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到底怎么了?”坐在天台上,俯瞰着楼下树荫底的两人,连亮平也对二人不合群的行为有些抱怨了。
“一直那么和睦不是很好么?”瑛神色轻松地说道。
“但是,有些表现已经不是要好可以形容的了”看着一脸无奈吃下穹喂来的食物的罗真,班长也微微蹙着眉头,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说道。
大家逐渐都也察觉了有一丝丝不寻常之处了。
先是从日常说起吧,在罗真没有发表新闻发布会前,大家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寻常,但是发布会过后,学生间越来越多的人讨论他们兄妹的事情。刚开始的众人没有当回事,但是想起两兄妹和刚来时候的差异,几个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两兄妹日益亲密的关系似乎已经不能用要好来形容了。
仓永梢,兢兢业业地从小学一直担任班长到高中,仅仅是因为帮助别人会很开心的理由一直坚持着,这一点甚至可能在外人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天然。生在乡村小镇没有那么多丰富的经历,也保持着最传统保守的性格。
她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传统少女,对于平日里瑛和亮平带着点荤段子的玩笑也会面红耳赤的斥责,如果是班长职责内的事情会无比地认真,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的人。
只是,对于春日野老师来说,她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却总是溃不成军,连带着最善意的关心,都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春日野老师是一个完美的哥哥,处处为妹妹着想,就算被妹妹任性撒气也不会生气,甚至还为会宠溺的揉揉穹的头,无论从哪位旁人的角度来说,简直是超出满分的完美。
但是,对于梢来说,这份完美的和谐中却透露出让自己暗暗不适的感觉,如果非要描述这种矛盾的心情,大概就像是在洁白一色的冰雪大陆上,北极熊在浮冰间追逐着企鹅一样。虽然画面看起来是那么地和谐有理,但是最根本的事情就是北极熊永远也不会遇到企鹅的。
或许普通的旁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对罗真怀着奇妙的情感的梢却感到了一丝丝的难受。
他们的关系也太亲密了一点吧。
每次都能想到这里,但是每次梢都会红着捂着脸否定自己,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自己擅自这么想绝对不是因为嫉妒才会这么想的。
一定不是因为嫉妒吧。
看着自己双手中抱着的作业,这是要抱到班主任的桌子上的,而春日野老师也在同一个办公室!
“啊,春日野老师?”
刚刚到办公室门口,梢就恰巧遇见要下班的罗真,班长神色一怔,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刚刚反映迅速大概就撞到春日野老师怀里了出神的梢赶紧摇摇头,阻止这种想法在脑海中蔓延。
“是梢同学啊。”春日野老师的语气依旧和原来一样温柔,富有魔力,让人如同沐浴春风一般享受,然后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呢。
“梢同学?”罗真又唤了一声陷入呆滞的梢。
“啊,春日野老师,你现在回去吗?”
回过神来的梢有些窘迫,自己居然因为春日野老师的搭话发呆了?啊不过,春日野老师的语气好温柔啊
“嗯,现在放学了,我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早早弄完了,该回去了,毕竟穹依旧先回家了。”
春日野老师说到小穹时语气比平时更加温柔
甚至脸上的笑容
都让人感觉嫉妒。
目送着烫金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仓永梢转身打开了了办公室的大门,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真的只是出于关心么?
本来就对自己动机心存疑虑,羞愧和羞涩在班长的心里掀起波澜,梗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有了窒息的感觉。
“叮铃铃”空旷的办公室里突兀地传来电子响铃的声音,吓了沉思中的少女一跳。
走向发出异响的抽屉,一个翻盖手机正在木质滑抽内响铃,伴随着铃声的震动震得写有“春日野悠罗真伊芙加登”的办工桌呲呲作响。
手机持续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停止了对没人理会的挣扎,整个气氛仿佛随着震动而精疲力尽了一般恢复了死寂。
全程默默旁观着手机的仓永梢第一次生出了“生不逢时”的这种想法,人都是有这种潜意识的,即短时间内无法面对的存在,便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这像是麻药一样的麻木感总好过在时时刻刻都要受到煎熬的伤口上撒盐。
梢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春日野老师的手机,手指细细地在主人有认真擦拭过的手机上揣摩着,如果可能的话,梢宁可被悠忽略很久很久直到罪恶感消退,但是看这个响了很久很久的电话也许会是什么急迫的重要事情吧。
陷入两难的她有一时间想过偷偷看看手机来讯的内容,可是耿直的内心却又不允许自己做这么失礼的事情,特别又是对春日野老师。
“啊,梢同学?”正当少女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办公室外传来,只见奈绪正拿着社团活动结束后的行装看着办公室里,正拿着手机犯愁的落寞少女:“这个手机是”
“依媛前辈”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语,将目光集中在手机上,两个少女的心思在这一刻似乎在这个手机猝不及防地共鸣了。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送给小悠的。”知性的奈绪首先开口了,想将修复诡异地沉默下来的气氛。
“不,还是我来送吧。”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梢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坚定地走到了奈绪的身边:“一起走吧,依媛前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班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能再这么逃避了,仓永梢,面对已经模糊了的背影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悠,欢迎回来。”回到家后,穹乖巧地像是或者某个意义上就是妻子一样等候在玄关处。
罗真慢慢走过去将少女拥入怀中,想必仓永梢已经发现手机了把。
“悠?”感受到罗真的反常的主动,穹的语调因为惊喜而上扬。
随着手开始在衣物间隙间游走,少年动作的侵略性越发明显了。
“在,在这里?”毛玻璃透露出微弱的光,在昏暗的玄关处勾勒出了两具洁白身影的轮廓。
“不行么?”
“不,我今天一直在忍耐着”额头相触,穹的眼神变得迷离,语气中却透露着淡淡的欣喜。
“我也是。”回应她的只有少年简短的话语和裤袜被褪下的微微凉意。
仿若无意识间,罗真没有刻意指挥自己的肢体,但身体就这么自己做出了反应。大脑中如同世界新生般的混沌,单纯的是对穹的爱意和对幸福的追寻。
灵与肉穿透了禁忌的界限,少女的娇吟也穿透了薄薄的门户,以微弱却势不可挡的趋势,扩散在了天地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春日野医院门前的两个少女面如死灰。
年长经事的奈绪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没等她出声阻止,身边的人已经蹿了出去。
“不,等等!梢!”
阻拦声终究是迟了一步,充满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仓永梢几乎是发疯了一般冲入了春日野的院子,拉开房门夺门而去。
院子大门被拉开撞出的巨大声响甚至让奈绪缩了缩步子,但是随后她又坚定地追了上去。
走到门口,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看到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见到的景象:倒在地上神色迷离的毫无遮拦的穹,还有保持着禁忌姿势的春日野老师。而两人的姿势和潮红的肤色已经无可争议地告诉了世人一个怎样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啊!”
充满绝望和惊悚的尖叫声刺破了这个小镇看上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