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傅这多好的机会,冯师傅不参加下一场,江师傅有十天休息,可以养养伤势。”
赵少还想再劝,总感觉不放心,“但是您这一动,十天本就不多,还要再减去一天,加上等会万一动了伤口,九天都不一定”
“我体质好。”江苍不以为意的一摆手道:“给我七天时间养伤,就能不影响手上的功夫。赵少还是尽早安排吧,看看他们选的地在哪,咱们是怎么过去。”
“离得不远”赵少琢磨了一下,没有再说江苍伤口的事了,反而开始一边说起冯师傅他们安排的地方,又一边让人安排车子。
江苍听了听赵少说的地名,因为自己今天算是转了一上午,再听赵少一说,大致也知道了,冯师傅他们订的酒店离南郊不远。
这也是他们诚心请客喝茶,肯定选的地方离客人越近越好,以免有什么误会。
除此之外。
江苍还看到了赵少一个电话落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随着嗡嗡,有四人开着一辆奥迪过来院门口了。
“赵少,江师傅”
四人从车上一下来,就向着江苍二人问了声好,再进了院内,便站在了不大的纱网旁边,分站四角,开始看着江苍的药膳,防止小鸟叨走。
“走吧江师傅?”赵少从屋里把昨天从奔驰车上取下的手枪放到奥迪车中,又望了望时刻注意天空的四人,才向着车外的江苍道:“这安排可以吧?”
“比赵老板的柿子树还上心。”江苍笑着坐到了副驾驶,“估计赵老板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也会把我绑树上招呼柿子。”
江苍话落,身子往座椅上一靠,半卧的倾斜靠椅,下面还垫了一层真皮,八成这不用说,赵少的这辆车绝对被他整理过不少次。
说不定内部的零件,都被他找人给换了。
不然,这年头的汽车,还没有那么讲究舒适度,求得都是过硬质量。
也是老话说的,如果这年代的车不好,那真的是技术有限,实在没办法。
现在的车不够好,这可能是诚意有限,谁也不知道的事。
“江师傅,这车咋样?”
赵少看到江苍在打量自己的车子,也是生性好玩,炫耀一句道:“我哥找人托关系,花了五十多万给我配得。我又找朋友改装了一下,堪堪小百万!”
“确实不一样”江苍摸了摸座椅上的头枕套,触感有些沙沙的,算不上光滑,但既然在赵少的百万车里,那就不是便宜东西!
“这是貂皮吧?”江苍对这兽皮行业两眼一抹黑,只能想到貂皮好像很贵。
“是野狼皮。”赵少开车驶出村里,上了宽敞水泥路后,放慢车速,又拿起电话,
“我外省一个朋友爱狩猎,去年给我整了一张。您要是喜欢,我拐回头让他再整来一张新的,这旧的就不送了。”
赵少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望着江苍的外套道:“江师傅,这外套我可没穿过啊,是新的!”
“没那么讲究。”江苍摇了摇头,“别看我,看路。”
“我这开车技术您放心!”赵少自夸一句,但还是目光放在了马路上,又放下了电话,加快了油门,准备到冯师傅说的地方,再联系自己的朋友,约莫着给江师傅整张好兽皮。
而冯师傅安排的地方,距离这里四五分钟的车程。
约莫中午头刚到。
江苍二人就在一家中档酒楼门前停好了车子。
再一下车。
江苍看到那位冯师傅是真的诚意,就在酒楼门口等着,目光来回眺望。
“江师傅、赵少!”
这时,冯师傅见到江苍二人从车上走下,倒是笑着从门口走了过来,拱手道:“赵少换车了,刚才没认出来,有失远迎了!”
“没事。”赵少无所谓,还拿出了电话,准备联系他那位朋友,是真把这事放在了心坎里。
“客气了。”
而江苍望着这位冯师傅,观察了一下他的体质,还有他脸上的笑意、身材有些发福的样子,则是突然心里有些别扭,觉得这位冯师傅体质12太低不说,还总感觉这位冯师傅没了武者的那股狠劲!
如今,好似净剩下了阿谀奉承,贪生怕死!
难怪他几日后不敢和自己比试,说不定就是心劲泄了,胆子没了!
说实话。
同样身为武者的江苍,见到冯师傅这个样子以后就有些失望,是感叹这年头的武者已经开始没落了。
不止是现在。
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说不得这年头还有更多与自己一样的武师。
“多谢冯师傅相邀。”
江苍调整了一下心思,虽然已经感觉到冯师傅不是自己对手,更不是自己打死的那位黑狼对手,但还是很客气的抱拳一礼。
这是礼数,和实力无关。
随后。
闲聊几句。
江苍就在冯师傅慌忙还礼中,进了酒楼,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包房门前。
再一开门。
江苍看到里头面积不大,中间一张茶台,坐落着四张凳子。
张老板就在靠门边的位置坐着。
然而,他见到自己三人来了,倒是先和赵少客气几句,又和自己握了握手,就和赵少去外面吃饭了,把屋里留给了自己和冯师傅。
看得出来,张老板也是诚意十足,不管是等会自己与冯师傅打输打赢,都是自己二人的事情,想说就说,不想说,这事就烂到这家酒楼里。
“江师傅,请。”冯师傅见到二人离开,倒是没说武行的事,反而是泡泡茶,又聊了聊一些趣闻。
“冯师傅客气了。”江苍也没提起搭手一事,就权当喝茶闲聊的。
但等茶水一喝,大约三杯一过。
冯师傅看见江苍放下杯子,不让自己倒茶以后,倒是起身站在了屋内,抱拳一礼道,
“八极,冯宏。”
冯师傅说着,又笑着道:“江师傅茶水喝了,已经解了风尘,那咱们搭搭手?”
“成。”江苍起身,还礼,“鹰爪拳、江苍。”
“鹰爪翻子拳?”冯师傅听到这名字,倒是念叨了一句,心里又突然紧了一下,知道了江苍练得是什么拳种!
可是也正因为他听闻过这种拳术,所以才心里慌了一下,感觉自己不该说搭手的!
因为归根结底总结一句话,就是练这拳种的人都手狠!
和八卦掌手黑还是不一样的。
冯师傅虽然练得不精,但也算是博才多学,知道武行的人说八卦掌手黑,说的是八卦招式非常灵活、声东击西、指南打北!
例如,左边虚晃一掌,马上就能穿裆打人下面。
或者,一记不中,转身踩着步子走了。
可对手刚以为这人要跑,又是一记回马枪杀了回来!
而这一掌,很可能奔着对手的动脉、心口、裆部来的,虚虚实实,手就黑嘛!
但是,鹰爪拳练得是硬气功,大多配得都是铁布衫、铁砂掌,属于硬打、硬架,是实打实的手狠,说打哪里就打哪里,砸断你胳膊,也要把你眼珠子掏出来!
于是。
冯师傅就觉得,万一这位江师傅练的是硬气功,等会要是不留手了怎么办?
“正是鹰爪翻子拳。”江苍则是没那么多想法,示意拉开架子练吧?
但是冯师傅抱拳的姿势都没动,反而又多问一句道:“江师傅可是师从清末民族英雄鹰爪王陈子正先生家的后人?”
“冯师傅。”江苍再抱拳一礼,“您问的有些多了。”
“抱歉、抱歉!”冯师傅慌忙赔礼,感觉自己确实嘴快,问的有些唐突,自己和江师傅还不熟悉,哪有上来就问人家师承的?
道家还有三不问,一不问寿、二不问俗、三不问家常籍贯。
更别提什么都要留一手的拳师了。
“那请?”而江苍觉得该说的都说了,那剩下的就是手上见真章了,说不得这位冯师傅狠劲虽没,但是手上功夫还是有。
“请!”冯师傅则是调了调心神,来到了江苍的四米外站着,摆了一个拳法架子,好似等着江苍先出手,实则是摸不清江苍的底细,有些骑虎难下,想收回之前搭手的话。
“赐教。”而江苍看到人家都摆好了架子,像是等自己出手,那是顿时右脚后蹬一步,左脚在中途一踏,三米距离瞬过,左手成刀就向着冯师傅的头顶砸去!
呼
衣袖带动劲风响起。
冯师傅见到江苍打来,还算是底子沉稳,收了心神,双腿一屈,身子一矮,像是扎根在地面一样,一条胳膊向内,用手肘朝头顶一架,想卸力崩开江苍的手刀。
一手又捏紧拳头,向着江苍的胸口砸去!
只是随着啪踏一声,江苍百余斤的劲力砸下来,让他招架的胳膊肘疼得厉害,就像是被铁锤砸了一样,向着江苍砸去的一拳劲力也散了。
这一瞬间。
冯师傅就知道自己万万不是这位江师傅的对手!
最多两手之内,就能一架、一开,打死自己!
同时,江苍砸开了他的格挡以后,左手一握钻拳,又顺势向下,朝着他的心口劈来!
“江师傅”
冯师傅听闻头顶风声袭来,是猛然头皮一炸,朝后弯腰,吓的惊呼出声,感觉自己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十成躲不过去!
而江苍在冯师傅喊话之前,就收了劲力,嘭縢轻响,拳头点在了他的心口,又后退几步,停下了步子,望向了心有余悸的冯师傅道:“同行较劲,留劲不留拳。这拳到了,事结了。”
江苍抱拳,“冯师傅承让了。”
“不不”冯师傅过了几息,才呼的出了一口长气,“是冯宏多谢江师傅手下留情!”
话落后,他还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黏着衣服难受,是在刚才一瞬间内吓出来的!
不过,他静了静心劲,是真的心中佩服,还是再次抱拳感激道:“江师傅手上功夫高超!冯宏多谢江师傅留命之恩!”
“冯师傅言过了。”江苍还礼,又把冯师傅扶起,“咱们本来就是切磋搭手,都是规矩人,何来什么谢意?”
“江师傅”冯师傅说着,还想再追捧几句,但就在这时,却闻到了一股淡淡血腥味与药味飘荡附近。
他下意识抬头一看,倒是见到了江苍肩膀外套印出了血丝。
这一时。
冯师傅是明白,感情这位江师傅还是带着伤给自己比划的!
而且还轻松的打败了自己,更没有拒绝自己的摆茶见礼!
不由得,他心里如打翻五味瓶一样,刚被江苍扶起身子,再又捧手谢礼道,“江师傅的功夫与侠义道,皆是我自叹不如”
冯师傅说着,见到赵少与张老板因为自己刚才的喊声进来,倒是叹了口气,没有遮掩什么,就向着张老板与赵少道,
“江师傅侠武兼得,我冯宏半手都走不了,也比不过,是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唉”
半手都走不了?张老板刚进门听到这句话,就愣了一下,望了望江苍,心里有些震撼,没想到能同时打我三名保镖的冯师傅,竟然在这位江师傅手里连半手都走不了我还以为能拼上几招
张老板思索了几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有些叹息冯师傅的肩膀道,
“冯师傅过两天再走,咱们现在点菜买酒!和江师傅多聊聊!”
张老板说着,就拖着冯师傅出去张罗了,也是想结交江苍,就卖个好,亲力亲为,没有唤服务员。
而赵少见到两人走后,倒是颇有面子道:“江师傅,我看出来了,张老板想通过冯师傅结交您!”
赵少说着,又关心的望向了江苍肩膀,“但是您刚才一动手,这肩膀伤势好像”
“赵少的排场没落就好,伤势都是小事。”江苍坐到了茶台旁边,拿了一个新杯子,给赵少倒了一杯茶,又再道,“而我在认识赵少与赵老板之前,也认识一位贵人。姓何,是个道义人”
江苍说到这里笑了,“也是个爱面子的人。”
江苍把茶推给赵少,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而他说过,一个人,一名七尺男儿,只要走出家里、行在外面。牙碎了,就得往肚子里咽。哪怕是把嗓子肠子给划烂了,也绝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