个地方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在京南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这一次站在这里，感受真的不一样。

在出租车进入市区的那一刹那，钟宁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想一定要有那么一天，他要在这样的一个城市里立足。

来之前也没有订酒店，钟宁也不知道黄浦市的酒店居然这么紧张，问了几家，才在一个小旅馆问到了还有一间房，还是单人间，大家也不讲究，毛颜汐睡床，钟宁和田宇打了个地铺，三人都没敢服睡觉，这么将了一个晚。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来到了位于浦江边的博览会场馆。

来到现场才知道，他们可能已经来晚了，因为场馆的布置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虽然还有人进进出出，但是人也不多了，钟宁想进去看看，但是给保安拦住了，要进去可是要有效证件的，没有证件进不去，于是钟宁跟保安要他们领导的电话号码，保安不愿意给，最后钟宁去买了两条好烟，这才换到了那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