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今日。
江苍带上五十二名执法护卫弟子,三十名药堂弟子,携带丹药、矿石、等物件,百余人从宗门出来,一路西北行,没有任何耽搁。
再经过一番赶路。
拍卖的东西等物件有马车拉着,也不算是太慢。
走走停停,偶尔修整一下马车,紧固一下货物。
五万多里的路程。
江苍等人耗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来到了一处名为叶城的地域。
且时至今日。
初夏的季节落下,朦胧有白云遮掩的太阳在空中挂着,上午十一时。
江苍带着众人,赶着马车来到叶城官道上的时候,感受四周,还发现这天气也算不得炎热,反而伴随着一阵微风吹来,有些星许凉意。
若不是附近林内不时响起的蝉鸣。
这个世界的夏季,真如现世界内的入春一样,温度正好事宜。
但这个都是小事。
自己早已对这寻常温度冷热不惧,算不得什么影响。
别说二十来度,就算是四十来度的火辣太阳当空照着,自己穿着棉衣都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被人家说一声傻。
包括跟在自己身后的众多药堂弟子,哪怕是他们多数身为后天,可一路推车、赶马,也没有任何出汗的迹象。
先天的执法弟子就更不用说了,小周天自成,和自己一样。
武者就是这般,真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早已寒暑不侵,算是最明显也是最平常的付出得到回报。
但走至城边。
江苍朝城门口望去,看到这个世界内的寻常人,夏季也是穿着长袖布衣打扮,和古时差不多,好像都不热。
皆因除了天气原因以外,他们衣服也有问题,长衫跨腿、两袖亦能透风,当然不热。
可来往城前的一些行人,也有短衫、短襟打扮,种类齐全。
总归一句话。
这里是附近百县、以及三个中等宗门的交界处。
说不得上有大城里的繁华,可也是热闹一片,来往都是文人、农夫、苦力,行商、还有不少武者。
不过,也正是偏境大城,这里来往的武者境界要稍微低上一些。
江苍看来看去,看到过往的武者们基本都是普通境界,高一点的也就是才入后天。
因为附近的三个宗门、宗主,也仅仅只是先天圆满,或是才入宗师。
这样的城市,说繁华,也是不关于顶尖武者的繁华。
说不繁华,来往又都是行人,人气满满,相当热闹。
“江管事”
等来到城前。
旁边随行的一位药堂弟子上前几步,抱拳一礼,指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这里就是叶城,归古师弟掌管,且他去年还没有领到年奉,我们来此一行,除了把丹药卖给附近的宗门、家族以外,也是过来给古师弟送去年的年奉。”
“此地偏远。”江苍深以为然的点头,回礼道:“药堂内的账簿明细,一笔一划的勾勒清楚,我如今尚身为药堂管事,知晓这些事情。本是想过些时日送来,如今一行正行至西北域,倒也凑巧,亲自给他带来了。”
江苍说着,拿出了口袋内的一瓶丹药,笑道:“多谢师兄提醒。”
“江管事言重了。”药堂慌忙抱拳,“是我多言了”
“哪有什么多言不多言。”江苍摇头,带着众人接着朝前走,“百密也总有一疏,说不得哪天我就忘了,要不是师兄提醒,咱们就白跑一趟。带着这些多丹药,却没有给自家的师兄弟们留着几颗。”
“哈哈”众人一笑,刚才或许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散,又如以往一样路上闲聊。
一时间。
众人气氛还是那么融洽。
可是旁边来往的行人等武者,瞧见了江苍等人的天阳宗服饰,是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过道,没有让江苍一行人如自己一般排队。
这不仅是此城、此州本就是天阳宗的,他们也是天阳宗的百姓,当让。
而是半年前的飞林宗灭门一事,在这段时间内是深深传开,让青州哪至于灵武大陆上的所有门派都得知,天阳宗如今已有轻松灭去一山大宗门的实力。
这是象征着天阳宗已经有了顶级门派的战力底蕴。
所缺的就是时间,让总门内的宗师强者再多一些,中高层一顶上,这不是顶级宗门,也是顶级宗门的牌面。
那这路,他们肯定要让,是对于强者发自内心的钦佩与惶恐,还有引以为傲的自豪。
就这还是他们不知道飞林宗的起因,都是出自于他们让路的江苍身上。
否则,这路会让的更远。
且同时。
江苍与众弟子见到前方行人散开,也是朝着四周让路的行人们一抱拳,就没有客气什么,向着城门口走去。
因为这次是公事,当有优待,显露出天阳宗的威势,以及正式。
若是平常,排队从南山那头排到北头,也没有哪位弟子会滥用职权,欺压哪位百姓。
“师兄”城门前的守卫弟子们见到江苍一行人走来,更是早早分站了两侧,让城门打开,没有任何阻拦。
要不是他们想着江苍等人的马车上或许有贵重物品,不让外人靠近,他们还会小跑着上前接过诸位师兄手里的活,帮忙一路推着。
“有劳。”江苍朝着几位守卫弟子一抱拳,接着带人朝城内走。
“不敢不敢”他们慌忙还礼,目送着江苍等人走入城内,才逐一站好原有岗位,又望向了此时才陷入讨论的众行人商客。
“听说飞林宗一日间被杀了十三万人”
众行人见到江苍等人入城,才谈论起这些事情,脑海中还想象着那血流成河的一幕。
虽然如今头顶有大太阳照着。
可是这些行人说起这些事情,还是面露震撼、身不在场,都有些后怕,凉意。
要知道十三万只蚂蚁平摊起来,都是密密麻麻、覆盖一片,更莫说大上万余倍的人。
真铺起来,是漫山遍野,如古时沙场,人头挨着人头,一眼望不到边。
这一场,确实把天阳宗的名声又打了出去,寻常百姓都知道了。
尤其众人话语间除了关于飞林宗被灭的事清以外,还有飞林宗确实该死的言论。
不仅仅是他们身为天阳宗的子民,肯定要向着自家宗门,更是飞林宗派人偷袭围杀的事情,本就是不对。
因为若是大宗们都这样乱来,天下间早就杀成一团了。
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想好好过着,可不想卷入这场战乱。
而城门处的守卫弟子们听到他们的言论,却是心里摇头不已,觉得当一个普通人确实是好,不知道大门派之间的博弈。
这个,是一个好事,无忧无虑,只用填饱肚子就行了。
不像是他们这些门派弟子,可是知道哪个门派不杀人?
只是人家做的干净,没有留下马脚罢了。
就像是他们天阳宗出去游历弟子们,有时候就会在哪个城内,或者哪处地域内无缘无故的不见,或身死,怎么查都差不到。
这要说没被人暗害,谁会相信?
说吃饭中毒的,那是骗鬼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确实一种福,起码不用担心自己行商的时候,被哪个大宗们的人盯上。
而守卫弟子心中想着,城外众人聊着,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起因,都是在刚进城内的那位师兄身上。
但他们虽然是不知道。
可是在城内城主府的古城主。
他是早几日就接到了宗门的来信,得知江苍、江管事要来了!
于是。
他今日听闻有护卫禀告,宗内的百余弟子来至,便赶忙出了城主府,向着城西边接去。
“快快快!”他在街上一边小跑着,也没有让人牵马,而是向着旁边的一位护卫道:“你去辰轩楼,向着良掌柜言告一声,准备好酒好菜,让他酒楼内今日不待客,损失的银子,让他们过几日来城主府算。”
“是”护卫看到城主这么着急,是转身领命,便要走。
但城主在他走之前又捞他一下,再次言告道:“我这次可是没和他开玩笑,让良掌柜可莫晚了这次是江管事来了!”
“江管事来了”护卫一愣,抬走就走了。
包括城主四周的官员,当听到城主说出江管事三字以后,也知道自家城主为什么这么着急相迎了。
归根结底,就是江苍这个名字,如今在宗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皆因他们知道这位名为江苍的管事,入宗才有一年,就从外门坐到了外门管事,又兼药堂管事、炼器堂库管,全是要职、重职。
时至如今,若是没人看出来江管事是被宗门众长老与宗主栽培了,那才是真的瞎子!
妄为了天阳宗的弟子身份。
更莫说宗门是为了江管事的事情,才会大动干戈,这目的不言而喻,是江苍的利益,已经代表了整个宗门,最少是将来的某殿长老!
“恭贺江管事亲临叶城!”
也在半路上。
城主接到江苍以后,上来别的不说,先来了一套溜须拍马,话语是没有任何重复。
就连他旁边的官员,都是一幅幅笑脸温暖的样子,来回接着追捧的话,就像是演练了千万遍,没有排练过,还真不能这么熟悉的接对。
因为不说江苍将来会不会是某殿长老,单说如今这药堂管事一职,可是比外门管事要大的多了,是管着他们这些城主、官员们的工资。
若是比方,得罪了外门管事,最多是城主、官员的身份没了,但还能在宗内待着,或者去做些其它的职务。
可是得罪了药堂管事,那江苍卡着他们的年奉,就是不发,或者晚点发,一卡、一拖、就是几年,他们还真的没办法。
回宗要吧,那是擅离职守。
飞鸽传新,或是找人通传,最后说来说去,这点小事,关于丹药的事,哪位长老都不会管,最后还是归药堂长老坐主。
那药堂长老是向着他们,还是向着自家的管事,这个不用多说了。
其实就是一句话,药堂管事看谁不顺眼,真的是想卡就卡,大手一挥,为所欲为。
这些城主若是想获得丹药,只能向着管事师兄们赔笑,或者出宗,亦或是吃外快。
但从古至今,药堂管事卡人的事,虽然不经常发生,可是也没有哪一位城主敢闹起来的。
无它。
他们能当城主,是证明门内也有人。
他们若是闹,就是给门内的人难堪,这能讨好?
要知道门内的人,也需要年奉,更是身在门内,和药堂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弄不好门内的人和药堂管事一合计,两个人一块搞他,那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不过。
江苍对于自家师兄弟们,还真没什么架子。
当听到城主说带自己去吃饭,那就吃饭吧。
一行人一块走着。
再等来到了那座城内最大的酒楼。
还真如城主之前所吩咐护卫的那样,酒楼内空空如也,门前站着四位伙计,陪笑着向来客说今日掌柜有事,拒绝来坐。
众多来吃饭的客人,倒是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者大闹一场,说起自己是谁谁谁,为什么不给吃饭。
这不是傻子,都知道今日酒楼内来贵客了,自己不一定能惹得起,也没必要死磕一家酒楼,招来麻烦事,甚至于是杀身之祸。
而江苍一行人走进酒楼,吃饭接风洗尘,这个是日常惯例。
自己早就习惯。
不就是喝酒嘛,这个好像没人比自己更在行。
如果有,让他站出来,江苍想看看他玩刀有没有自己在行。
也是一顿饭吃吃喝喝。
闲聊一遍。
等酒菜吃完。
回城主府内住着。
江苍也让城主放出消息,每过三年的天阳坊市要开了。
附近的宗门都可以来参加。
且也不仅限于武者,而是当地的豪绅、家族、散人,都可以来至。
只要拿出等价的宝物,或者金银,东西就能买来。
其实说白了,这天阳坊市和灵草门的程药商去风林城卖丹药的情况差不多。
只是天阳宗没有那么多丹药出货,造福境内的各大宗门,也就成了三年一开了。
可也是放出消息的这一天。
这日夜晚。
几位没休息的执法弟子正在一处院内闲聊,下着黑白棋时,却突然觉察院外传来一阵轻微脚步。
“有人?”
一位下棋弟子凝神,手持白子紧握,又与众人相视一眼,把目光望向了不远的院墙,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人,想要在天阳坊市的开幕前,来城主府内顺一点东西。
且没过几息。
嗒嗒一声,一名身穿黑衣的身影,就立于院墙之上,全身上下就露出了一双眼睛,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天阳宗的诸位兄台好本事”黑衣人见众人望来,是平静出声,又把面巾去掉,露出了一张粗狂的脸,看似是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深夜到访,还望诸位莫怪。”黑衣人赔笑,抱拳,“因在下有一件东西,要送江管事”
黑衣人笑说着,看似真没事情的时候,又突然抬袖一挥,有一抹刀光从他袖口中飞出!
而这几位执法弟子看到黑衣人取下面巾,本以为他看似和气,是来说什么事情,比如早些买点丹药,走个后门。
但这个刀光一闪,朝着院内打来,是要动手!
可随着咚的一声入木闷响。
府外的红漆柱子上多了一把坎进的飞刀,后面挂着黑绳絮,绑着一团纸信。
众弟子听到入木声响,瞧见了身边的飞刀书信以后,再转身朝墙壁上望。
那黑衣人不见了。
院外的脚步声也无法听闻,好似之前自己等人能听到响动,是他故意显露出来的。
“走了”下棋的弟子偏头,左右一思,向着身边的一位弟子道:“你去禀告江管事,剩下的师弟随我追上他!”
“是!”五位弟子领命。
“不用追了”
只是在众人准备追上的时候。
江苍不知何时来到院落门口处,望着想要追赶那人的众弟子。
“江管事”一位弟子见到,是把飞刀书信取下,前走几步递给了江苍,“刚才有一身穿黑衣之人来至,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要送于江管事我等正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无仇无怨。”江苍摇头,“他不想留,不想说,就让他走吧。”
话落。
江苍手掌一抹飞刀末端,书信打开,看到其上显露出了几行字迹,也是那人身份。
在下柳术,为星沙门门主。对江管事早有耳闻,钦佩不已。
而在一年前,我们星沙门发现了一件奇物,不知是何作用。
但想着此物出自于域外,料想此物非凡,便不敢带来城内交易,怕东西虽然出手,可往后被人惦记。
亦是在下今日才听闻江管事来叶城消息,奇物未带身侧。
于此
在下斗胆,有请江管事明日移贵步于城外,在下亲自带奇物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