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了燕王世子遇袭之事南山猎场之内有些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因此事受了牵连。这后半个的围猎可以说是草草便结束了。
原本说好的名列前茅者有赏,但此时没心情想这事,其他人也不敢提也就不了了之了。这让不少做了充足准备只为在此次围猎中令至尊刮目相看的人心头暗恨。
这些人自然是不敢怨恨至尊的,也不敢埋怨燕王世子便把一腔恨意都留给了此次的幕后凶手。
因此一行人回京之后都明里暗里地盯着案情的进展盼望宁王世子能早日破案,让他们看看究竟是谁坏了他们的好事!
萧虞从长兴宫里出来领着一众随从护卫,压着许多猎物和简单处理过的毛皮一路浩浩荡荡地返回了燕王府。
一路上,她都在和阿青商议:“这次孤能赢了阿樗堂兄二表哥他们功不可没孤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你看这些东西该如何分配?”
阿青心里早已有了腹案此时不急不缓地答道:“众位公子家中并不缺肉食这些猎物略分些给他们给家中不曾前往南山的亲眷尝尝鲜也就是了。倒是这些毛皮在咱们北疆虽不值什么但在帝都却有价高千金的。世子留下几件孝敬至尊与大王,剩下的,都分与诸位公子也就是了。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言之有理。”萧虞听得连连点头,觉得阿青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便笑道,“把你留在孤身边做个侍从,还真是屈才了!”
阿青也不惶恐,笑问道:“世子莫不是又遇见了什么妙人儿,嫌弃阿青碍眼了?”
“得得得,孤还不敢说你了!”萧虞连连投降,两人相视一笑,一路其乐融融地往回走。
但走到王府正门口,萧虞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你去看看,门口石狮子旁窝的那一团,是不是顾家小公子?”萧虞扬鞭指了指那眼熟的一团,示意阿青过去看看。
王府的侧门早开了,就等着迎接世子归府。可萧璇带着府中留守的一干人等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招见了世子一行,却见世子停在原处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于长史疑惑地问了一句。
萧璇倒是知道,朝着正门努了努嘴,道:“喏,看哪儿。”
“什么呀?”于长史常年伏案,老眼昏花,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一团,根本就瞅不清那是个人形。
萧璇道:“上次到咱门口闹事的那个。”
“闹事?”于长史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有这么回事,不由哭笑不得,“原来是他。这还真是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只是他就不明白了,京城里又不止他们家一个王世子,这顾家小公子怎么就赖上他们家世子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青独自策马过来了。路过侧门的时候,阿青并没有停顿,只是对几人点头示意之后,便径自到了石狮子旁,这才勒住了马缰,翻身下马。
窝在石狮子旁的一团感觉道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影,这才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挡了自己光的人。
那张脸,不是顾小公子顾戍又是何人?
“你是……”他脸上一阵迷茫,继而便又惊又喜,“你是阿青姑娘!世子回来了,对不对?”他手忙脚乱地扶着石狮子起身,拉着阿青问道,“世子呢,世子在哪儿?”
阿青嘴角一抽,反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为了向世子表现我的诚意呀!”顾戍眼睛亮晶晶的,委屈巴巴地鼓了鼓脸颊,“我可是好不容易从青藤山跑出来的!”
大姐真是太可恶了,把他送到青藤山的别庄也就罢了,还特别交代爹娘看好他。更过分的是,这此南山围猎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也不让他去!
要是他去了南山,不就能早早地见到世子了吗?
阿青不忍直视地说:“顾小公子,我们世子很忙的,你就别给世子添麻烦了吧。”
“什么叫添麻烦?我是要投奔世子!”顾戍瞪着她,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之情。
阿青懒得理他,直接就说:“在下这就带人送公子回去。”说完,不顾顾戍的挣扎,回身便对萧璇道,“璇公子,劳烦借属下几个人,让属下送顾公子归家。”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顾戍转身就跑,一转眼看见不远处的萧虞,立时眼睛一亮,欢喜地呼喊着跑过去,“世子,世子,我是来投奔你的,我很有用的,世子千万别让他们把我送回去!”
阿青一个不查,竟真让他越过了自己跑到了萧虞身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急忙追了上去。
还好萧虞他们的坐骑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要不然,他一阵风似地跑过来,必然令马儿受惊,伤了他怕还是轻的。
萧虞叹了一声,拉着缰绳让马儿挪了挪,避开了顾戍抱马腿的举动,厉声道:“老实点!”
顾戍令行禁止,立时便停止了有些癫狂的举动,手脚僵直地站在了原地。
萧虞吩咐阿青:“你先带他们回府,把东西分好,命人给他们送去,这些野味都送到南苑去。”
待阿青领命而去,她才低头问顾戍:“不知顾小公子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顾戍道:“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投奔世子的。我要做世子的门客,为世子排忧解难!”他说的自信满满,就仿佛做门客对他来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萧虞忍不住笑了起来。
整个帝都谁人不知,齐国公家的小公子顾戍,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之所以有许多人家的女公子会向齐国公府求娶小公子,不过是因着老齐国公夫人连生了两对龙凤胎而已。
排除这些传言不说,萧虞也见过这顾小公子几回,这人说话做事全无章法不说,性子还特别跳脱,半点儿也不稳重。
王府里是养了许多门客,但哪怕这些门客里有鸡鸣狗盗之辈,那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而顾小公子会什么,吃喝玩乐吗?
很显然,顾戍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轻蔑的嘲笑了。他心里自然不是不气恼,但他也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自己的。而且,他从前也的确是不学无术。
但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世子岂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听见这番话,萧虞秀眉微挑,觉得就凭他能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番话来,她就该给人一个机会。
“那行,顾小公子且随孤入府详谈吧。”
顾戍松了一口气:这回终于能进门了!
萧虞让人把他引到了承运殿的偏殿,便先带着萧璇与于长史回了书房,交流了一下这段时间双方的情报。
“听说,你在猎场遇袭了?”萧璇开门见山地问。
“不错。”萧虞点了点头,“我还得了两张老虎皮子呢!回头待硝制好了,一张进给至尊,另一张就送回北疆给父亲。”
见她这样不在意,萧璇气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伤哪了?”
萧虞活动了一下肩膀,眨眼笑道:“这不是已经好了吗?”
这么明显的敷衍,萧璇如何看不出来?但她真不想说,萧璇也没办法,只能气得直喘粗气。
“好了,世子与公子也莫要再纠结这个了,还是先弄清楚幕后主使才是重中之重。”于长史连忙替两人打圆场。
萧虞顺势道:“对呀,还是找凶手更重要。”
萧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问道:“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萧虞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在萧璇瞪着眼睛又要发飙的时候,她连忙自救,“不过,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了。”
萧璇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倾身问道:“是谁?”
萧虞道:“这个,我先前也与阿琛堂姐讨论过了,这件事表面上是成国公主使,其中却又有荣国公的影子。”
“怪不得呢。”萧璇呢喃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萧虞问道。
萧璇道:“怪不得宁王世子一回京,便将成国公关到了宗人府。先前成国公不是跟你走的挺近嘛,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听说她被关到了宗人府,便着人打探了一下因由。没想到,宁王世子的手段那样高,我什么也没探出来。”
这事萧虞早有预料,此时听了也不惊讶,只是问道:“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已经放出来了。”萧璇嗤笑了一声,“成国公老夫人,也就是咱们那个深居简出的堂嫂,身患重疾,昏迷中还不断呼喊女儿的名字。宁王世子就算再不通情理,大家都是亲戚,遇到这种情况,也得放人家回去母女团聚呀!”
萧虞蹙眉:“去南山之前不是就说病了吗?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好利索?”
“你别急呀,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萧璇冲她挑眉一笑,道,“这成国公仿佛是不大乐意从宗人府出去,亲自入宫请了两个太医给母亲诊治。待三五天后,病情稳定了,她便自己又回宗人府了。可是,她才刚进去一天,咱们那位堂嫂,就又旧疾复发了。”
萧虞听得愣神,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他们母女感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