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2章 真香!(1 / 1)极道魔尊ll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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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镜虽然年幼但因着心思细腻,又着意观察对人的情绪还是能把控一些的。更别说张嫣掩饰的根本就不到位徐镜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心思。

这是……看不起我?

徐镜暗暗冷笑一声却也把原本刻意刁难二人的心思收了起来决定用实力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样的人,才配做燕王世子的门客!

“在下年幼这考校二字是不敢当的,咱们相互切磋交流一下如何?”她笑着仰头问。

张婉道:“但随女公子心意。”

“那好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徐镜沉吟片刻道“先秦时期学术繁杂辉煌,有百家争鸣之称。但大浪淘沙,许多学说都已没落能长久延续的不过了了。这其中,除却必不可少的兵家最为显贵的便是儒与法。今日里我们便来讨论一下,天子治国究竟是该重礼还是该重法。”

这一席话出口张氏姐妹便知晓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了。

也是,能得燕王世子看重,并委派来做考校之人的,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是她二人狭隘了,不该以貌取人。

两人对视一眼,张婉先开口:“在下献丑了。依在下之见,礼当在法前。君子克己复礼,正如我等为人臣民的,应当效忠君主为人子女的,应当孝敬父母一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世人皆得教化,自可天下承平,战乱不生。”

徐镜点了点头,又问张嫣:“二女郎认为呢?”

张嫣道:“在下也认为礼当在法之前。乱世用重典,本就是无奈之举。而今天下承平,四海称臣,便不该以重刑约束甚至恐吓百姓。当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方是圣君所为。”

曹硕虽任大理寺卿,执掌邢律,实际上却更偏向于儒家,一向认为“礼法不外乎人情”,平日断案虽也算秉公执法,却甚少动用严刑酷法,更是会酌情减免刑罚。

她二人乃是曹硕之女,又自幼跟着曹硕长大,自然深受母亲的影响,在书院读书时就更注重儒家学说。

徐镜闻言,怫然不悦,却还是不失礼节地点头道:“两位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在下幼习申商,却是有些不同的见解。”

法家拂士?

张嫣不禁蹙眉,转头看了姐姐一眼,见她正暗含警告地看着自己,便压下了心头不愉,拱手道:“女公子请赐教。”

“在下才疏学浅,赐教不敢当,只是一点浅见而已。”徐镜说得谦虚极了,神情里却透出掩不住的骄傲。

张嫣暗道:法家急功近利之徒,果然不懂谦虚为何物!

徐镜可不知道对面之人正在暗暗唾弃她,烂熟于心的东西近乎脱口而出:“女郎所言不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天下不臣之臣何其多也?若一味循礼崇德,只会让宵小之辈认为中央软弱可欺,更滋生其野心,亦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若是执法严彻,使之周密不露,人无侥幸之心,自会警惕自身,不敢轻易以身试法,天下自然安定。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张嫣:“……女公子言之有理。只是若一味严刑峻法,刻薄寡恩,只怕是不能长久吧?”

“不能长久?呵,”徐镜冷笑一声,“若上下皆以律法为衡,则臣子不能行其私,君主不能肆其志,才更能实现你们儒家主张的天下大同吧?”

“这……”张嫣到底年少,学识尚且不足是一,因少年热血而对“圣人之治”的理想化政权还抱有满满的期待是二,一时竟不能反驳。

其实,徐镜的话本身就有问题。

这世间终归是仰禄之士众多,而正身之士了了。若是不能为自身谋求利益,又有几人愿意维持这种制度?

因而,若真到了“臣子不能谋其私,君主不能肆其志”的地步,这个政权,怕也离消亡不远了。

而且,多半还是从内部瓦解的。

张婉倒是明白一些,也清醒一些。可她生性便有些保守,又经了母亲这一场变故,轻易不敢质疑挑战皇权,只能含糊地反驳了一句:“如此,怕是不大妥当。”

徐镜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反问道:“如何便不妥当了?”

“呃……”张婉呐呐不敢言。

见按住了她们两个,徐镜才正儿八经地开始攻讦儒家:“在下承认,儒家主张的仁与礼,用于人事教化上的确有其他学派不能有的成效。只是,用于治国嘛……”

接下来,徐镜背靠卫国公府庞大的藏书量,以自己广泛的阅读量和强大的记忆力,断章取义、偷换概念,全方位、无死角地对儒家进行了堪称无理取闹的打击。

张氏姐妹冷汗直流,怎么反驳都觉得底气不足。

“……因此,儒家,还是乖乖秉承孔圣人的教诲,去做那有教无类的教化之事吧!”徐镜以此语做了最后的总结,将儒家排除在“治国良方”之外,却又没有牵连其他学说。

唔,也是很机灵了。

张嫣二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一时间脸颊胀得通红。

张婉:“……女公子高见。”

张嫣:“……”

哼!

徐镜得意洋洋:人蠢,就得多读书!

萧虞带着白冲出了偏厅,便回了鹰扬殿的书房。

“你觉得,她们谁会赢?”萧虞边走边问。

白冲脸上露出愤然之色:“属下认为,谁会赢并不重要,世子都不该轻易饶恕了那张氏女!”

他的意思,萧虞自然明白。

她如今谋求的,是至尊之位,而任何一点儿瑕疵都可能成为失败的因由。

更何况,自古而今,“声望”本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虽不是钱财,很多时候,却比钱财更管用它并不是兵权,很多时候,又可以兵不刃血它亦不是权力,却是巩固自身权力必不可少的东西。

张氏姐妹的举动,无异是大大触动了萧虞身边这些追随者的神经。

白冲原以为,即便世子宽宏,可到底年少气盛,这两人见了世子,一顿责罚在所难免,也就没多说什么。

可谁曾想,世子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让他如何能忍?

萧虞道:“不过区区小事而已,根本无关痛痒。若二人乃是庸碌之辈,孤根本无需动手,她们自然泯然一生。只是如今看来,这张家二女确有几分天赋与急智,孤却有些舍不得了。”

当然,对萧虞来说,天赋与急智不算什么,这种人她见多了,根本不稀罕。关键是胆大和有意思啊!

对于她的这种想法,一直对自家世子崇敬不已的白冲却是丝毫不知,只是满心感佩道:“世子雅量!”

萧虞笑着摇了摇头。

非是她真的有多么宽宏大量,而是她比白冲更清楚:声望这种东西,不过是个不能自主的小姑娘,上位着只要手段得当,便可轻易操控。

更有甚者,根本无需上位者动手。只要她的实力足够,自会有无数人自动自发地为她堆积声望。

所以,对于张氏姐妹的举动,若她们身具才干,萧虞自然一笑而过,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可若是她们无才无德……

呵呵,到时候,她们就会知晓,威逼王世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罪过了!

进了书房,萧虞便看见了桌案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摞请柬。

白冲道:“这都是最近几天的,属下已经筛选过了,不必要的那些已经剔了出去。”

“那还剩这么多?”萧虞随手拿起一张翻了翻,啧啧撇嘴道,“这京城的人可真有闲情逸致。哟,海棠宴,这时节还有海棠?”

那张请柬以大红为底色,上面撒了金粉,并用掺了金粉的浓墨勾勒出了几朵垂丝海棠,浓艳又不庸俗。

白冲道:“大约是特意在暖房里培育出来的。这些都是年后的宴会,世子年前已因着瑞王世子耽搁了许久,不若挑拣几份,属下替世子写了回帖。待过完年,世子也走动走动,松快一下。顺便,也让帝都中人见识一下世子的风采。”

省得那群没见识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毅王世子宽宏大量、宁王世子淡泊洒脱的。

萧虞想了想,笑道:“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会儿也没别的事,萧虞索性便坐到桌案之后,一份一份地翻起了请柬。

这不翻还好,一翻下来才发现,跟帝都这些人家的请柬比起来,他们燕王府的请柬也太过单调了些,也太过寒酸了些!

听着自家世子的感叹声,白冲很想翻个白眼:是这么比的吗?王府发的请柬,哪怕就是一张草纸,那也比别人家的金叶子贵重百倍!更何况,燕王府请柬的底图可是请当代书画大家设计绘制的,那些金粉呐、银丝啊什么的,哪里比得上?

不过,若是感叹一番能让世子高兴的话,那就随世子的意吧!

待萧虞将两摞请柬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她喝了口新换的热羊乳,终于想起了承运殿那三个:“承运殿那边,有结果了吗?”

白冲道:“方才有小厮过来了一趟,说是徐女公子已经趾高气昂地出了承运殿,这会儿大概是在鹰扬殿的前厅等候世子传召。”

至于张嫣二人,没有萧虞的吩咐,她们自然是不敢胡乱走动的。

萧虞笑了:“这么说,是阿镜赢了?”

白冲便道:“连一个八岁稚子都辩不过,留着怕也只会给世子添乱,不若属下去打发了她们?”

萧虞却道:“阿镜虽年幼,却不可以常理度之。再则她家学渊源,本身又勤奋刻苦,张氏女比不上她,也是孤意料之中。”

“走吧,”她起身道,“去前厅见见阿镜,听她怎么说。”

“是。”白冲应了,心道:还能怎么说?徐女公子分明就不喜欢这两个与她挤门客之位的人,如今二人又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如何会有好话?

可事实却大大地出乎了白冲的意料之外。

听萧虞询问考核的结果,徐镜的回答却很中肯:“二人虽学识浅薄了些,但那张嫣颇有急智。张婉比之其妹虽木讷了些,性子却很稳重。总体来说,不会是吃白饭的。”

徐女公子就是这么现实,最后一句才是她的重点。

余光瞥见白冲略显诧异的眼神,徐镜不满地质问:“白书吏,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那种只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局的人吗?”

她小小一个人儿,脸颊粉嫩嫩肉嘟嘟的,看起来尤其稚嫩。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似个大人一般,有理有据。

这种反差,委实太萌。萧虞一个忍不住便再次上手,在她脸上揉捏了一通。

白冲也搓了搓手指,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却是想着:待局势稳定了,便央世子将妻子也调入京中,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儿。到时候,我就可以……

他正自yy,却被徐镜的质问打断:“白书吏,你倒是说啊,我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吗?”

却是徐镜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脸从萧虞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心头郁气,又不好朝萧虞发作,便将矛头对准了池鱼白冲。

白冲:“……”

啪!叫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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