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徐镜又分别向萧楠展示了针刑、蜜刑和笑刑都是萧楠闻所未闻的刑罚让她大开眼界之余也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丫头心声惧意。
这几种刑罚展示完,外面天也黑了。
萧虞道:“今日便到这里吧。”
几人回到大理寺前堂,净了手,萧虞便领着萧楠告辞了。
待出了大理寺的们,萧楠才小声问道:“姑母咱们明日还来吗?”
“先不来了”萧虞看了她一眼,问道“今日有何收货?”
这种长辈考校晚辈的的语气,是萧楠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让她不由眼眶一热。
仔细想想似乎无论是母亲还是待她如亲女的荣国公叔父都不曾正儿八经地考校过她。
母亲自父亲去世她承爵之后便深居简出,日日与佛像、佛经为办。她就算有什么事去问,母亲也从来都是让她去问夙叔。
而夙叔对她,宠爱是宠爱她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是缺了几分严厉。
她已经有了慈母了便不需要再来一个慈父!
她低头掩饰住自己泪意,假做欢快地说:“原来,刑罚一道,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可真是大开眼界!”
萧虞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东西,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收货?”
“啊?”萧楠懵了。
萧虞叹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萧楠心头一慌,急忙行了大礼:“还请姑母赐教!”
“到底还算谦逊。”萧虞笑了笑,问道,“今日你既礼遇了那两个小吏,为何不礼遇到底?”
萧楠不以为意:“不过两个衙役而已,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那不屑一顾的态度,让萧虞心头一梗,真想撒手不管了!
但到底是自家的小辈,总不能放任萧夙养废了去。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栓马的地方。阿青已经回来了,和萧楠的亲随一起,将两人的坐骑牵了过来。
萧虞道:“今日便宿在我府上吧。”
“是。”萧楠乖乖地应了,打发了一个随从回去向母亲报了平安。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慢悠悠地走着,萧虞将其中利弊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你要记住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
萧楠已经呆住了。
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从来没有。
“阿楠受教了!”萧楠在马上行了个礼,心头一片慌乱。
她知道的,她不该怀疑荣国公叔父的用心,可他既然那么疼爱自己,却为何从不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往日里,是不是有许多人都在暗地里嘲笑她行事不当?
此时此刻,她下意识地便向自己认为可以依靠的人求助。
“姑母,我是不是很傻?”
萧虞调侃道:“知道自己傻,那就还没傻到家。”
“姑母!”萧楠有些羞恼,脸颊胀得通红。
“好了,不逗你了。”萧虞正色道,“我只能告诉你,咱们家世世代代又聪明又漂亮,没一个傻的。你只是见识少而已!”
虽然她是在群夸,可被包括在内的萧楠还是有些羞涩,局促道:“姑母,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吧?”
“怎么会呢?”萧虞诧异地问,“你觉得,你瑞王世子叔父不漂亮吗?”
萧楠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萧樗那张清俊绝伦的脸,不得不点头承认:“挺漂亮的。”
“那你觉得,你毅王世子叔父不漂亮吗?”
萧楠又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萧辟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只得再次点头:“很漂亮。”
虽然觉得用漂亮形容男孩子挺维和的,但要说这俩人不漂亮,萧楠觉得,她的良心肯定会痛的!
“那不就结了。”萧虞一槌定音。
萧楠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果断转移了话题,满是羡慕地看着萧虞的坐骑:“姑母这匹马,起码得一万两银子吧?”
萧虞失笑道:“你对这个倒是懂得多!”
她这匹踏火麒麟,当初路过马市时被人拦下,张口的确是要给一万两。只是,她肯定不会卖就是了。
萧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平日里也无事,功夫就都下在玩乐上了。”
赛马、赌马,自然要会相马。这些自然都是玩乐的功夫。
其实,便是玩乐,能玩的精了,也是一种本事,萧虞自己都是个少年人,从来不觉得玩乐便是不务正业。
只是,她如今正一门心思把萧楠往正途上引,自然不会鼓励她玩乐。
“我这马可不是买的,而是自己从草原上套回来的!”萧虞得意洋洋,炫耀之色甚浓。
萧楠又是崇拜又是羡慕地说:“要是我也能到草原上套马就好了。”
“这又有何不可?”萧虞鼓励道,“只要你日后能上了战场,还怕没机会驰骋草原吗?”
萧楠眼睛一亮:“我也能上战场吗?”她从前可是从没想过的。
一句话问出口,她便想起来,眼前这位姑母可是燕王世子,而燕王府可是掌握着整个大晋北方边境的防御。
她如小狗儿一般往萧虞身边凑了凑,正要觍着脸求她,身下的马儿却突然往旁边让了让。她没防备,一个撅挒,险些被甩下来。
急忙抚摸着马儿的脖颈安抚,萧楠不解:“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萧虞笑道,“我的麒麟儿可是马中之王,你这马儿可不敢凑近!”
萧楠气恼地拽了拽马儿的鬃毛,却又舍不得下重手,轻斥道:“你可真没出息!”
“好了,好了,”萧虞劝道,“马见了马王,怕也是正常的。”
萧楠这才又想起了正事,赔笑道:“姑母,您能不能给侄儿一封荐书,让侄儿到战场上历练历练啊?”
萧虞瞥了她一眼,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
不过,她的目的也是这个,自然不会拒绝:“可以是可以,不过嘛”她拉长了声音,却又不说完,勾得萧楠心里痒痒。
“不过什么?姑母,您就告诉我吧!”
见她那么诚恳,萧虞便大发慈悲:“你只要把孙子兵法给学透了,我就荐了你去。”
“啊?”萧楠一下子就垮了脸。
虽然在碧水书院的时候,武经七书都是学过的,不过那时候学的都浅显,离学透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萧楠的不学无术可不是说说而已,离了碧水书院这么多年,她唯一还能背得滚瓜烂熟的,就只剩大晋律法了。
萧虞脸色一沉,不满道:“怎么?若是你连孙子兵法都不通,我安排你去干嘛?做个小兵?就算你愿意,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萧楠一惊,硬着头皮道:“姑母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这还差不多!”萧虞满意了,又叮嘱道,“也别忘了习武。”
“不忘,不忘!”在萧楠看来,比起读书,习武可是容易多了。
不多时,两人已回到了城西王府。萧虞吩咐人先带萧楠下去休息,便只身来到了南苑。
这个时候,南苑的甲士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吃饭呢。看见萧虞,都亲切而崇敬地打招呼。
“大家都辛苦了!”萧虞回应了众人,抬头看了看校场上还在跑步的几个人,问端着碗迎上来的萧璇,“阿旋哥,这几个怎么样?”
原来,那几个人正是萧虞让阿青带回来的宗室子弟。
“不怎么样,”萧璇撇了撇嘴,“连刚入营的小姑娘都比他们强!”
“这样啊,”萧虞蹙眉,“这可有的磨了。先让他们集合。”
萧璇将饭碗递给萧虞的随从,从腰间掏出一只木哨子,吹了一下,尖锐的声音立时传遍整个校场。
那几个人已经跑的有些木愣了,听见哨子声,又迈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这是让集合呢!
心头一喜,几人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腿集中到了萧璇面前,倒是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
“唔,还不错。”萧虞点头赞许了一句。
那几个人却是浑身一抖,惊恐地看向萧虞,却是才发现这煞星来了。
话说,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不就是因为惹了这个大煞星吗?
可是,今天这一下午,萧璇已经很好地教会了他们,什么叫做“闭嘴”,这会儿愣是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萧虞温和一笑,明明华美端丽,在他们眼中却如魔鬼一般。而她说出的话,却比魔鬼更可怕:“再过几日,便要到每年一度的吏部考核时间了。你们要是不能从这儿出去,自然是参加不成的。你们知道的,咱们宗室子弟是没有延期这项特权的。”
所谓延期,就是因参加考核之人因特殊情况不能按时参加,便向吏部的考核官员递交申请,可将考核时间拖后七日。
但太祖皇帝有过明确规定,凡宗室子弟,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逃避考核!
所以说,便是不学无术如萧楠,大晋律法也是时常温习,背得滚瓜烂熟的。
因而,听见“考核”二子,几人皆露出焦急之色。
萧虞道:“你们放心,孤的要求不高,只要达到了入门水平,孤就放你们出去考试。”
她说的轻松,几人却没有一个露出轻松之色的。
盖因这个入门水平究竟是个什么水平,萧璇已经和他们普及过了。
好遥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