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恩人的家这么小,根本无法住下我们。他是不是要赶我们走了?”
莫飞出来之前,李沐羽已经被李馥郁摇醒,正在小声的咬耳朵。李馥郁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哪怕是李沐羽贴着耳朵过来,也只能隐约听到她在说什么,样子更是可怜兮兮的差点哭出来,真是对被赶出去怕到极点。
这两个女孩十六年的人生都没出过古宅,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会尽量求他留下我们的。现在我们家破人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生存。我们哪怕给他做侍女,也要尽量留下来。”
“那,那你说,他要是要求我们……”李馥郁瞬间脸红成苹果,有些说不出口。
李沐羽拍拍她的手背:“傻丫头。恩人要是那样人,还用等到现在?不要怀疑恩人的人品。”
“再说,他为咱们报仇雪恨,哪怕以身相许,又能怎样呢。没有他,我们已经死了,更别提为家人报仇。”
刚说到这儿,莫飞就招呼他们进去瞧瞧。
两个女孩的谈话老道士自然不用偷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有些不屑的笑笑摇摇头。
哼,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我家老祖?
想要嫁给老祖,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沐羽和李馥郁有些忐忑的起身,挽着手,齐步踏进了门。
一搭眼看,破旧的堂屋,连套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只有一个断了腿,用石头支撑的椅子。
并没有觉得这房子有什么厉害之处。
不过下一刻,她们忽然瞪圆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啊!怎么这么多房间?”
她们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小小的茅草屋一共就东西两间,可是一踏入进去,这明明是五间房啊!
虽说房间里现在空空荡荡,没有床铺也没有家具,但是真真儿的有足足五间房!
李沐羽转着圈圈在各个房间里来回走动,不住的惊叹:“怎么会这样?不对劲啊!恩人,你这房子怎地如此神奇!”
李馥郁惊讶的用手掩着嘴巴,连连点头附和着姐姐的话。
“不可能!”
闵洪山同样脱口而出,他虽说精通数种幻术,但是这些房间每一个都能自如的走进去,他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踏在了实地,而不是原地踏步。
若是幻术,他肯定一眼就能看穿!
这分明就是一个真正存在的宅院,绝对不是假的!
可是,可是……不可思议!
简直是不可思议!
莫飞是有些得意的。但是他已经对大自在神府的百变神通惊诧过了,这会显得极为淡定。再加上表情僵硬的久了,倒也习惯了。
所以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负手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三个满屋子蹿着,显得极为低调内敛。
嗯,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还没看到神府的真正面目。
不过,暂时,他们应该受的刺激够多了,那么后面就先别给他们瞧了。
——
就在闵洪山踏入房间的一瞬间,老山羊的旁边,在他坐过的泥土里,突然钻出了一颗灰扑扑的蚯蚓头。
这个蚯蚓头除了颜色和蚯蚓有点像,其他地方都有些古怪。
例如,它头上竟然有一对微型的鹿角,仔细瞧,甚至还能看见它身上长着四条小小的爪子。
但是,大体上可以看出,那就是一只蚯蚓。
只见蚯蚓从泥土里钻出来,用那袖珍的小爪子深深的伸了个懒腰。
它竟然开口说话了!
“哼,幸好本座有东海秘术,可以神魂逃脱一次。就知道那老头不会那么容易放开本座,提前做了准备。只不过,刚才到底是什么能量杀的本座,差点神魂彻底消散,连复活术都救不回来。真悬。真是吓死本座了。”
“咦,这身体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太小了点。”
“这,这是蚯蚓吧?本座堂堂四爪金龙竟然附身到了一条蚯蚓上?”
“啊啊啊啊,不可忍,不可忍!”
瘦弱的老山羊正在咀嚼着刚才吃的青草,这会正满地搜着,看看还有没有剩余的草根。
忽然,它瞧见一个灰不拉几的东西在嘶嘶的叫。
咦,这玩意能吃吗?
不管了,反正饿死羊了,吃了再说。
四爪金龙刚刚复活,碎碎念着还没抱怨完,就忽然觉得天暗了下来。
紧接着,一张血盆大口从天而降,里面还有带着草渣滓的牙齿,一口就将它吃到嘴里。
“别,别别,啊,不要啊!”四爪金龙嘶吼着,可是无论怎么喊,听在老山羊耳朵里,也都只是弱弱的嘶嘶声。
“吸溜!”
老山羊用力一扽,就将那条蚯蚓吸溜到了嘴里。
只是,怎么觉得嚼着不太对劲呢。
嗯,有点硌牙。
算了,先咽下去,回头从胃里倒出来继续嚼。
……
“嘘,小声点,马上就要到了。”
莫飞家院墙外,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靠近。其中一个瘦的跟螳螂一样的人紧张的落在后面,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
其中一个比较矮的,看起来最黑,扬声道:“怕什么,他都几天没回来了。再说,今早上山上冒的浓烟咱们也瞧见了,没准莫家那臭小子已经被烧成灰了。”
最后那个看起来倒是白胖,只是又矮又挫,说话还有些口吃:“就就就就是,牌九胡,你你你要是害怕你回去。那老山羊剖了怎么也能吃几天,你就不想吃烤腰子了?”
田七村虽小,但是也有那么几个馋汉,平日里懒成一滩,不耕田吃喝赌样样沾边,谁见谁烦。
这不,他们三个盯上了莫飞家的老山羊。
这山羊还是莫飞老娘养的,不仅舍不得吃,还天天喂的极好,就是为了撸点羊毛攒着给莫飞絮衣服。
可他娘一死,莫飞几乎就不管这羊了,他连自己活着都很费力。
所以,牌九胡、丁子山、王田埂三人最近就计划着,等莫飞不在家的时候将羊偷出来吃了。
可能羊丢了他都察觉不出。
再说,就算知道是他们三个偷的,那个弱的像只鸡一样的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
“谁不想吃!说好的,俩腰子都给我,你俩可别抢!”牌九胡脸色涨的通红,要不是为了俩腰子,他至于跟他们来偷羊吗。
“嘿,谁稀罕。马寡妇说我们都强着呢,就你虚。”丁子山又矮又黑,说话却连挑眼再挑眉,那叫一个欠揍。
“你,你你们也跟马寡妇……”白胖的王田梗更磕巴了,马寡妇说只爱他一个人来着,这会怎么觉得绿光从天降,有点血涌上头。
“你才知道?”牌九胡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些轻蔑。
王田梗瞬间脸色涨红,张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昨天还给马寡妇送了半筐雪花梨呢。
丁子山上去给了王田梗后脑勺一巴掌,道:“行了,别扯没用的,先偷羊!吃的时候再说!”
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从篱笆墙往里看,这会,就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丁子山小声道:“果然还没回来!牌九胡,上!你个高,翻墙进去,把门打开!”
牌九胡一愣,道:“又是我?上次在马寡妇那就你先去的,我捡你剩,这次怎么也得换你去!”
“谁让你非要吃腰子?”
“……你们等着!”
牌九胡翻身上墙,他又瘦又高,这矮篱笆翻起来没有丝毫障碍。
王田梗听到腰子现在就很敏感,又是气又是恼,半晌回不过神来。
“傻愣着干啥,快点走,进去了!”
牌九胡从院墙里面打开了门,丁子山和王田梗从外面钻进来。
别管三个人之间情绪多么不对,但是现在目标统一,羊还是要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