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片几乎占据了半个庄园的紫色花海,他们也能够体会到封堰对韩昭昭的爱意是有多么的深。
“后悔吗?”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出现在银发男人的耳侧,溥和璧没有转头,但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位于紫色花海之中的秋千上。
男人眼神深处带着淡淡的忧伤,不太明显,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他在心中问自己:后悔吗?
当然。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后悔也没有可以轮转的机会。
溥和璧这才将视线慢慢移到出声的男人身上:“后悔又能如何。”
他反问:“你后悔了吗?”
当然,若是当初没有意气行事,他和昭昭之间应该会有一场完美的初见,一切的悲剧都是他过于自负的心态所导致的,他没有理由怪罪于旁人,因为现在的结局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两个男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们的周围都是想要与之结交的权贵商贾,但没人敢上前触两人的霉头。
他们不是网络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关于韩昭昭和溥和璧、邢烨霖之间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途径来获取这一切消息。
只是没想到当年的一切恩怨情仇,最后全部都交付给了一个凭借个人之力一手统治了整个联邦的人。
也不知道该说封堰厉害,还是该说韩昭昭厉害。
不过这些事情都被他们深埋在了心中,就算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或许都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这里面的大人物,可不是他们一个普普通通的权贵商贾能够得罪得起的。
一晴如洗的天幕忽地暗了下来,随着耳畔传来的呼啸声,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们都仰起头来。
只见悬浮车乌压压地停了一大片,庞大的数量挡住了天空照射下来的太阳。
由悬浮车组成的仪仗队,绵延数里,连许多并没有受邀参加这次婚礼的人都看见了那铺天盖地的场面,无数人不为之惊叹。
韩昭昭的粉丝数量极多,得知她的婚礼,不少粉丝都自费为她准备了新婚礼物,几乎大街上的告示牌都是她与封堰两人的照片。
“天作之合,这么盛大的场面也是难得一见。”
三人中最看的看的还要数颜锦,看着满天遍地的悬浮车,他轻轻吐出了这句话,自然引来了其余两个男人的冷漠视线。
颜锦并不在乎,对他而言,昭昭是救了他的人,他没有机会成为相伴昭昭一生的人,但他却可以成为昭昭一生的挚交好友,这可比另外两个人好了太多了。
悬浮车从空中落下,位于首位的悬浮车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门,一身纯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首先出现在了宾客们的面前。
平日里总是淡漠的表情此时却带了抹浅笑,男人弯下腰对着半开的悬浮车伸出手。
封堰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他伸出手:“昭昭,你愿意和我走吗?”
随即一只雪白如玉的纤手落在了封堰的掌心,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女那清雅的嗓音:“好。”
韩昭昭轻轻应了一声,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幻觉,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而从今天起,他就要成为封堰的夫人了,以后他们就会有他们自己的小家了。
牵着封堰的手,韩昭昭从悬浮车里走了出来,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说是人间绝色,大概也莫过于此了。
踏上花路,韩家几人含泪将他们的宝贝交到了ling一个人的手中。
“小堰,以后昭昭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相信也不会让我操心。”经过那天晚上的彻夜谈话,韩青公爵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莉娜夫人更是感性,她的眼里含着水光,在大喜的日子却强忍着没让那滴泪落下来:“昭昭,不管今后如何,韩家依旧是你的家,一定要记得多回家看看。”
韩家的三个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今日是他们最宠爱的妹妹的婚礼,他们自然也要开开心心的。
行完婚礼,夜终于悄悄来临,在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后,这对新婚夫妻略显局促地坐在了布置成鲜红色的卧室里面。
屋内的摆设都被换成了喜庆的颜色,在这特殊的一天,红色让本就暧昧的气氛更添上了几分颜色。
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流水声,坐在床铺上的少女此时显得是那般坐立不安,满屋的红色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心也像是含了蜜钱一般甜蜜。
直到封堰裹着白色的浴巾出来,韩昭昭再也忍受不住从心底传来的羞涩之感,她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耳边预料之中的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灯光在她的眼前熄灭,忽如其来的黑暗让她不适地闭上了眼睛,男人的身躯火热,环在她腰间的双臂牢牢将她圈在了怀中。
她看不见封堰脸上的神情,但当那柔软炽热的唇瓣一点点攻占她的领地,她不觉陷落了下去。
一股电流沿着两人交叠地地方密密麻麻传遍四肢百骸,她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将自己深深埋在了封堰的颈窝。
呼吸再次被堵住,她的心也炽热起来。
红帐暖香,渐高渐低的呢喃也不知响彻在了谁的心尖。
夜里,男人浅淡的眸色孕育了不知名的黑暗,他看着怀中的少女,渐渐露出了一个餍足的笑容。
危险至极。
这一晚对封堰来说并不平静,他仿佛陷进了一场梦,一场异域空间的梦。
梦里依旧有他,还有他的昭昭,不过那时的他们却不似现在这般。
他认识昭昭,而昭昭并不认识他。
看到这里,胸腔中的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攥在手心,她看着她在那人的对待之下伤心落泪,他看着韩家一点点被逼到绝路。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是手握联邦大权的封议长,而是一个置身于研究院的封院长。
身为研究院院长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一切的担忧绝望都被那人用强硬的手段压了下来,而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却在一场雪夜中骤然离世。
封堰的泪都落在了心尖,他用尽全力想要将那躺在雪地的金发少女扶起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挽回的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正好是昭昭的前世,而他在前世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切的变故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昭昭会对溥和璧避之不及,为什么昭昭明明是个温室里长大的花骨朵,却不时露出只有黑暗中长大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也正好是这一切,让昭昭忽然开始远离那人,即便那人今生没有犯下前世的罪过,但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心痛到麻木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
在韩家迅速落败后,梦中的男人天天将自己埋在了实验室中,看着那串实验数据,封堰的心中生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但真的看见那只熟悉的小猫咪出现在他的眼前时,封堰感觉一切都不是意外,这确实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梦渐渐散去,睁眼的时候男人的眼底还是泛着血丝,少女的低喃出现在他的耳边,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脊。
视线炽热浓烈,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儿拆吃入腹。
熟悉的暖香从少女的身上传来,封堰垂下眸子,缓缓在少女的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吻并不重,没有得到韩昭昭的任何回应,但男人却满足地笑了起来。
还好,现在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而他,早就替代了溥和璧的存在。
韩昭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旁的男人却依旧睡着,牢牢地将她圈在了怀中。
身上并没有黏腻湿热的感觉,看来在她睡着之后阿堰还替她梳洗了一番。
韩昭昭脸颊泛红,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俊脸,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阿堰真是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好看的少年,在床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韩昭昭不禁红了脸颊恨不得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埋在被子里面。
那么羞耻的举动都被阿堰看见了,以后她还怎么面对阿堰呢。
“别闹。”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封堰显然还没睡醒,声音里面还带上了一丝暗哑。
“我没有闹。”这声音落到韩昭昭的耳中却让少女的脸蛋更加红,她感觉搂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原本就贴合在一起的身体更加贴近,这也让她感受到了腿间那抹无法忽视的炽热。
她再次将自己埋在了被窝之中,在那道威胁之下,困意渐渐来袭,昨日的疲惫似乎重新席卷而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韩昭昭闭上了眼睛,她眼中睡着的封堰却睁开了双眸,浅蓝色的眼睛里面带着旁人无可忽视的爱意。
他没有再去逗弄少女,只轻轻拨弄了少女的额发,这才轻身下了床。
韩昭昭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平日午餐的时间,封堰已经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居家服,头发未加打理,零散的碎发让他少了一分冷峻,填了一份温柔。
他手里端着一个雪白的银边瓷碗,看着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将人扶了起来。
少女唇色淡淡,显得有几分苍白,似乎是昨夜劳累过度导致的。
封堰抿了抿唇瓣,眉头微皱,声音带了一丝自责:“昨晚都是我不好。”
昭昭的味道自是极好,在极致的诱惑之下,一向冷静的封堰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热度。
韩昭昭听得红了耳尖,却还是柔声道:“没关系。”
这声音一出来,不仅韩昭昭愣了,就连封堰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倒不是其它,而是少女的依旧好听,却填上了一份嘶哑之感,就连说话的时候,韩昭昭甚至感觉到咽喉之处传来了一股燥热的疼痛。
韩昭昭还未表态,封堰却首先低下了头,他眉目之间含着自责,将手中的白瓷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蹲在床边仰头看着床铺之上的人,将自己放在了泥里:“昭昭,对不起。”
韩昭昭虽然脸红,但还是忍住浑身的不适,安抚面前奄哒哒的小狗崽:“下次注意就好。”
封堰的眼睛里面重新带上了光亮,昨夜如花瓣般绽放的少女让他失去节制,一夜疯狂过去,心疼的人却还是他。
韩昭昭为男人的开罪并没有让封堰心中感到好受,他默默地将搁在桌子上的白瓷碗端了起来,用汤匙搅动清粥,放在嘴边吹凉了后才递到少女的唇边。
“昭昭,张嘴。”
累了一夜,醒来之时已是午餐时刻,韩昭昭是有些饿了,她并不想让男人喂她,但看着那双带着祈求的双眸,她知道凑过去,方便封堰一勺一勺将清粥喂进他的嘴里。
吃完饭,封堰去厨房收拾餐具的功夫,韩昭昭终于起身下床将自己收拾整齐,今天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民政局。
为了挑选一个好日子,两人婚礼前夕并未领证,而今天恰好就是一家人选定的好日子。
刚将润唇膏涂在略微有些干涩的唇瓣之上,从厨房回来的封堰就进入了房间之中。
男人径直来到了主卧的衣帽间,不知从哪翻出了一个盒子,双眸亮晶晶地看着韩昭昭:“昭昭,可以穿这件去吗?”
在封堰期待的眼神之间,韩昭昭接过盒子,将盒子之中装着的衣服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极其漂亮的乳白色长裙,只看了一眼,韩昭昭就被这件漂亮的衣服迷住了眼,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而这件衣服恰恰住在了她的审美点之上。
“喜欢吗?”封堰的声音自耳侧响起,韩昭昭微微抬头就撞入了封堰的眼睛之中。
少女精致的眉眼浅浅弯起,声音都带上了蜜意:“喜欢。”
只要是阿堰送的,她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