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抉择(1 / 1)极道魔尊ll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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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萧夙带着贺元昌回到自己的包间之后便让人重置了酒菜,与他畅饮闲谈。

原本萧夙之所以肯搭理他不过就是为了挑拨几句好在日后给萧虞二人添点儿堵罢了。

可是在与贺元昌谈论之中,他却渐渐打消了这种堪称浪费的想法!

因而他发现,这个贺元昌实在是既有见识又有才华。

虽然因着家道中落,许多消息来源都跟不大甚至滞后。可贺元昌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北疆与西域之事可以成为他的机遇并为此早做准备。

萧夙觉得这样的人才即便不能为自己所用也得交好才是。

于是,一番推心置腹之后,萧夙当即就承诺:让贺元昌回去之后耐心等待些时日他会替他在京畿大营中谋个百户的职位。待到日后北疆真的爆发了战事,京畿大营少不得要抽调出一部分兵力换防北疆。

到那个时候贺元昌想要的机遇也就水到渠成了。

对此贺元昌自然是感激不尽,表示日后若有成就绝对不会忘了荣国公的知遇之恩。

萧夙表示:这都不算什么关键还得看登山伯自己的本事。

比起入京之后不敢大动的萧虞等人世代都在帝都经营的荣国公府若是要往京畿大营安排个人,虽然有些麻烦,却也还是办得到的。

而且,不过一个百户而已,勉强摸得到低阶将官的边儿,不会引起上层注意的。

两人相谈甚欢,贺元昌自然是兴尽而归。

甚至于,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己随从牵来的是瑞王世子送来的那匹马,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他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进入家门。然后,便戛然而止。

登山伯府原有候府的规制,但后来爵位一下子降了六等,许多违制的地方都得封起来。

绕是如此,剩下的地方想要维持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登山伯府本身没有多少产业,也幸得嫡支血脉单薄,每年的产出在维持温饱和基本的外出体面之余,才能有少许的盈余。

但这些盈余总不能全拿来修缮府邸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用钱了呢?

实际上,整个登山伯府,也只有待客的前院还能看而已,居住的内院也就是干净。

贺元昌一进门,他弟弟贺元嵩便迎了上来,颇为高兴地说:“大哥,今天有肉可以吃了!”

“肉?”贺元昌一怔,“什么肉?姑母今日来了?”

他们的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便另寻了姻缘,嫁到别家去了。平日里两兄弟的日子甚是清苦,他们的姑母贺纯怜惜两个侄儿,外嫁之后还会时不时送点儿东西回来。

只是,贺纯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小吏,俸禄委实不高。其夫婿虽不忌讳妻子帮衬娘家,但他自己也就是个教书先生,在南山书院教学子学画。

这差事体面是体面,薪奉却也不高。

因此,姑母每次来,贺元昌都要以下犯上地说几句,让她先顾着自己家里。横竖他们兄弟如今都还没有成婚,日子苦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被他说得多了,贺纯也怕了他,再来时便先打听清楚,趁他不在家才来。

因而,一听弟弟说有肉吃了,贺元昌便下意识地以为是姑母又来送东西了。

“简直胡闹!”贺元昌蹙眉斥道,“元嵩,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弟与表妹如今都要读书,他们家里的开支一日大过一日,咱们怎么还能要他们的东西?”

“不……不是呀!”被兄长训斥了,贺元嵩连忙解释,“是黑风,黑风的尸体被人送了回来。刘姨说埋了、丢了都可惜,就让人开剥了……说……说……”

眼见兄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贺元嵩渐渐就说不下去了。

他可是知道兄长在黑风身上花了多大的心力的,也知道兄长的报复。

可如今黑风都死了,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面对弟弟委屈又渴望的眼神,贺元昌心头怒气一滞,全化作了叹息:“罢了,告诉刘姨,马杀了之后,分一块儿给姑母家。今晚……就吃马肉吧!”

贺元嵩一喜:“诶,我这就去!”

望着弟弟欢快的背影,贺元昌便觉愁绪满怀,愧疚不已。

因着父母都没有什么正经差事,也就没有真正避孕过。贺元嵩比贺元昌小了整整八岁,如今不过才十三岁。

自五年前母亲去世,父亲改嫁之后,年幼的弟弟便跟着他生活。而他身为兄长,却没有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委实不称职。

不过,以后都会好的。

想到今日里见到的荣国公,贺元昌心头便是一阵火热:都会好的!

陪着弟弟一块儿吃了一顿马肉,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贺元昌起身打了几路拳、练了几遍家传的刀法之后,便见管家刘姨上前禀报:“家主,外面有自称燕王府的人求见。”

贺元昌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

他倒是有心不见,可也知道堂堂王府,即便根基不在京城,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连忙道:“快请入正厅,待我去换身衣服见客。”

他稍稍洗漱之后,便前往正厅去见燕王世子派来的人。

那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薄唇之上留了两撇小胡子,更添了几分稳重。

贺元昌一进门,那男子便起身行礼:“在下步峦,乃是燕王府门客。今日前来,特奉世子之命,赔偿登山伯的良驹。”

那匹马就在厅外,贺元昌进门时就看到了。和黑风一样,是一匹黑马。虽然不会是什么马王,可也是难得的千里驹。

贺元昌知道,他不能拒绝。要不然,就会被认为是贪心不足,想要得到的更多。

所以,他挤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道:“一件小事而已,想不到世子竟还记得。下官当真是惭愧,惭愧!”

见他如此识时务,步峦眼底的审视去了几分,再说起自家世子的吩咐时,也多了几分真心和提点:“世子知晓登山伯素有大志,不是池中之物。在下来之前,世子曾让在下转告登山伯:若是登山伯有意,翻过年去可到燕王府一趟,世子已准备好了荐书,北疆必有登山伯展翅之地。”

贺元昌心头一动,再次拱手:“下官记得了,多谢步先生。”

步峦又鼓励了他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而步峦走后不久,瑞王世子也派来了一个门客。那是个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子,容貌端正秀丽,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脾气就很好。

“在下桓娥,乃是瑞王府的门客。今日前来,是奉世子之命,赔偿登山伯的良驹。”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和方才没有任何区别。

待贺元昌送走了桓娥,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荣国公……燕王世子……瑞王世子……

从前求而不得的机遇,如今一下子便有三个递到了眼前。一时之间,贺元昌颇像一个被骤然出现的财宝迷花了眼的乞丐,虽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想要将所有的财富都据为己有。

刘姨一路小心地将桓娥送出了大门,一回来便看见贺元昌坐卧不安地样子,不由担忧道:“家主,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到一前一后来了又走的燕王府与瑞王府的门客,心头忧虑更甚:“莫不是,家主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两位王世子的争斗?”

至尊的心思从未避讳过,连刘姨都知道将来的至尊必是出在这四位王世子之间。

可这至尊之位只有一个,想要的人却不止一个,有所争斗也是在所难免。

若是家主一不小心牵扯进去了……

“刘姨也太看得起我了!”贺元昌苦笑一声,将昨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登山伯府早已败落多年,刘姨身为管家,自然是有几分见识的,但那也有限。

她听完了贺元昌的诉说,便感慨道:“王世子这样的大人物,果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倒是荣国公,慧眼识珠,知晓家主非是池中之物。”

贺元昌更是苦笑:“人家不过就是客套话而已。”

可话虽如此,这些年来,又有几人还肯与他客套呢?

刘姨笑道:“这些老奴也不大懂,家主心里有数也就是了。只是有一点儿,很多时候,取舍虽然困难,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贺元昌心头一震,陡然便清醒了过来,拱手道:“多谢刘姨指点,我会考虑清楚的。”

刘姨连忙侧身避开:“这可使不得!老奴虽没什么见识,却也知晓,只有家主好了,我们一家子才能好。”

家里下人少,刘姨要做的事也很多,说了两句便告退了。留下贺元昌一人在厅中度了半晌的步,心里终是做出了决定。

对于王世子来说,他实在无足轻重,也不会投多少心力在他身上。但荣国公就不一样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许多事情的章程也都有了轮廓。

但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好好准备准备,参见明日的宫中赐宴。

毕竟,作为一个没落勋贵,每年的宫宴,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结识大人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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