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堂,秦渡偷听两差役谈话,才弄明白事情始末。
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当初疏忽大意、竟有如此莽撞举动。
“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自己差点栽在几张桌椅板凳上......”
此刻的秦渡哭笑不得。
本以为《鬼谷仙书虽是大周皇室典籍,但也无非就是手段更高明而已。
没想到其中记载的点灵造物法,竟然只有大周皇室成员才能施展。
因此才引来巡法司重视,以为是大周皇室暗访、又或者是某个风流皇族淋漓在外的私生子女。
“不过这两个差役私下揣测,倒不足信。”
秦渡分析前因后果,隐隐有种预感。
怕是小安生前身份不凡,却在清河郡遭人杀害。
因此才惊动了巡法司查案。
刚才幸好有渡鬼经发威、帮忙蒙混过关。
否则天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能窥探自己心思、记忆。
与南城凶案有关的事倒还好说,要是渡鬼经暴露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自古至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总是颠扑不破。
更何况还是自己这样帅气的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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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刚才巡法司掌司大人吩咐,秦渡有可能成为预备役成员,所以两差役要带他去东厢房录资料。
只不过一路上就没用好眼神看过秦渡。
原因很简单,巡法司属于大周皇室的直辖部门,是独立于政体以外的特殊单位。
两个差役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专业人才,哪能看得起秦渡这种连泥腿子都不如的囚犯?
更何况,刚才种种举动,已经充分证明这厮是个标准的地痞、根本上不得台面。
不过秦渡倒不在乎这些。
他拎得清,以自己表面上的身份资历,根本不可能博得巡法司的掌司重视。
能成为预备役,多半还是看了许郡守的面子。
只不过,许郡守明明承诺要将自己调入郡衙门,现在怎么突然换成巡法司了?
秦渡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入东厢房录过资料,登记姓名身高体重。
整个流程完毕,前后不过一刻钟。
离开前,门外有差役跑来,与秦渡擦肩而过。
那差役嚷嚷道:“哥几个随我走一趟,甜水胡同有人报案,说自已怀孕了。”
其它差役:???
那差役摆摆手,咽了口气,顿道:“不是正常怀孕,是鬼胎。
这事儿刚从郡衙门调咱这来,谁陪我去取证?
那女方是泼皮杨顺子的媳妇,出了名的难缠,我怕她赖上我。”
......
不再关注差役们如何安排,秦渡快步离开巡法司。
心里盘算着,杨顺子的媳妇,那不是水氏大娘子么?
她怀了鬼胎?
这事儿可新鲜......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哪不对。
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鬼胎?水氏大娘子?
前几天夜里,自己第二次以魂体夜巡,看到点灵化生的铺盖卷把她给裹住了。
后来一忙一乱、张泰斗又没来送过银子,自己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鬼胎该不会是铺盖卷弄出来的吧?
万一真是,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暴露?
哪怕没暴露,要因此而害死了水氏大娘子,也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似的。
那女的也就是过于好客、脾气又泼辣、为人又小气蛮横、不讲卫生......
除此以外倒没什么大错。
“今晚我出窍看看她去,顺手把这鬼胎给解决了......”
打定主意,秦渡快步往化人场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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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秦渡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回到大牢中。
今儿一天收获颇丰。
上午离开巡法司,先是回祖屋看了一眼。
水氏大娘子已经搬到隔壁去住,隔壁的老光棍对此表示十分欢迎。
秦渡以通幽重瞳观察,见她腹内确有一团阴气。
幸好不太严重,所以盘算着等夜里再来解决,以免暴露自己实力。
随后,他把祖屋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又添置家具等等。
全套下来,开销还不到二十两银子。
剩余时间又找到铁匠铺、给出图纸说明要求。
那铁匠满口答应,因秦渡说眼镜要用纯银打造,所以价格稍贵。
花费十两。
随后又去了一趟胭脂胡同。
剩余总资产瞬间缩水到二十两......
到下午回化人场点卯,有意外收获。
今日化人场里,来了一发十连抽。
死者是东城外牛头山、拦路剪径的土匪,此次外出作案,竟被神秘人物杀了个干净。
超度过后,收获颇丰。
二龙探海、猛虎掏裆、黄狗撒尿、乌鸦坐飞机......
除了土匪头子出了个丹药、换来十年煞气道行以外,其余山匪无一例外,都是绝活儿。
短短一个下午,成就了秦渡一手下三滥绝技。
现在秦渡有自信,要出去跟地痞打架的话,三招两式就能打得对方捂着裤裆怀疑人生。
眼瞧着太阳要落山,秦渡正要出窍夜游。
脚步声响,许嘉宁来了。
“秦兄,走啊!”
牢门外,许嘉宁眉飞色舞。
秦渡看过去,见她换了一身文生公子服饰。
月白长袍飘逸,腰间绛红板带上坠着羊脂玉佩。
长发整束成冠,插龙头松石绿簪子。
“......”
看了片刻,秦渡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姑娘长得本就好看,男装后更有一股英气扑面而来。
哪怕是那些靠拆白为生的小白脸,都未必能像现在的许嘉宁这么好看。
等下去了勾栏院,自己的风头怕是全要被许嘉宁抢了去。
“唉,走吧。”
叹了口气,碍于承诺的秦渡不好推脱,只好带着许嘉宁往城里去。
......
入夜,杏花楼外。
秦渡掂量着腰间钱袋,里边是十两银子。
这是他今晚准备花费的全部开销。
“说好要叫十个姑娘,说话要算数嗷!”
进门前,许嘉宁用格外期待的眼神看着秦渡。
秦渡:......
许兄你才是真爷们!
心里吐槽一句,嘴上答应两声。
正要带许嘉宁进去,一旁却来了人。
“阿弥陀佛,这位秦施主,烦请留步。”
循声望去,见一清修小僧穿大红袈裟、身上明黄僧袍打理的整整齐齐。
秦渡:???
他冲着僧人拱手:“这位大师是......”
僧人腼腆一笑,老老实实回答:“小僧法号玉如,本是白玉京大禅寺的僧侣。
因上个月小僧顿悟突破到地境修为,住持方丈叫我入红尘历世、见人生百态。
从而积累见闻、窥探天境妙法。
今日小僧受巡法司掌司邀请,以他心通之术窥探施主心思。”
说到此处,玉如和尚顿了一下,疑惑道:“因此小僧才生出疑惑,望施主不吝赐教。”
“嘶......”
秦渡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妙,这和尚成是来试探我。
他略一沉吟,强自镇定道:“大师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说罢紧盯着玉如和尚,心已悄悄提了起来。
玉如和尚倒:“那好,敢问施主,何为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