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星河般浩渺的眸子,望进小白眼里去:“朕并不是一个心胸多宽广的人,但也不是个虚伪的人。讨厌易如风就是讨厌,他的东西,不许占朕哪怕一平方微米的地盘儿更不许他在朕的女人心里,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懂了么?”
“这是谁的东西?”没等小白有能力发声,外面就有人拍着门扯着嗓子吆喝,“这谁的东西扔在这儿挡道了?出来个管事儿的!”
小白赶忙到前台一看,进来了两个戴着袖章的城管。
两人耀武扬威地抖着肩膀、颠着腿、扯着嗓门儿大喊:“这是什么地段儿知道不?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门口的人行通道怎么能随便堆放垃圾呢?谁干的?你给我出来!谁干”
小白十分同情他俩,敢这么对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巫山说话,目测待会儿死得会很惨。
于是给他俩使眼色,想让他俩先走,待会儿再来,可是对方不解其意,还问她:“你在那儿挤眉弄眼地干啥?有话说话!”
巫山忽然出现在他俩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是朕干的!”
俩城管这才睁大眼睛打量面前站着的人,显然被巫山的身高、容貌和气场震慑了,继而认出了这个名人。
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很怂地一缩脖:“这这这不是巫先生吗!原来这是您的地盘啊!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俩有眼无珠,该死该死,得罪了啊!”
说着就慌不择路地往外退。
“站住!”
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待会儿要怎么帮他俩解围。不会揍人家一顿吧?
巫山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履行工作职责,何错之有?你们找几个人,把门口的垃圾给清了,然后到巫氏总部前台结账,连罚款一起。”
两个城管对视了一下,都不太确信这是正话还是反话:“多谢巫先生,但是不敢罚款,不敢罚款!”
“该罚就罚,有何不敢?”
看样子是正话,两个城管有些受宠若惊地出去了。
小白松了口气:“没想到你有时候还挺讲理的。”
“朕是不个讲理的人么?”
小白还没有从对他的惧怕中完全恢复过来:“偶偶偶尔吧。”
“你够乖,朕就会跟你讲理。记住,不许再跟易如风有接触了。”
小白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前几天下大雨,你是不是用你的车把一个孕妇送医院去了?”
巫山投去疑问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这事连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而且巫山因此而开会迟到,主动做了俯卧撑并罚站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你帮的那个孕妇是我学姐,巧吧?”小白说到这个话题欢喜了起来,“你知道吗,人家想感谢你但又见不着你,所以她生的宝宝后来起名叫纪山恩,户口本上的正式名字哦,世世代代记住你的恩惠,够意思吧?真没想到,你还会不声不响干这种好事。”
小白觉得巫山肯定又要拽一拽了,这事也确实有拽的资本,可是巫山只掸了掸袖子上的灰问:“你的运营企划书呢?”
“在这儿。”
小白从包里取出企划书给他,然后像个等待老师判期末考试卷子的学渣,心里一堆水桶七上下。
巫山一目十行地看完,面无表情地说:“第一次写成这样,勉强过关,以后多跟朕学着点儿。”
嗬,这口气够大,自我感觉良好得不要不要的!小白倒吸了口凉气儿。
说完也不道别,巫山毫无征兆转身就走。
小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跟易如风道歉,心想这俩人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真是字不合到家了。
易如风听说,巫山把自己送小白的游乐设施全部扔到了大街上,并没感到意外,但他意外的是,自己单独跟小白接触、送她贵重东西,山哥竟然没对小白发火。
按易如风估摸的,山哥怎么也得对小白发个级地震的火才对,可怎么就对她这么宽容?
山哥游戏人生许多年,难道最后要栽到小白这丫头手里?那基本上可以算是小河沟里翻船了。
本想挑拨他俩关系的易如风,对这个结果非常的恼火。
他一想到山哥和小白可能两情相悦的画面,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火,真想把小白的脑袋p成自己的!
“不行,他只能是我的,如果不能属于我,我也绝不许任何女人染指他!”
因为恨自己不是女儿身,本来就容貌出众的易如风,曾有一次弄了些女装和假发在家试穿试戴。
他平时倒并没有如此嗜好,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是个女人,样貌可以打个几分,有没有可能吸引山哥的目光。
然后,他就被镜中的自己惊艳了。
再然后,又恨恨地脱掉,因为再好看也没用,他也不能去做变性手术啊,那样会让易氏蒙上奇耻大辱!
再说,山哥也绝不会要个不男不女的女人。
“哗”
想到这里很来气,易如风的胳臂一划拉,桌上的茶杯掉到地上碎了。
助理常胜刚好进来:“出什么事了?”
易如风迅速恢复他的招牌笑脸:“没事,心情好就手舞足蹈一下,肯定是杯子它也想跳舞了。”
“是吗,您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跟我们也分享一下啊。”
“我这不是刚收到回信嘛,易氏捐赠给西北贫困山区小学的文具都收到了,小朋友给我写信表示感谢呢!”
易如风说着,递过来一份写着歪歪扭扭铅笔字的信,一行一个“易叔叔”,喊得亲切着呢。
常胜又赞道:“易先生真是个有爱心的大好人,老天一定会眷顾易氏基业千秋万载的!”
易如风灿烂地微笑不语,但阳光的背后总有阴暗
就在小白对生意的懵懵懂懂中,那个星期六,她的少儿芭蕾艺术中心正式开始营业了。
第一天来上课的,是齐刷刷的5位年轻妈妈带着女儿,她们把孩子交给小白之后,只在玻璃窗外看了一眼,就又齐刷刷地坐下当起了低头手机一族。
小白不是个做作的人,在小孩子面前的她,就更加真实了,一颦一笑绝对发自于内心,没有丝毫顾忌,小盆友们也都很喜欢她。
下了课之后,她本预备留出很多时间跟家长交流,可是却发现那些家长什么要求也没有,就随便她教,交了那么多钱好像一点不上心,还说只要老师你开心就好。
啥?
我开心就好?
这是啥态度?
顾客怎么都成雷锋了,不应该是上帝吗?
一个这样,2个这样,5个全这样,小白隐隐约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时候,很多家长放了学还追着问她每天学了什么、宝宝表现怎么样呢,还提各种各样苛刻的要求呢,那还是收费便宜的公立幼儿园呢。
这几位妈妈花了大价钱却对教学效果这么不上心,小白机智地分析了一下,觉得只有两个可能:1,不是自己的钱2,不是自己的娃。
有一个理由似乎可以解释得通,那就是,来的五位全是保姆。
可这也不太好开口问,如果问了,等同于问对方“你白白扔钱是不是傻”,或者挑拨雇主与保姆之间的关系。
糊弄事儿的老师巴不得家长少来骚扰,可是认真的老师吧,家长不跟她交流,她还觉得怅然若失,没有完全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小白的猜测不无道理。
五位零问题家长出去以后,纷纷给麻阳打电话汇报情况,众口一词:“教得挺好嗒!”
完了。
果然都是麻阳按巫山命令找去的托儿,怕小白冷场。
麻阳给她们结完了帐:“巫山,我看玩得差不多了吧,你为小白做的已经够多了,到此为止吧,你的时间多宝贵啊,要是算薪水的话,一分钟得值几十万。”
“还不能到此为止。朕没跟你提过吧,朕跟小白有个30天之约。”
“哦?约什么?”
巫山大概说了说。
“什么?30天内如果她没爱上你,你就要穿女装跳舞给她看?这哪里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呀!看样子,你为她改变了很多。”
“就疯一次又如何?何况朕根本就不会输,朕长这么大,输过么?”
“现在过几天了?”
“一半过去了。”
“还有15天,战果如何?”
巫山淡定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她至今对朕无动于衷。”
“这个白云暖可真不一般。”
“麻阳,你说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女人的心?”
麻阳苦笑着说:“你接触过的女孩子比我多多了,这问题你竟然来问我。”
巫山一想也对。
可是以前,自己拿下女人的心不费吹灰之力,这次钱诱各种诱,仿佛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管用,小白还是对自己无动于衷,难道这白云暖是个假的妹子不成?
麻阳劝他:“明明知道她跟你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趁早断了吧,省得将来又惹老夫人生气,再把老夫人气病了怎么办?”
“只要早点让她抱孙子就好说。”
麻阳听了,脸色突变,这话赤果果地戳到他的疼处了。
天塌下来他都不怕,却最最担心巫山造人这件事,怎么才能阻止事情的发展呢?