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尴尬,这是石继诚想要看到的局面,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过难看,这样双方都不好收场。
他以长官的口吻,对着林海涛强硬地说道:“林队长,这场牌局可是站长特地吩咐我为第四十七师的代师长准备的。
你自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屋里面都是清一色的党国精英,有哪个像是共党分子?”
林海涛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代云澜,李兴,石继诚,宁致远,除了崔志安和两名卫兵以外,级别最低的都是与他同级的军官。
林海涛不笨,他自知,这是石继诚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如果不想惹火烧身的话,他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
“呵呵,石处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林海涛已经没了刚才那种略显跋扈的态度,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石处长,卑职为刚才的冒犯感到十分抱歉,卑职这就带着兄弟们撤,就不打扰您和客人们的雅兴了。”
石继诚点了点头,以俯视的姿态说道:“行了,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吧,看在王科仁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还有下次,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作上司大于天!”
“是,是,是,卑职这就带着人走!”
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林海涛赶忙带着十几名搜查人员撤出了房间,临走之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关上,那模样真的像极了一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走狗。
等到林海涛走后,石继诚通过电话向彭山河报告了此事。
在彭山河以些许美金,再加上一顿豪华饭局的允诺下,代云澜的怒火才算是平息了下来,并通知他的参谋长,不用再将部队拉过来了,免得影响酒店的正常经营,造成民众不必要的恐慌。
只不过,这场牌局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代云澜等人的兴致都已经让刚才的突击搜查给搅和了。
经过一番客气的寒暄之后,屋内的人陆续都离开了,只剩下了石继诚和宁致远两人。
望着窗外的江景,石继诚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说说吧,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的那场冲突,给了宁致远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对策,他神色自若地回答道:“处座,是这样的,卑职刚刚被您和站长调进情报处第四大队,人生地不熟的,许多关系都还需要去打点。
只不过,我最近手头比较紧,因此,就约了以前的一个熟客,准备倒卖一些生活物资。
谁知遇上了林海涛的人搞什么抓捕行动,我还以为是来抓走私物资的,刚刚才知道他们是在抓共党分子,也算是闹了个乌龙,虚惊了一场。”
宁致远平时走私物资,石继诚是知情的,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他亲自授意的。
他找的这个借口可谓是滴水不漏,石继诚对宁致远的反应能力暗暗点了点头。
“行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那点走私的事情,还是收敛一些吧,有什么难处的话就跟我说,能帮,我还是会帮你的。
对了,情报处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动态?”
石继诚三言两语,就巧妙地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了对情报处的监视上来。
见石继诚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宁致远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回答道:“处座,前几次的行动你都是知道的,除了这次对酒店的突袭搜查外,倒是没有什么新的动态。”
石继诚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新动态就好,经过这几次行动的失败之后,站长已经彻底地打压住了情报处。
滨江站很快就是我们行动处的天下了,你要时刻给我盯紧了!”
宁致远点了点头,道:“是,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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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仁坐在办公室内,本来还在等待林海涛的抓捕行动结果,谁知道行动的结果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彭山河语气十分严厉的一顿臭骂。
一个小时之后,林海涛带着情报处第一第二大队铩羽而归。
走进王科仁的办公室时,林海涛的神情是十分失落的。
见进来的是林海涛,王科仁阴沉着一张脸说道:“林海涛,行动结果如何?刚刚站长说你冲撞了四十七师的代云澜等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海涛赶忙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解释道:“处座,卑职哪敢冲撞他们呀,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
卑职奉了您的命令,率领第一第二大队,对潜入瑞格联森酒店的共党分子进行抓捕。
在搜查到第十一楼时,误闯了石继诚为代云澜他们设置的牌局,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
听了林海涛的解释,王科仁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责问他,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小误会上,只不过是想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继续问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已经与站长沟通过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说说抓捕行动的情况吧,有没有什么收获?”
林海涛摇了摇头,回答道:“处座,我们搜查了一整栋酒店,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踪迹。”
“没有发现可以的人和踪迹?
那就奇怪了,你不是亲眼看见了他进入酒店内部吗?”王科仁问道。
“是的,我的确亲眼看见他走进了酒店,并且在行动前提前安排了四名巡逻片警分别把守住了酒店的前后门。
在行动过程中,我们在酒店三楼的洗衣房内发现了共党分子的衣物,所以我肯定,他一直待在酒店内部,绝对没有离开过。”
“没有离开,却找不到一点踪迹,这倒是件奇怪的事。”
王科仁思考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赶忙道:“对了,你刚才说石继诚在酒店设了一个牌局,那参加牌局的人,除了代云澜,都还有谁?”
林海涛回答道:“有党通局的李兴,警察局的崔志安,对了,还有我们处的宁致远也在。”
“喔,宁致远也在吗?那你有没有询问过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入酒店的,有没有一直待在酒店内?”王科仁继续问道。
林海涛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处座,卑职哪敢询问啊,那代云澜是东北人出身,脾气火爆,差点就喊了一个营的兵力,把我的人给围了。”
“嗯,代云澜那人我是知道的,确实个脾气火爆的主。
这么说的话,除了那一屋子的人,整个酒店你都已经搜查过了?”
林海涛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是的,卑职敢保证,除了那一屋的人,每一个角落我们都搜查过了,只是没有发现共党分子的踪迹。”
王科仁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记住,再派一组行动人员蹲伏在酒店,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是,处座!”
林海涛领命,离开了王科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