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飞扬的少年们在场内纵马奔腾,弱柳扶风的姑娘们在场外聚众赌博。
路人甲:“五两银子,我赌小侯爷赢。”
路人乙:“我跟。”
路人丙丁:“我也跟。”
柏娆公主不知何时出现,脸上没了半点哭过的痕迹。扫了眼裴参那空荡荡的盘,不悦的皱起眉头。身旁的丫鬟立马懂事的掏出一锭黄金,放在裴参那头,惹来一片惊呼。
哦豁,真爱啊。
作为前妻的双之不甘示弱,往小侯爷那头压了今天带来的所有银子。默默在心里祈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愿长三斤肉保佑裴狗一定要输,求求了。括号内备注,请都长在胸上。
众人扫来扫去,暧昧的眼风似乎让柏娆公主很受用。她高傲的抬起下巴,蔑视众人。
不经然看到一旁,准备开溜的双之。柏娆公主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她。
立时有人大喊,“小丫鬟站住!”
“我?”双之指了指自己,嘴角一抽,不会吧,都重生了这娘们还和她过不去?
“跟我来。”柏娆公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就径直走了。
“是。”双之福了福身子,被迫跟着她。一路绕到公主的席位,眼瞅着她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茶。
“太傅从前从未有贴身丫鬟。说,你是谁派去的?是不是有什么不该生的心思?”柏娆一想到刚刚,裴参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就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战战兢兢的跪下,双之欲哭无泪,“奴婢从前是伺候夫人的。如今夫人去世,就被调去伺候老爷。老爷选中我,也是因为我一心向着夫人,不久后就要出府了。”
“是吗?”柏娆公主存疑,“那刚刚你们和小侯爷……”
“奴才之前和小侯爷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就打了个招呼。”双之绞尽脑汁,为着裴狗莫名其妙的行为找借口。“老爷可能是不愿意府里人和外人有联系,才甩了我一把。”
柏娆公主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端着茶,道:“那你就在这,同本公主一起看马球。”
意思就是不让她起来了呗。双之无语,这柏娆公主真是绝了。
刚刚裴参才拒绝了她,转头她就跟正室一样争风吃醋。不过是拉了一下,还隔着衣服呢,有必要罚自己跪到结束吗?
没办法,谁让她是公主呢。投胎的重要性在此刻,得到了深重体现。双之咬着牙,跪在地上,貌似专心的看他们打马球。实际上,她一直在默背清心咒——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作诱奸之事。”
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她老是在背,所以现在背的又快又狠。
马球场上,小侯爷一马当先挥杆取球,裴参不甘示弱催马回防。小侯爷马术奇佳攻势急猛,裴参胜在应变,滴水不漏地将他拦得严严实实,两个人你追我赶,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
但裴参终究是个读书人,没法同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小侯爷相比,跑了几圈体力便有些跟不上。
就在此时,小侯爷抓住裴参的漏洞,趁机扬起球杆传球给了太子,太子在飞扬的沙尘中欢欢喜喜地驱球直奔球门。
等等!那是你家球门!!!
眼看他挥起杆,眼看他打飞球,眼看他球进了。
双之满脸不可置信,对眼前的状况无语。
突然意识到,她是投了钱的!双之瞬间感觉到天崩地裂电闪雷鸣****!别说他爹是皇帝老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儿也非揍他一顿不可!
太子见大家都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裴参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殿下那球打得真漂亮。”
小侯爷脸有多绿双之已经没有心思去看了。一直跪着的双膝隐隐作痛,只能黯然垂泪,银子像风来了又走,她的心满了又空。
赌博是祸根,害人害己不利身。
经过此次教训,双之成长了。从今天起,她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从此不敢看观音。
有这么一个猪队友,想也知道最后的结局。
双之不愿再看,只盯着花账的穗子,默数有多少根。
裴参他们下了场,柏娆公主立马跑过去,徒留双之一个人跪着,孤单寂寞冷。
离得有些远,不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反正柏娆公主笑容满面的过去,冷若冰霜的回来。
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太子,气场不和的裴参、小侯爷。
“双之,擦汗。”裴参的额角还挂着汗,语气却冷得不能再冷。
一旁的小侯爷冷哂,“裴太傅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小姑娘帮忙擦汗,让别人见了不得笑话你这长手长脚是对摆设。”
裴参不以为然,“小侯爷说笑了。双之是我的丫鬟,让她伺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们二人刀光剑影,夹着她干嘛呢?双之看着柏娆公主仿佛要吞了自己的眼神,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裴参看了她一眼,“起来,替我擦汗。”
帕子在手里就要被扭碎了,柏娆公主皮笑肉不笑的附和,“快起来啊,没听太傅喊你呢。”
腔调怪里怪气,双之此刻却没心思管。抖着两条酸麻的腿站起来,结果还没走一步就失力往下摔。
动了,面前两个男人都动了。柏娆公主看在眼里,记恨在心里。
小侯爷还是要快一步,一手抓着胳膊一手抓着腰,“你怎么样?”
贴的太近,说话的时候哈气都在双之脸边。她不适的躲了躲,宁愿拖着腿,过去抱着旁边的柱子。
一直扶着她,小侯爷见她站稳才松手。
直到他松手,裴参躲在大袖下面,一直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苦兮兮的撇嘴,双之道:“老爷,我这样怕是伺候不了您。”
裴参没说话,双之以为他是不同意。暗骂了无数句周扒皮,挪了挪腿准备忍痛干活。
许是双之这个模样太可怜,小侯爷一腔义气满怀。
把双之往回一按,径直抢了裴参手里的帕子,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用力的擦了擦,“裴大人娇生惯养,真是会难为人。我亲自帮你擦,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双之:你们不对劲。
太子:我磕到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