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睡了一早上的埃里克唤来贴身男仆墨菲，两人穿好衣服就走出了别墅。

至于杰瑞，它此时正被关在埃里克的地下室内，裹着小毛巾，不敢张嘴出声，孤独地忍受着黑暗与饥饿。

当然，为了避免女佣们误入地下室，受到尖啸的袭击。

埃里克将唯一的一把地下室钥匙贴身携带。

在林荫繁郁的圣凡特街步行十五分钟后。

尖顶高耸、类哥特设计风格的圣约瑟大教堂就出现在了眼前。

埃里克状似随意的瞥了一眼贴身男仆墨菲，见他额头见汗，神色紧张。

“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做完祈祷就会出来。”埃里克吩咐道。

墨菲明显松了一口气，恭敬的站在教堂门口。

埃里克没有再做多余的试探，大步走进了圣约瑟教堂的后门。

不出意外的，埃里克看见了老熟人——艾森伯格祭祀。

艾森伯格祭祀察觉到埃里克的注视，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愿圣光护佑您”埃里克在胸口划出一轮烈日。

“愿圣光护佑你我”艾森伯格祭祀还礼道，随后朝埃里克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埃里克走进了教堂的地下。

埃里克虽说有些好奇艾森伯格祭祀为什么要带他去教堂地下，但他并没有出口询问，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艾森伯格祭祀的身后。

随着螺旋的楼梯而下，周遭昏黄的煤气灯将这段路程映照的格外幽邃。

“啊——杀了我，哈哈哈...谁能杀了我...但是我死不了...哈哈哈”

刚刚走下螺旋而下的楼梯，埃里克就听到了这样一段疯狂的没有丝毫逻辑的嘶吼。

看向眼前竟然是一个幽深的过道，而过道与楼梯前的交界处立着一扇完全将过道封死的银质大门，大门上中繁杂众多的符号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

这扇门带给埃里克的压迫感甚至不低于教堂祈祷厅内的那扇黄铜门。

“这里面的是？”埃里克借着煤气灯微弱的光，看见转过身的艾森伯格眼中有浓浓的悲伤。

“这是我们曾经的牧师，我们的同伴。”艾森伯格语气低沉，似是胸口憋闷了一口浑浊的空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埃里克的瞳孔微微收缩，联想穿越者前辈在书中所说，那么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在进阶的过程中畸变为怪物的那类。

埃里克故作惊讶：“牧师？曾经的同伴。”

“是的，你没有听错。非凡的能力是上天的恩赐，可从一开始就标注好了价格，每走一步都有献上灵魂的风险。”艾森伯格沉吟着说道。

“主的圣光会赐予我们进化，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主眷顾。”

“您是说，非凡者提升自己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不可控制的情况。”埃里克扬了扬下吧，指向传出嘶吼的深处。“就像这样？”

艾森伯格祭祀点点头，称赞道：“您真是一位敏锐的人啊。”

“那您今天带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我想应该不会是仅仅告诉我非凡者提升自己有风险吧。”埃里克皱眉问道。

“伯爵阁下既然问了，我也不好再做什么隐藏。但是我还是想先问阁下一个问题。您知道提升自己能力失败的概率是多少么？”

埃里克摇了摇头，虚心求教道：“我不知道，您能否告诉我呢？”

“实际上每一次大的提升都是在悬崖边跳舞，若是失败就只能坠入万丈深渊。”

艾森伯格敲了敲一边刻有无数密文咒印的银质大门又问道：“您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觉醒成为非凡者么？”

这件事埃里克倒是从原主的记忆中有所了解，思索了下便开口道：

“我记得去年的调查里王国三亿人口中，大概有三十万人觉醒出不同的非凡能力。”

“我没想到年轻的您竟然如此博学。”艾森伯格祭祀点头称赞，随后举起一根手指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现在的里亚尔王国还有多少非凡者么？”

“我想可能不会超过3万吧。”埃里克猜测道。

“3万？！现在里亚尔王国只有不过1万7千名非凡者而已。而剩下那二十七万多觉醒了非凡能力的人，在佛撒帝国的入侵中死去了5万多人，大约还有9万人死在厄难的污染中。”

“那剩下的呢？”埃里克隐约猜到了答案，全因为太过骇人而不敢确定。

“剩下十三万人则全部因为进阶失败成了怪物，被各个非凡组织直接杀死或者关押在隐秘的地方，试图找到挽救它们的方法。”艾森伯格眼中有着悲戚的神采。

“每年死在我们自己手里的同伴，远比似在那些崇拜‘厄难’的恶魔手里的多。”

“那您今天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埃里克此时真的有些蒙了，他完全猜不到艾森伯格叫他来是为了什么。

艾森伯格祭祀长呼出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埃里克的眼睛：

“据说‘拿破仑’大人曾经说过五阶以上的圣诫牧师将有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拯救进阶失败者。”

“只是说过？”埃里克敏锐的把握到艾森伯格祭祀用词中存在的问题。

“是的，准确的说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去了中部大陆，寻觅成为天使的机会。教会中并没有记录他拯救进阶失败者的事迹。”

埃里克眉头皱起，沉吟道“你们是想让我在进入五阶后，看看能不能将这些进阶失败的人复原？”

“是的！拥有圣诫之光的只有您，当您拥有足够的实力我们希望您能来尝试拯救这些可怜人，当然圣光教会也会付出相应的报酬，届时无论成功与否您都能获得一件和拿破仑大人的传教圣典同一品阶的一级非凡物品。当然若是成功，将会有额外的报酬。”

“倒也不用如此，我也是圣光教会的一员，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救下同伴是我应尽的义务。”埃里克客套道。

“您的高尚让我自惭形秽，是我误解您了，竟然用这些俗物去丈量一位真正绅士的高尚品德。”艾森伯格惭愧道。

啊？根据以往的套路不应该是咱俩一阵商业互吹，然后半推半就的咱们就达成了这笔交易么？

埃里克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套农夫三拳，除了圣光之愉悦，他到现在还没见过非凡物品长什么样子呢。

好不容易捞到一个机会，又嘴贱给送回去了。

不过埃里克也从艾森伯格的话语中敏锐的把握到圣光之愉悦竟然是一件一级非凡物品。

看来他是欠了教会一个相当大的人情。

“今天来找您，其实是有其他事情的。”埃里克一来教会就被艾森伯格拽着一顿科普，此时终于找到机会，他准备将《污水处理法案》与火术士的事情好好与教会商量一下。

“您说。”艾森伯格纵然实力强大，已经是五阶红衣祭祀，却还是被埃里克大义凛然的说辞所打动。

此时用起敬称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埃里克的伯爵身份了，更有一丝从心底而来的敬重。

埃里克详细的将跟踪贴身管家墨菲进入下水道后的事情描述了一边，当然其中涉及系统插件的部分，都被他简略带过或做一定的替换。

艾森伯格祭祀在听完之后不禁也锁紧了眉头，略作思索后开口问道：“您的贴身男仆应该是被摩多的火术士污染了，按照四国联合发表的声明应该将他直接烧死。”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通过他去找出那位火术士和妨碍《污水处理法案》的幕后黑手。”埃里克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艾森伯格祭祀也点了点头：“的确应该如此，那个火术士想把支持《污水处理法案》的人都聚到一起，有可能是想一次性解决掉所有人。”

“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比如我用《污水处理法案》为由组织一场舞会，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他们。”埃里克提议道。

艾森伯格祭祀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提出了风险所在。

“但这样的风险会不会太高了，支持《污水处理法案》的人可都是王国中有一定身份的人，如果他们都被厄难之力污染的话，很可能会让整个王国陷入危机。”

“这一点我也有想到，但目前这是我们能把握主动权的一个方法，如果始终敌暗我明，那么将一直陷入被动。”

埃里克看了眼地下的还在犹豫的艾森伯格祭祀继续说道：“同时我也不可能将被火术士污染了的人长期留在身边，虽然我拥有圣诫之光对‘厄难’的污染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但是其他平民可没有。如果此时烧死墨菲，那么将会打草惊蛇，这将会让我方陷入更深的被动。”

艾森伯格祭祀揉了揉眉心，有些为难的说道：“我需要请示海威尔大主教。”

“不用请示我了，这个主意不错，近期我不会离开圣约瑟大教堂，如果有危险只要埃里克打碎那瓶圣灵之水，我都能及时赶到。”

艾森伯格和埃里克同时抬头看向阶梯处，不知何时，海威尔主教已经站在那里，一身紫衣鼓荡，从容不迫，仿佛站在那里就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谨遵您的意愿。”艾森伯格祭祀行礼道。

埃里克却在此时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在想，如果我随便在雇佣公司挑选了一位仆人都被污染了的话，雇佣公司中可能也有不小的问题。”

埃里克当然知道雇佣公司里的问题很大，甚至他还知道有好几个已经被火术士污染的人。

但这是他用插件所察觉到的，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提醒圣光教会雇佣公司也有问题。

海威尔主教点点头说道：“雇佣公司那边我会让其他的牧师去盯着，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竟可能的诱导那个火术士和幕后黑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