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分子。”

站着的记者因为心中的愤怒，面色扭曲，红润的嘴唇显得发白，他直指罗真的鼻子，右手颤抖，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疯子存在。

“你们难道还想继续听这个疯子的演讲？”

见罗真面不改色，他将视线看向周围的学者们，众人不敢和他对视，纷纷避开视线，“分子”这个给全世界人民留下阴影的代名词，突然扣在罗真的头上，也让他们感到恐慌，但是罗真没有正面的承认，也没有正面的否认。

学者们害怕从罗真的口中得知他是分子，他们还想继续听这个记者会，还行继续了解新的知识，在这个还有缓和的余地的时候，他们不想多生是非。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类的愚蠢啊。”

罗真这时候站了起来，他踱步来到愤怒的记者面前。

人类的本能让记者保持着警惕，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靠近这个男人。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着罗真的脚步依旧，记者一步步后退，他想要逃离这里，他想要回家！

可是当他想要转身，想要逃离这里，他的脚定住了，地面如同长了无数双苍白的手将他的脚拉住，直到罗真来到他面前。

“你认为你的大脑中的愤怒情绪是什么？我在你的愤怒情绪中，看不到任何自己的想法，看不到任何自己的思考，为了愤怒而存在的愤怒，无知而可悲的愤怒。”

记者的面色惊恐，他的大脑中回荡着罗真的话和那一双漆黑的眼眸。

罗真的双眼如同无尽的星空，漆黑幽暗而又斑斓璀璨，里面无尽的明星撕裂着记者的意识。

他渐渐变得安静，神色安详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透着诡异的画面，他们的大脑都卡机了，面前的闹剧是什么？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怎么突然安静了？

无数的问题充斥他们的大脑，但他们却永远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你们认为人类的三观是如何形成的？”

罗真的问题如同对灵魂的拷问，如同圣者的启迪，回荡在他们的耳边。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一位中年的学者站起来，他的脸颊略显苍老，一颗光头像是钨丝灯，发出光亮。

“三观的形成存在外在因素和内在因素，每个人都会被动地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外界环境也同时会影响人内心一些主动的想法，比如思维框架，做选择的倾向性潜意识，但这不能说是人类内部因素就被彻底排除了，人是有选择能力的，当人做出选择的时候，其实就是内在因素对人的影响”

“很好，你们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罗真回到讲台，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被人质疑分子的愤怒，也没有让捣乱的人安静的愉悦。

“接着刚刚的话，你们认为n是个好词还是个坏词？”

终于罗真发话了，一个曾经接触过传销的记者站了起来。

“我采访过被邪教传销n的人，他们的行为在我看来都非常不正常，他们深信自己没有问题，自己做的是好的，感觉三观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好的，那么我接着说，你们一定认为自己n很遥远，但是人类的三观形成过程也可以称为n的过程，一个单纯的如同白纸般的男人初入社会，被金钱至上n，穷就是原罪被灌输到他的思想中，身边恰好也有几个不法分子，那么他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当他被抓入狱的时候，他的母亲可以哭诉，她的儿子是个好孩子，只是被坏人n了，10年监狱生涯，狱警对他进行正面教育，让他明白违法犯罪是不对，把他从犯人改造成正常人，用正能力正知识改变他的想法，这个过程也是n。”

“这种例子很多，小到一个小孩看动画片，于是学习里面的情节，用平底锅殴打别的小孩，大到一个人从小喜欢，被作品n或者说熏陶，长大后成为工作者。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伴随着别人的影响，无一例外，所谓三观就是这种东西的产物，一个正常的转校生进入长期存在校园霸凌的班级感到异常，但是时间一长，他也接受了校园霸凌，习以为常。有人说内在因素的影响，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说这种影响微乎其微。如果能靠人自己选择，那么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教师，学者，伟人存在了。”

这时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提出大多数人的一个疑问。

“既然n无法避免，那么为什么我们被那些伟大的人n了，又没有变得像他们那样伟大呢？”

罗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学会提出问题，是成长的开始，没有人会去了解你的真是想法，有话就大声喊出来，才能让别人知道。

“嗯，这个问题问很好，但是答案却非常真实且残酷。大多数人都被自己身边的普通人所影响，所n，接受普通人的影响，最后只能成为普通人。

有人曾经说过，我不可能完全按照我父母的指导生活，他们只是工人，如果我完全按照他们的指导生活我最后也可能成为工人，先不说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但是他的起点却非常好，懂得质疑，是意志觉醒的开始。

如果刚刚所说的校园霸凌，哪怕有一个人开始质疑这种情况是否正常，他也会扰乱整个环境，让人渐渐开始产生疑问。”

“但人的三观形成为什么存在内在因素的影响啊，虽然教授说微乎其微，但是并没有否认吧。”

年轻人继续发问，他从小就非常爱思考问题，对别人说的话也牢牢记住。渐渐的他发现生活中每个人的话都存在前后矛盾，他细心的观察自己的朋友同学，发现他们其实只是在撒谎。

他曾经问身边的人“你曾经说过谎话吗。”

大多数的人回答“不，我从不讲大话”或者说“只出于善意。”

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他开始学习心里学，社会学，人，在没有任何导师的情况下自学成才，他所观察的对象就是身边的人。

罗真当然不会被这个问题难倒，甚至他有些高兴，这个人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学生，那个固执古板，甚至有些墨守陈规的可爱卷发女孩。

他对青年笑了笑，接着说道：

“因为人在没有独立意识以前，周围的世界其实就是人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周围的环境甚至都没有影响你的意识，直接成为了你意识的一部分，你的意识就是整个你存在的环境，所以影响你的外部因素也是你的内在因素。”

“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说人的存在证明就是这个空间环境的存在证明，即人死去，他的空间就不再存在。”

青年提出了个相当哲学性的问题，他甚至在思想上已经超越了当代，如果说他将来可以成为伟人也说不定。

“某种意义上这个说法是正确的，人类观测到空间的存在，证明自己存在。”

罗真并没有接着说，对于当前的时间段，他并不想直接提出影响整个人类总体的理论，因为那样只会让人类过于自卑，他也没有精力去像当初创造教廷一样一步步引导人类。

过于先进的科技对于人来说就是神灵。

当人死去，意识从这个纬度跳跃到另一个纬度，这个纬度空间对于他来说也就不再存在，人在这个空间中无法意识到另一个空间。

正如同命运石之门中冈部伦太郎进行时间穿越一样，他的意志穿越，身体没有穿越，相对的原来时间的空间就不再存在，那个空间消失了。

人类只能观测到当前存在的空间，当他观测空间，空间亦观测他，两者互相证明对方的存在，这就是人类存在，而不是被臆想出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