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猫，多亏你了！”姚晴定了定神，喝道：“快追！”

“姚捕头，你当心些，我马上找船过去！”

郭明在后面喊道，眼瞅梭舟去远，在岸边寻了艘民船，追了上去。

烟雨楼离白马湖只有百十米距离，郭明和姚晴拦了妖鱼一下，载着刘争的梭舟已经穿过河口，来到白马湖上。

船上两名捕快猛划两下追上画舫，拎着刘争登了上去。

还没站稳，“哗啦”一声水响，梭舟被顶得翻过来，妖鱼冒了下头，又没入了水底。

姚晴随后赶到，抱起橘猫，和两名捕快一起登上了画舫。

妖鱼暂时没对画舫发起冲击，雨已经停了，湖面起了夜雾，附近只有这一艘船，船灯只能照亮一小片水面，看不到妖鱼去了哪里。

不久，郭明和两名捕快划着民船赶到，也登上了画舫，算上十名划船的船工，舫上有近三十多人，众人等了许久，妖鱼始终不来进攻。

“云根道长，”姚晴有些奇怪，问：“那妖鱼还在么？”

云根虽然有天眼通，但在黑暗中视距大受影响，摇头道：“老道学艺不精，看不到那妖鱼。”

顾北天生对妖力敏感，不受黑暗的影响，开启另一种视角，看到妖鱼就停在画舫下方，“喵”地叫了一声。

“北落发声，妖鱼肯定还在，”姚晴纳闷儿道，“刘掌柜也在船上，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云根思索片刻，露出恍然的神情，道：“那屃鱼多出残魂碎魄，喜欢呆在极阴的环境里，船上人多，阳气盛，它可能误以为这里是岸上，不敢上来。”

“这条妖鱼倒挺谨慎，”姚晴蹙眉道，“只能疏散人手。”

画舫周围绑着救生细舟，郭明吩咐下去，战斗力最低的船工乘两艘救生舟离开画舫，划到了远处，但妖鱼还是没发起攻击，只好又疏散了一些捕快。

包括刘争在內，舫上只剩七个人时，妖鱼终于有所动作，船底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这是艘大型画舫，可容纳半百客人，为确保无虞，船身经过特殊加固，结实程度不亚于中型战船。

妖鱼连撞几次，船底始终完好无损，似乎觉得弄不破船底，又没了动静。

顾北用另一种视角观察，水下不远，一团黑影绕着画舫不停游弋，妖鱼貌似在寻找突破口。

它忽然定住身体，向湖水深处潜去，接着又折回来，快速向画舫冲来。

顾北“喵”地叫了一声，提醒众人留意，叫声刚落，画舫的一扇窗口忽然裂成几块，妖鱼跃出水面，撞了进来。

这次行动准备得有些仓促，画舫上的桌椅没搬下去，妖鱼落在一张桌子上。

画舫里灯火通明，妖鱼的细节展露无疑，扁头蛇身，黑色细鳞反射火光，发出金属才有的深沉色泽，不对称的四肢赫然是人手人脚之形。

姚晴、云根和郭明等人已经见过妖鱼，但都是在黑暗的环境下，此刻看得清清楚楚，心头不由一凛，首次看到妖鱼的捕快也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妖鱼盘在桌面上，两只细眼盯着众捕快，张开大口。口中人脸轮廓肌肉牵扯，发出又尖又细的叫声，好像女人在旁边大叫，震得人耳膜发麻。

妖鱼叫完，钻入桌椅的缝隙，桌翻椅倒，向众人迅速游了过来。

众人周围的桌椅都被搬开，留出来一块空地方，面对这样丑恶的妖物，谁也不敢大意，握紧武器全神戒备。

很快，一张桌子被撞得一歪，妖鱼一跃而起，带着一股浓烈的泥臭味儿，凌空扑了过来。

郭明眼疾手快，一刀劈中了鱼头，但妖鱼体表布满黑色细鳞，刀锋滑开了，妖鱼继续前扑，张口向他咬来。

姚晴一刀从下面撩上来，和郭明的刀形成一个夹角，把妖鱼架住了。剩下的捕快也纷纷出刀，砍向妖鱼长长的身体。

妖鱼身上生满黑鳞，刀刃砍上去，发出金属才有的迸击声，众捕快挤在一起，挥刀距离不够，伤不到它。

妖鱼挣扎着前扑，探头向郭明咬去。

云根这次不用作法，手持一柄精钢长剑，挺剑刺向妖鱼左眼。

他虽然年老，但这一剑刺得又疾又快，妖鱼只能把头缩回去，众捕快合力将它挑开了。

顾北看到妖鱼摔在船板上，瞅准机会扑过去，想按住它吸收妖力。

妖鱼吃过这只猫一次亏，不敢恋战，翻滚着撞破一扇窗口，向湖中钻去。

离开水后，妖鱼远没橘猫敏捷，但体表布满细鳞，来回翻滚力量很大。顾北也拦不住它，眼睁睁看着它钻进水中，悻悻退了回来。

第一次照面，众人与妖鱼打了个平手，纷纷镇定下来，郭明带着几名捕快把碍事的桌椅从窗口丢出去，腾出更大的空间。

没过多久，“哗啦”一声，妖鱼撞破另一边的窗口跳入船中，尖叫着扑了过来。

这次首当其冲的是云根道长，他的剑法虽然好，但年老体衰，力气远不如郭明，只能避其锋芒。

两名捕快从旁边合力架住妖鱼，但鱼尾猛地横扫过来，将一名捕快拍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顾北扑起来想按住妖鱼，不料这妖物比他想象中聪明，得利后没有恋战，又撞破窗口钻回了水里。

郭明分出一个人，先把受伤的捕快架到画舫上层，妖鱼很快再次跃入船中。

它学了个聪明，又向云根扑去，众人只能帮忙遮挡，忙乱中又被妖鱼抓住机会，用鱼尾扫伤两名捕快，大摇大摆钻回了水中。

“真娘贼！”郭明万万没料到一条鱼竟这样鸡贼，忍不住破口大骂。

舫上人手本来就少，现在伤了三个，已经处于下风，他只能招呼远处的捕快过来支援。

四五个捕快乘坐一叶扁舟飞速划来，但刚靠近画舫，妖鱼突然从水下钻出来，将扁舟顶得翻转过去，来支援的捕快全落了水。

在水中，人绝不可能是妖鱼的对手，势必要被一个个咬死，姚晴和郭明都大吃一惊，急忙带人跑过去搭救。

顾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念头未落，妖鱼突然破窗而入，卷起捆成麻花一样的刘争向水中游去。

他猛地扑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利爪压住了鱼尾，但妖鱼猛地一甩，几片尾鳞脱落下来，挣脱出去钻入水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