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
那里是阴暗、狭窄、满是小小的维多利加呼出的空气,闷热不舒服的地方。也因为不断上升的体温,维多利加几乎快要晕倒了。
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呼、呼”吐出灼热的气息。小手紧握羽毛被一角,缓缓睁开绿色眼眸,口中不住。眼眸带着减弱却依然倔强的闪亮光芒。
维多利加念念有词:
“我绝对不出去!”
或许是听到这声音,黑暗之外传来困扰的叹息声。
塞西尔老师穿越迷宫花坛,来到维多利加的寝室。
“那个、维多利加,有电话唉呀,医生。”
进入寝室的西尔老师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房间的一角,有个身穿白外套的矮小老人不知如何是好地站起来。迷你桌上还有一个打开的四方形皮包。老人一手拿着半透明的大针筒,眼睛盯着塞西尔老师。
塞西尔老师看看床铺。
没有维多利加的身影。鼓起的羽毛被微微颤抖。塞西尔老师在脑中想像被子里的东西,差点就笑出声来。
“唉呀、这”
“塞西尔。我才说要打针,就变成这样。”
穿着白色外套的老人是村里的医生,以一脸伤脑筋的样子看着塞西尔老师。鼓起的羽毛被里传出奄奄一息的粗哑声音:
“会痛的绝对不要!哈啾!”
“就是痛才有效啊,维多利加。”
“骗人!”
“我没有骗人。”
“”
“维多利加!”
“”
即便放声大喊,戴着圆眼镜的塞西尔老师还是令人联想到胖嘟嘟的小狗,实在是一点魄力也没有。被窝依然一动也不动。
医生耸耸肩:
“要是硬把被子掀起来,恐怕会响起无法想像的凄惨叫声吧塞西尔,这个小不点是你的学生,想想办法吧。”
“要我想办法”
伤脑筋的塞西尔老师开始思考。
整个寝室只剩寂静。
除了被窝里不时传来打喷嚏声,没有其他的声音。风吹动法式落地窗,发出细微声响。树叶反射初夏阳光,闪闪发光。
“啊!”
塞西尔老师拍打自己的手掌,指着隔壁房间:
“我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过来了。维多利加,夜月幻同学打电话给你”
“骗人!”
维多利加以微微带着寂寞的声音喃喃自语。塞西尔老师接着说:
“没有,你可以接一下看看。”
羽毛被微微动了一下。
蠕动、蠕动、蠕动不一会儿又停止。
塞西尔老师偷偷向医生使个眼色。
“幻?”
维多利加拉高声音,好像有点高兴。
“他从苏瓦伦打电话过来。好像”
“唔”
塞西尔老师像是在说只差一步,握紧拳头。
“说是有好玩的事情,虽然我不这么认为。”
“唔”
羽毛被抖着抖着动了起来。
“臭夜月幻还是那么欠揍。反正、咳咳一定是在苏瓦伦一脸蠢相被卷入愚蠢的事件里咳咳!”
维多利加的声音显得有点高兴,坐起身来。
塞西尔老师和医生惊讶地看着维多利加。维多利加就这么盖着被子,有如棉被怪物开始移动。缓缓下床、横越房间、前往隔壁的房间。
塞西尔老师和老医生面面相觑。塞西尔老师点点头,偷偷伸出一只脚。
维多利加被塞西尔老师的脚绊倒,倒在地上。
就在跌倒的瞬间,不停“哈啾哈啾!”打起喷嚏。
塞西尔老师大叫:
“就趁现在!”
维多利加探出棉被的小脸蛋出现痛苦的表情。绿色眼眸睁得大大的,以不敢相信的表情慢慢回头。
跌倒时滑出棉被的纤细手臂不知被谁抓住。手臂另一头是笑容满面,一脸得意的医生。针筒已经扎上手臂。维多利加的脸皱成一团,眼尾“滴答滴答”地溢出珍珠泪珠。
“呜?”
用力吸气之后,维多利加发出完全无法想像的凄惨叫声。
“给我记住。可恶的塞西尔、可恶的医生。什么打了针就会退烧。好痛、好痛啊”
维多利加哭得花容失色,不时还打几个喷嚏,依然缓步走向隔壁房间。医生得意洋洋地提着皮包打道回府,总算解决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了,上课时间已到的塞西尔老师也笑着离开。维多利加一个人摸着因为打针而刺痛的手臂往前走。
总算到达隔壁房间,站在电话前面。维多利加像个小孩似地边哭边用手背不断擦拭眼泪,抽咽着伸手拿起听筒。
颤抖的小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马上听到夜月幻的欠揍的声音。
“维多利加?很无聊吧?我这里有好玩的事哦,对了,打针痛吗?我想很痛吧,你都快哭了,哈哈”
“混蛋!”
维多利加把气出在他的身上。不过夜月幻现在可不是原来那个一和女生说话就会脸红大概的夜月幻了,现在他的脸皮绝对比几十个加强排还强大
接着是风吹过的轰隆声响,听到听筒撞上什么的声音。陌生的女孩子的犹如动物尖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然后是夜月幻的声
“拜拜,嘟嘟嘟”
喀!
电话在夜月幻的声声之后断掉了。
维多利加狠狠瞪着听筒,最后鼓起脸颊生气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可恶的幻!你知道我付出多大的牺牲才来到这里吗!都是因为你,害我被打针、痛得要死,可是还是来这里接你的电话!还有,刚刚的女声是怎么回事啊,呜”
维多利加落寞地垂下肩膀,摇摇晃晃走回寝室。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羽毛被,以搬运重物的样子使劲抱起轻飘飘的被子,好不容易总算放回床上,不停喘气
脸比刚才更红,“呼、呼”喘着热气,颓然倒卧床上。
维多利加痛苦的呼吸声终于变成平稳规律的打呼声。
寝室再度充满寂静
“混蛋?维多利加你不乖哦,看来晚上回来要好好的调教调教才行。”
正当夜月幻朝着听筒滔滔不绝阐述各种黄色话题
拉,拉,拉
他的衣角被某种物体所拉动着。回头一看,一个瘦小的女孩,大概12岁左右。身上的衣服让人联想到病人穿着的简单白色连身服。阳光将她削瘦见骨的膝盖照得苍白。从连身服的领口可以看到瘦得浮出细小骨头的前胸,以及不成比例的丰满胸部若隐若现。
颤抖的拳头捂住两耳,蓬松凌乱的沙色头发半遮着脸。发间可以看到毫无血色的薄唇大张,有如空荡荡的空洞。
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震动空气的惨叫声。那是尖锐有如动物的声音。摇晃银白色头发,苍白手掌捂住嘴巴,脸上还有一对圆睁的少女眼眸。
火焰色的眼眸
有如一颗红宝石的眼眸
仿佛是在乞求、充满悲伤、水灵灵的眼眸伸出苍白的瘦弱手臂。不仅是皮肤,就连指甲都是毫无血色的暗紫色,苍白的手臂朝着夜月幻伸来。
“恶魔!”
夜月幻挂掉电话,一手拖起少女的臀部,一手抚摸着少女的有些杂乱的秀发,将女孩抱在怀里安慰起她来。
“嘶!?”
被夜月幻抱起的少女没有感谢他,反而疯狂的一口咬在夜月幻的肩头,小女孩的力气不足以将他的肩头肉撕下来,但依然撕裂了皮肤,咬破了血管。
“乖,乖,不要怕,我是欧尼酱哦,不是恶魔。”
“乖乖安娜。”
夜月幻忍着肩头背撕咬的疼痛轻声的安慰着少女,渐渐的,嗅到血气的少女恢复过来,离开夜月幻的肩头不敢看他,仿佛愧疚,仿佛害怕对视那张温柔的脸,有些颤巍巍的说:
“欧,欧尼酱?”
“嗯,欧尼酱。”
得到夜月幻的确认,小小的少女大声哭出来。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欧尼酱。”
“没事的,乖,有欧尼酱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哦。”
“呜呜,可,可是,欧尼酱绝对会离开安娜的,就,就像妈妈一样。”
这个可怜的少女一定拥有着可怜的身世。
“不会哦,只要安娜嫁给欧尼酱,成为欧尼酱的妻子,安娜就能和欧尼酱一直在一起了。”
夜月幻循循善诱,完全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这个可怜的年幼的少女,让她能有一个依托,有一个信念支持,这绝对不是拐带,绝对不是!
少女空洞洞的眼眸慢慢有了神,女孩带着焦急的声音喊着夜月幻。
“嫁给欧尼酱?”
“嗯,安娜愿意吗?”
听到这句话,楞楞的瘦小的少女回过神来,但转眼间就陷入嫁给救出自己的欧尼酱的幻想中。不过比起刚才的不稳定,现在的安娜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少女一样了,虽然有点像痴女!
“嗯,安娜要嫁给欧尼酱,安娜要和欧尼酱永远在一起。”
年幼的少女说出最童真的诺言。
看着陷入自我幻想的安娜,夜月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对于小女孩的吸引力为什么这么高呢?
安娜伸出双手死死的环住夜月幻的脖子,把夜月幻的脸全部埋在自己胸口,希望更加接近欧尼酱。
欧尼酱热热的呼吸弄得安娜好安心。
抱着自己的欧尼酱,小小的安娜就如同树袋熊一样抱着他,没有一丝想要放手的意思。
尽管安娜还是萝莉,但是安娜的胸前并不贫瘠,至少不像凌香一样会搁着夜月幻的脸。
夜月幻渐渐有些难以呼吸,手掌拍拍安娜的小屁股示意她松开一点。绝对不是因为听到了行人的非议!
自从他把安娜救出来,安娜就会时不时地发病,先前几次发病还会敌视夜月幻,将他误认为恶魔。
不过经过夜月幻的悉心“感化”,现在的安娜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了,萝莉从小养成!
用夜月幻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安娜以后能够健康的生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突然,夜月幻好像想到了什么。
“安娜,安娜。”
夜月幻摇晃着陷入幻想的少女,打算将其唤醒。
“欧尼酱?”
“啊!?我这是怎么了?又发呆了,不过如果是欧尼酱,如果”
“安娜!”
“嗨,嗨!”
瘦小的安娜被这突然间的呼喊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小女孩慌慌张张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这种卖萌的呆萌萝莉对于变态来说真的是抵抗不了的!
“现在我们去接我的一个笨蛋小叔。”
“唔,嗯!”
正当一弥和街童交集的毫无目的的在街上徘徊时。
踩踏石板的马蹄声响起。
回头一看,出租马车以惊人的速度转过街角,接近这边。马车就这么冲上人行道,步行的女士纷纷惊叫逃跑。
马车中伸出苍白的瘦弱手臂。不仅是皮肤,就连指甲都是毫无血色的暗紫色,好像可怕的死人手臂朝着一弥伸来。
略带暖意的风吹过。
街童一脸惊慌,看着被怪异的手臂拖走的一弥再看看钟塔,喃喃说道:
“十二点五十一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小手抓住的一弥发出尖叫声,就这么被扯进加速前进的马车里。惊人的力量硬是把他拖走,只看到刚才同行的街童脏脸越来越远。
一弥不断尖叫抵抗,苍白的手臂却以惊人的力量抓住他,完全不肯放开。出租马车继续加速前进,根本无法跳车。一弥挣脱苍白的手臂,头用力撞上座位旁的车厢,瞪视手臂的主人。
一看到苍白手臂的主人,一弥不由地提高声音:
“你?”
苍白的手臂以钓竿收线的惊人气势回到主人身边。主人蜷缩在座位上的人影的怀里。
令人联想到病人穿着的简单白色连身服有点脏。马车车厢上摇晃的壁灯,将她削瘦见骨的膝盖照得苍白。从连身服的领口可以看到瘦得浮出细小骨头的前胸,以及不成比例的丰满胸部若隐若现。虽然久城一弥看不到,但抱着少女的夜月幻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少女“咻”吸了口气。
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震动空气的大叫。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毫无防备的一弥被少女突然的尖叫吓得半死。
少女抬起头,仰望身后的人影,一看到夜月幻立刻瞪大紫色眼眸,仿佛像是可怜的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讨好主人。
“乖,乖。”
夜月幻把手放在安娜头上,帮她整理着有些杂乱的秀发摸头杀!!
而名为安娜的少女则是一副满足了的表情,静静的享受着摸头杀。
随着灯光的明亮,一弥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他的姐夫,又在诱拐萝莉!!!
“姐夫!?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少女不是在那个箱子”
“好了,好了,不要激动。”
“首先呢,现在她是你的姐夫我的未婚妻,她叫安娜,其次见到她一定要像见到你姐一样,最后,安娜是被我救出来的。”
“姐夫,你这是犯法的!!”
“啊咧,我最近耳朵不好,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哈哈,姐夫,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减慢速度,在石板路上发出缓慢的马蹄声朝某个方向前进。
我是时间分割线
“叮咚”,一声清脆的响声,电梯门打开了,从电梯中走出来一个一脸邪笑的少年夜月幻。
“嘭,不会被发现,不会被发现”阴暗的地下室深处传来了女孩碎碎的声音。
夜月幻向一堆箱子中的一个走去,一掀。那里
“啊,恶、恶魔,不要”一个瘦小的少女双手抱着头,一边努力的闭着眼睛,一边喊着不要。恐惧和颤抖,惊慌与失措。少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一定不会是好的结果。
“喂小妹妹”
夜月幻努力让惊慌失措、抖个不停的少女冷静下来
“恶魔!”
少女抱着头喃喃自语。激烈摇头,呼吸也变得急促
“恶魔,恶魔!”
抬头把手伸向夜月幻。
脸颊被摸了一把。她的手掌冰冷潮湿,夜月幻不禁有戏讶异。以活人来说她的手掌实在太过冰冷。甚至比这冰冷的地下室的温度还要低。虽然只是瞬间触碰,却好像彻骨的寒冷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名字哥哥,你呢?”
“我?我姓夜,叫夜月幻。你呢?”
“我”
然后
少女开始用力甩动脖子,激烈得令人担心关节是否承受得住。脑袋好像随时都会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走,沙色乱发在冰冷空气中飞舞。
少女似乎终于冷静下来,脸上微微浮起诡异的笑容:
“我叫、安娜塔西亚。”
“安娜塔西亚?”
安娜塔西亚面带笑容点点头,天真的动作与当下的气氛非常不相称。肌肤有如冰块一般冰冷、干燥。她的脸靠近夜月幻的脸颊,像是要用脸摩擦不知所措的夜月幻,口中吐出片断的法语:
“呐,哥哥,你一定会带我出去的吧!”
“我保证。”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上句不接下句的对话着。这时候安娜塔西亚抬起头来。
“呐?哥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突然安娜塔西亚扑在夜月幻的怀中,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夜月幻只能这样抱着她。
“安娜?”
“嗯”
“你先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夜月幻把怀中的少女扶正,摇摇她的肩膀,让因为长时间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而想要睡觉的安娜塔西亚。
“嗯,恶魔的仪式,奇怪的仪式。我们是祭品。恶魔来了,围着祭品,吟唱好多奇怪的咒语。像这样把手举起”
安娜塔西亚举起挥舞的双手。眼泪滑落眼眸,濡湿脏污的苍白脸颊,然后抱着头疯狂的嘶吼着。
“恶魔,恶魔,恶魔!”
“安,安娜,你怎么了?”
夜月幻焦急的查看安娜的情况。
“恶魔,恶魔,别,别过来,别过来。”
“安娜是我啊,安娜,安娜。”
“恶魔!”
一反常态的少女睁开火焰般的眸子,扑向夜月幻。
“嘶。”
明明是少女,却拥有比得上夜月幻的速度,一下子,夜月幻的手臂中招了。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皮肤被划破了,血液疯狂的涌出。
吞噬了夜月幻血液的少女渐渐安静下来后,昏睡过去。
我是分割线
夜月幻打开连接车夫座位的小窗,吩咐车夫前往苏瓦尔警政署。
马车缓缓减速,在警政署所在的街角停下,让三人下车。夜月幻付过车资,抱着走路踉跄的安娜塔西亚往前走。
“久城,快去叫飞机头。”
“哦”
一弥的身影冲进了警政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